“干”
老馬率先舉杯,白勉奇,老田,大胖,老杜紛紛舉杯附和。老蔡并沒有來,他還在傷兵營里修養。
大戰結束后,趙戎和徐鶴便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整頓三營軍士與殘兵上,對于參與對劉銘作戰的士兵,則允許出營半天,以示獎勵。
在營里也沒事,而且趙戎也沒有對親軍過度要求,起碼不用時刻跟著自己。于是閑來無事的白勉奇也決定出營,卻驚奇的發現老田,老馬他們居然也參與了戰斗。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沒有發現,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出來一聚。
五個人找了一個頗為膽大,沒有因為剛才的戰斗而關門的酒館,開始小酌一番。
雖然軍中有禁令,不能聚眾飲酒,可是這條禁令現在已經如同虛設。中央軍和邊軍或許或多或少還稍微遵守,可是州兵和輔兵早已不將它放在眼中。而且將領也大多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白勉奇他們慶祝的主要內容自然是升官。除了白勉奇升為親衛佐外,老馬和老杜都成為了什長,老田則成為了隊正,而大胖也成為了一個伍長。
所有人或多或少得到了不少好處,加上這幾天因為劉銘他們四人的事,都挺壓抑的,現在想發泄一下。
于是在這幾種情感的支配下,每個人都暢快的喝著,就連老田也一改往日的嚴肅,居然和老馬拼起酒來。
在這種氣氛的帶動下,陸陸續續有士兵來到這個酒館,或加入老馬他們拼酒,或重開一桌,一時間整個酒館里集滿了士兵。
白勉奇也喝了幾碗,雖然這時候的酒度數并不高,可白勉奇喝的急促,還連喝好幾碗,一時間腦袋也迷糊開來。
整個酒館的一樓都被士兵們塞滿,吆喝聲,行酒令聲接連不斷。
很快,在這種消耗下,酒館里的酒漸漸支撐不住,開始告急。雖然酒館老板已經派人去外面買酒,可遲遲沒有回來。
終于,有人不耐煩,吆喝自己人去買酒。
白勉奇只覺得一股熱血涌上心頭,甩了甩頭,站了起來,自告奮勇的要去買酒。說著不等眾人回話,轉身便走,留下身后一陣笑罵。
白勉奇站在街上,雖然自己沒有帶任何兵器,可身上的一身兵甲并沒有脫下來。
周圍的百姓見這身皮甲紛紛避讓,惟恐惹上什么事。不過白勉奇并不在意,畢竟一場廝殺剛剛過去,有這種反應也算正常。
接連逛了好幾處地方,要不沒有開門,要不就不賣。白勉奇雖然氣惱,但并沒有叫罵挑事,畢竟白勉奇骨子里還是個溫和的人。
“白大哥?”正當白勉奇撓頭苦惱時,一個女聲在背后響起。白勉奇尋聲望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
白勉奇想了想,已有些許醉的白勉奇一時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個小女孩到了自己身邊。仔細辨認后,白勉奇終于想起來,是小蓮,那個時候杜蓉旁邊的小丫鬟。
白勉奇勉強打起精神,看著來到自己近前的小蓮,笑了笑“你怎么會在這”
小蓮一聽此言,撅了噘嘴,委屈的說到“其實我和小姐打算今天早上便離開的,可誰知發生了那件事,只能推移到明天。所以我奉小姐之命,來采購一些東西。”
白勉奇尷尬一笑,今早的事情能夠發生,好像和自己也有些關系。
不過小蓮并沒有注意到白勉奇的尷尬,繼續開口說到“而且聽說最近突厥南下,小姐害怕會遇上突厥人,或者再次遇上土匪。我們現在護衛就只有兩個人,所以想讓郡守派些士兵護送”
說到這,小蓮笑瞇瞇的看向白勉奇“白大哥,你說你可不可以護送我們呢?有你在,我和小姐都安心”
白勉奇迷迷糊糊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順著話頭說到“好,只要趙將軍下令,我一定豁出性命保護你們”
不過白勉奇也就是隨口說說,雖然不知道杜蓉是什么人,背景有多大,可是能說的動當今兵部尚書之子,白勉奇覺得笑一笑就行了。
“那,一言為定哦”小蓮高興的說著,還伸出小拇指,要拉鉤。
白勉奇莞爾,自己倒忘了,眼前的這個小家伙看似穩重,其實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生罷了。
白勉奇也伸出手,一大一小兩根手指交纏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小蓮便抽回了手,咯咯的笑著。白勉奇感受著剛才的柔滑,像一個哥哥看妹妹似的,略帶寵溺的笑了笑。
不過小蓮笑著笑著卻突然捂住了鼻子。“呃,白大哥,你嘴里怎么一股酒味”
白勉奇一愣,原本迷糊的頭腦也稍微清醒過來,“哦,因為打了勝仗,所以慶祝一下”
小蓮鼻尖微皺,不樂意的撇了撇嘴。隨后眼珠一轉,說到“白大哥,你看我一個弱女子一人前來采購,買的東西有點多”
“沒事,我幫你搬回去”白勉奇想了一下,反正一時半會買不上酒,在耽擱一些時間也不是問題。于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真的?”小蓮驚訝說到,隨后又怕白勉奇反悔,趕緊點頭應到“那就這么定了”
說著一馬當先,走了出去。
……
白勉奇勉強扛著一大堆東西,在后面慢慢走著,而小蓮則背著手,輕松的走在前面。
自從自己答應了小蓮后,小蓮好像就放開了手腳,大買狂買,一直買到白勉奇幾乎扛不動了才結束。
跟著小蓮七繞八繞后,在一處宅門前停下了腳。白勉奇發現東西,打量了一下。
整個宅子并不大,大門上面有一塊小木匾,上面寫著杜府二字。
白勉奇握住了小蓮剛要敲門的胳膊,然后放開。看著小蓮不解的神情,解釋道“軍中事物繁忙,我能出來這么一段時間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再叨嘮你們,怕是要受軍法了。”
小蓮雖然遺憾,但也懂事的點了點頭“好吧,那白大哥,我們以后再見”
白勉奇笑了笑,轉身離開。以后再見面,可就不知是那年那月了。或許這一次見面便是永別也說不定。
小蓮看著白勉奇漸漸遠去的背影,輕咬嘴唇,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帕。
自己,最后也沒敢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