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津來探班后,也沒有什么動靜。劇組的人都口風很密不讓說,陸風的經紀人特別交代了的。越是不讓說越像是真的,越是要透露越像是炒作。宋白幾次見到陸風都特別坦然,從不主動說話,也有問必簡短回答,成為了陸風個人很好的話題終結者。
宋白本來話不多,別人都覺得沒什么奇怪,只有陸風知道,但是他又還沒到需要作解釋的時候。一則他和宋白兩人的關系沒到,本來還在不清不楚的階段,如果一解釋反而落定了,如果不把對方嚇跑也會把自己嚇跑。二則他和梁津津的事情原來還沒處理完全,不想在這個時候加倍復雜化,不然更亂了更剪不斷了;只想一刀斬斷,干干凈凈,再向宋白說個明白。
宋白也是個人才,連問一句都沒有,陸風翻來覆去想如果她開口問,那他就告訴她,但她倒當做什么都沒有。好幾次陸風趁亂上去找她搭話,她都退半步,像成年人一樣表現得體,反而讓陸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兩人就這樣若有似無地云淡風輕了?
六月,A組轉站蘇州。燕于飛帶著宋白先過去蘇州的一個影視基地,再安排一百多人的轉站,忙了幾天。兩天后全組都進駐了,導演一到馬上開工。
自從上次幼齊的事情后,燕于飛到哪里都帶著宋白。一是宋白做事認真,什么事情交給她辦,放心;二是給幼齊傳達一個信息,夢寐傳媒的人不能動,這筆賬秋后還要再算。
總算有好消息傳來。宋白接到田玉潔電話,已經拿到判決書了!離婚裁決,田玉潔勝訴拿到了盈盈的撫養權。對于她的前夫,田玉潔選擇不繼續起訴。左黎告訴宋白,田玉潔的母親要回家里帶自己的兩個孫子,盈盈讓她幫忙帶的話,就要每月補貼生活費500元給她哥嫂。田玉潔雖然不想跟女兒分開,為了工作掙錢也只能選擇同意。
宋白在電話里對田玉潔說:“我給盈盈買了幾本書寄過去給你,你抽空回去看她的時候可以跟她一起看。既然你做出了選擇,就用行動給生活賦予意義吧。”
宋白在寄給盈盈的一堆書里找出《小王子》,在扉頁上寫了一句它的作者圣-埃克蘇佩里說過的一句話:
生命歸根結底不是上帝賜予的禮物,而是人人都要面臨的一個問題。
宋白不確定田玉潔能不能看懂,但她確信她們之間的相遇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端午節,劇組晚飯吃了一頓粽子,晚上夜戲繼續開工。陸風、陳關辛、藍雪、藤原靜、小蘭和奚亦跡都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戲服,頂著頭冠、發髻,坐著等開拍。
侯延平今天來了兩撥家屬探班,不知怎么相互沒有通好氣,結果時間上打架了,兩邊差點鬧起來,大導演一生氣兩邊都趕跑了。劇組里當然本來也都知道,只是誰敢閑著沒事爆導演的黑料呢。當然打家屬的招呼也是不能亂打,叫錯了人可就不好了。這樣的八卦,飛飛少不了來和宋白分享:“那個小四還想搶小三的位,小三好歹有小孩了。小四看上去年紀好小,侯導怎么也有五十了吧?怎么想的?長得雖然一般,就找不到同齡人當男朋友了嗎?其實小四還沒小三漂亮……”
宋白從來不評論。在這個圈里,愛情和婚姻的變質比任何地方都來得要快。平凡生活中難以遇到合適的出軌對象,哪怕遇到了,大多數人也會瞻前顧后,因此現實生活的出軌往往需要契機。這里卻到處都搖曳著鮮美的肉體、寂寞的靈魂,遍地都是炙手的錢幣,男男女女們在上面打滾。
楊超強拿著手機,急匆匆來找燕于飛說:“這場戲頂多再過半個小時就要拍了。有個小演員沒到,說是來的路上出車禍了,人沒事,已經送去醫院了。但是現在沒替補的,這兒不是橫店,臨時也找不到。聽說隔壁有個劇組在拍,我去那里看看能不能借過來一個。導演今天心情不好,燕姐,你待會兒幫我去跟導演說一聲,行不行?”
燕于飛說:“啊?那現在就要去說,你馬上去隔壁問吧。”
宋白翻看了一下劇本說:“是女秀才劉氏嗎?”
楊超強一點頭就去了。
宋白仔細看了看劇本,這個人物總共只有三場戲,但都是畫龍點睛之筆。希望楊超強能借到一個讓導演滿意的人。
“再給你們十分鐘,找不到晚上就都別拍了收工睡覺。”侯延平面無表情地說。
燕于飛知道一晚上誤工的成本,賠笑說:“您先休息一下,我打個電話給他問問情況,馬上給您回復。另外,您看看沒有劉氏鏡頭的能不能先拍。到時候人來了再補拍。”
侯延平不說話。
過了二十來分鐘,楊超強領了兩個女孩進來,一高一矮,長相普通,高的壯、矮的瘦。高的額頭有痘,矮的膚色有點深。
燕于飛看了侯延平一眼,上去遞了一頁紙給那個矮的說:“你來說詞兒試試。”
“寧國公主乃太祖孝慈高皇后之嫡女,便是朱棣那反賊也不敢動她,而駙馬梅殷卻是必死的。”女孩一緊張,詞沒說順溜,“棣”字念成了“隸”,普通話平翹舌錯了兩次。
“兩個都很好,但是不合適這個角色,回去吧。”燕于飛看了一眼侯延平趕緊說。楊超強逃也似的,把那兩個女孩帶走了。
“導演,您看……”燕于飛又賠笑。
侯延平看都沒看她一眼,起身拿起對講機正要按下去。
“我試試。”宋白看著侯延平說。
侯延平有些驚訝,放下對講機,又坐下說:“這倒新鮮。”
燕于飛也驚訝地看著宋白。
宋白對臺詞熟悉,脫稿看著攝像機說了剛才那句臺詞,加了點動作和表情。有些緊張,好在沒磕巴,一句話說完了。
“宋編,救場如救火啊。行,扮上吧,到時候別忘了把眼鏡摘了。”侯延平也一笑,坐下來拿起對講機說下一段補劉氏的鏡頭。
燕于飛陪宋白一起去化妝,宋白眼鏡一摘什么也看不清,眼睛有點無神,化妝師給宋白戴了有度數的美瞳,度數不太合適一開始帶上特別暈。宋白閉著眼睛讓她化,臉上涂了一層又一層東西,粘假睫毛,貼雙眼皮貼的時候,宋白有點抗拒看著燕于飛說:“能不能不貼?我本來就是單眼皮,不用貼成雙眼皮的,太不自然了。”
燕于飛笑看了一眼說:“行吧,別貼了。給她睫毛燙一下,好看點。”
化好了,宋白一看:“腮紅打得也太多了吧?”
“都這樣的,你看拍戲打的光很強的,一上鏡就全沒了,只看得出一丁點兒。”燕于飛說。
劉氏這個角色是女官,還好不用戴發髻頭冠,頭發梳上去戴官帽就行,不是很重,化妝也很快。但是戲服真夠重的,皂靴也有點大了,還好化妝師那里有帶新的襪子,套了一雙,走路才跟腳了。
宋白提著戲服習慣了一段時間好一些了。燕于飛扶著她一起過去坐等。侯延平看了一眼,點點頭。
“咔,這條過了,休息十分鐘。”侯延平對著對講機說。
陸風、陳關辛、藍雪、藤原靜、小蘭和奚亦跡都上來看宋白的扮相。他們都知道是原來的演員來不了就叫宋白頂替上場了,圍著宋白來看新鮮。陳關辛說:“宋白,你會不會看攝影機?”
宋白搖搖頭說:“能不能請你們指導一下我?”
“那就來一遍吧。”陸風說。
下一場就拍宋白和陳關辛,機位還在擺,陸風看了一眼,就自己站到2號機位那是拍宋白特寫的。小蘭會意,站到3號機位,藤原靜站到1號機位。
“這里的兩句是1號機拍的遠景,就是我們都會在鏡頭里,你和我對話。”陳關辛說:“下面一句,拍我的特寫,你出境在3號機的這個攝影師邊上要給我搭戲,然后拍你特寫,你看著陸風那個2號機鏡頭說,你也不一定要看著他,就是知道是這個機位拍就行了。我就站在這里給你搭戲。”
陳關辛說得很認真,宋白聽著有點慌,原來簡簡單單幾句話還有這么多步驟。
“趕緊試一遍吧。”陸風說。
“對啊對啊。”小蘭也附和。
“我有點緊張。”宋白說:“沒想到這么難。”
“沒關系的,我帶著你。”陳關辛微笑柔聲說。
宋白聽他的聲音心就定下來了,也對他一笑,開始試戲。
“對對對,就是這樣。”小蘭拍手說。
藍雪在一邊也說:“宋白,你很有鏡頭感。比我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好多了。”
宋白對小蘭和藍雪笑笑,真是感謝她們的鼓勵,一下子有了信心。機位擺好以后,陳關辛又帶著宋白試了一遍戲。
“54卷21場8鏡1次,開始。”場記打板了,陳關辛說臺詞。
宋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點僵硬,盡量表現自然,腦海里想著下一句接的臺詞。就像小時候背課文一樣。
“咔……這條過了。”侯延平對著對講機發話了。
陳關辛對著宋白一個燦爛的笑容,雙手豎大拇指,宋白微笑松了一口氣。
下一場準備。下一場人很多,機位也很多,反而不緊張一些,不是很有情緒起伏的說順說清臺詞也就一條過了。
再下一場要換景,和陸風的對手戲。最終劉氏是死在陸風的角色朱棣的手上的。這是一場有沖突的戲,臺詞比較長、情緒又濃烈,還要面對陸風,宋白很擔心自己表現不好影響拍攝。
陳關辛拿了工作人員的打光板給宋白打光,宋白本來沉浸在緊張情緒里,一看陳關辛笑出了聲。陸風雖然也笑,只是他自己覺得好像有點苦。
“你在這里打光弄得我很緊張,快別鬧了。”陸風笑對陳關辛說。
旁邊的工作人員馬上上來接過陳關辛手里的打光板,陳關辛對宋白一吐舌頭閃到一邊去了。
陸風偏頭在宋白耳邊輕聲說:“別怕,拍不好,我陪你拍一整晚。”
又來……宋白怔怔看著他,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了,趕緊低頭去看臺詞。
“好了,來,準備。”場記喊道。
飛飛上來收走了宋白手里的臺本。
“咔,劉氏,情緒不夠。”侯延平上來說:“他在你心里那就是一個竊國的反賊,殺害你心上人的兇手,你對他是很厭惡很憤怒的,這點要盡量表現出來。”
宋白點點頭。侯延平又說:“這劇本是你寫的,誒呀,我還在這兒跟你講什么戲。我應該跟你說怎么演,就是……表情要夸張。”
周圍的人都笑了,宋白也一笑。
“再來,準備。”侯延平往監視器后面走。
宋白又演了一遍。
“好,情緒不錯,再來一條。”侯延平對著對講機說。
“說明導演看到了你的進步,也看到了你的進步空間。”陸風對宋白輕聲說。
一連拍了六條,侯延平才說:“咔,先這樣吧……過。”
大家雖然都有些累但是總算導演沒有生氣。
“宋白,殺青。”侯延平對著對講機說。
周圍的人都一愣,陳關辛和小蘭都鼓掌,大家也都跟著拍手。一群人都笑了。飛飛上來扶著宋白去化妝師那里卸妝。摘掉烏紗帽,換回衣服,卸掉美瞳戴回眼鏡,宋白才覺得嗓子有點痛,喝了一大杯水。
夜戲收工已經凌晨2點,大家都一起回酒店,反正離得很近就一起走過去,一群人里有一個打發了自己的助理先回去,大家就都紛紛讓自己的助理先走了。宋白想起小蘭好像是蘇州人,就問:“小蘭,你是本地人嗎?”
“對啊,我家在城東那頭,離這里有點遠。我初中就在前面的九中上學,很近。”
宋白想起自己初中的時候,當時覺得課業繁重,人際往來吃力,好像有些晦暗。現在想起來卻是充滿陽光、微風和一樹樹綠葉的美夢。明亮整齊的教室,坐在有景色的窗邊的日子,有陽光的午后,夏天的微風和被一種叫醒目的飲料吸引而來,誤入教室的小蜜蜂。
宋母很重視教育,送宋白上了鎮上最好的私立中學,交了三萬元的借讀費,當時是一筆大錢。那時新校舍剛建好,宋白是新校舍的第一屆招生,一切都是嶄新的。那時的課桌是翻蓋的,宋白有時候會帶一個桃子或者一個蘋果去上課,放在課桌底下。上課時支起課本,趴在書桌的縫里聞,書桌底下傳來幽幽的桃子香氣或者蘋果芬芳,靜靜發一節課呆。宋白表姐妹幾個都先后在同一個學校上過學,宋白很喜歡送表妹們去上學,喜歡在她們的校園里散步,看看操場、課桌和黑板,感受那些久違的青春氣息。
“那去你學校看看。”宋白脫口而出。
“真的?”小蘭興奮說:“我好久沒回去了。那我帶你們去看看吧。”
陸風、奚亦跡和陳關辛都轉頭一臉疲憊,看看小蘭和宋白,接著都默默跟在她們身后向小蘭的九中走去,藤原靜和藍雪也一起跟在后面。
果然很近,步行十幾分鐘就到了,但是現在夜深人靜,門口都關了也進不去。小蘭帶著一行人繞到后門的操場邊上。
“小蘭,你不是打算爬進去吧?”陸風問。
“對啊。”小蘭說:“我們上學的時候晚上熄燈后就從這里跑出去買吃的,男生都爬出去上網。”
說著小蘭就已經爬上墻了,準備從尖刺的欄桿上翻過。
宋白想起高中的時候,她也曾經翻過學校的圍墻出去通宵。也跟著小蘭爬了上去把下面的人都看呆了。
“哇靠,宋編。”奚亦跡壓低聲音叫:“你……”
“小心一點。”陳關辛說著也爬上來。
小蘭已經翻過了鐵欄,陸風也上墻了,奚亦跡迅速獨自翻了過去。陳關辛和陸風一人一邊托著宋白翻過去,小蘭和奚亦跡在里面接應。又托了藤原靜和藍雪過去,最后陳關辛和陸風兩人翻進來。
校園里深夜靜悄悄的,操場的草長得很好。圍著操場的一圈圍墻上都裝了路燈,照進來看得很清楚。操場旁邊是籃球場,看到竟然有個籃球停在場地上,男生們都興奮地沖過去搶,藍雪和藤原靜也跟過去看。
小蘭和宋白偷偷潛到教學樓,小蘭帶宋白去自己以前的教室。關著門,隔著窗,兩人往教室里面張望,黑乎乎的,依稀可見排列松散的課桌,有些桌上放著課本,黑板上方好像貼著勤學苦讀四個紅字。宋白呆呆地看著里面的一桌一椅,寬大的講臺,還有對面一扇扇的窗戶。學校外面有車開過,車燈打進來,教室里的一切一下子一目了然。宋白轉頭看見小蘭捂著嘴在擦淚,上去抱了一下她。
流連忘返在教室外面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終于聽到陸風他們在籃球場的聲音小蘭才拉著宋白走了。
幾個男生也打了一會籃球累了,逛了一圈操場,陳關辛坐在草地上。宋白走過去就近坐在他旁邊,小蘭也坐下,七個人圍成一個圈兒。后來陸風干脆躺下,大家都躺在草坪上看天空,原來還能看到星星。很久沒有看過星星了,宋白看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睡著了,蜷起身。陳關辛把宋白的眼鏡摘下,放在她頭邊上,脫了身上的T恤蓋在宋白身上,自己光著上半身,任微風吹拂。
陸風和藤原靜都看了陳關辛一眼,相視一笑。藍雪不好意思地用手捂著臉看。陸風仰頭嘆了一口氣,也脫下自己的T恤給宋白蓋上,光著上半身。奚亦跡一看也脫了自己身上的T恤給宋白蓋上,光著上半身。三人又跑到球場去打籃球了。小蘭、藍雪和藤原靜都去看他們。
宋白一個人躺在草坪上,幕天席地,睡得很沉。半夢半醒間,有一個人影飄過來在她身旁很近很近,那人俯下身來,用冰涼的嘴唇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了一記。
六月底,BJ的內景搭完了,A組轉到BJ棚里拍攝。
回到BJ,宋白就住回北辰名人苑,王晉文讓宋白不用每天都去片場了,拍攝已經到了最后階段。宋白有時候代替燕于飛搭陳關辛的順風車去片場看看。宋白的新劇本《南柯》已經寫了一半,有時候在現場沒事,宋白也會帶上筆記本繼續寫。燕于飛聽了宋白的構想表示很有興趣,鼓勵宋白繼續寫。
七夕一過,夢寐傳媒的藝人們陸續殺青。這時,大家都已經進劇組小半年了。
奚亦跡殺青那天,宋白捧過去的花,他擁抱了宋白一下,在宋白耳邊說:“一直沒機會說,當初謝謝你叫出我的名字。”
宋白本來不想多事,想了想還是向燕于飛提了一句:“燕姐,你覺得奚亦跡怎么樣?”
燕于飛笑說:“帥!怎么,你對他也有意思?”
也?宋白愣了一下,知道她是開玩笑,笑笑說:“你有意向簽他嗎?”
燕于飛白了宋白一眼說:“他說考慮考慮,我看他也是個人精。估計是想等這部戲上了再看,有了點知名度,到時候能有更多的選擇。大不了到時候再吃回頭草唄。”
原來燕于飛早就已經下手了。宋白還不罷休,笑問:“是不是我們公司出價不夠高?”
“別家也高不到哪里去,我們已經很公道了,夢寐的資源這么好,我看他遲早會回來的。”燕于飛一笑說:“不過,到那個時候說話可就不一樣了。”
宋白不置可否,沒反應。
“我后天去香港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燕于飛跟宋白說。
“哦,去做什么?”宋白問。
“我去有個項目簽字,帶你去當當翻譯。”燕于飛說:“順便帶你去接種疫苗。”
“疫苗?”宋白問:“是HPV疫苗嗎?”
“是啊。你要保護好自己啊。”燕于飛壞笑說:“在這個圈里兩件事一定一定不能忘。”燕于飛伸出一只手指:“拉好窗簾”,伸出兩只手指:“戴好套套。”
宋白搖頭笑笑說:“我兩年前已經接種過了。”
“哦。那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燕于飛笑說:“那你不用去了,我叫小冬去了,你就不用跟著陪跑了。”
宋白驚訝燕于飛對她的那種關照,而她好像并沒有付出過什么。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那種不計回報的好,讓宋白想到了學生時代的友情。
宋白不禁在想自己的去留問題,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有一些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