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聽他講著這些不可思議的話，“唯女子至陰之血，能續我性命，可是人的性命終究無法同神靈相比，所以歷代的雪國公主才會都成了我的祭品。”他說這話時神情沒有一絲動容，好像這些性命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你怎么能這么自私？為了你自己，讓那么多人獻祭。”我忍不住說道。

　　他聞言大笑起來，“這是雪國先祖自愿同我訂立的契約，是他的私欲成全了我，我又何樂而不為？”

　　“這契約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很想知道，先祖到底同他做了什么交易。

　　“將他人剩余的壽命，以秘術之法轉于他身，但此法一生只能用一次。而我所要的便是同他血脈相連的女子的血。一舉兩得。”他笑看著我。

　　“多活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思，終究是要死去的。”我實在不明白，先祖為什么要為了那多活的幾年壽命，而改變了后代所有雪國公主的命運。

　　他大笑道：“人總有貪欲，誰不想長存于世。”

　　“所以，你現身，便是迫不及待想要我性命了嗎？”我定睛看著他。

　　“我到不是很急，我只怕你要救的那個人等不及了。”他仍然是笑看著我。

　　“這一切怕都是你故意為之的吧。”

　　“你這話說的倒真是傷人的很，若不是我好心幫你凍住了他的時間，他怕是在你送他來隱月山莊時便已經死了，又如何還能活到現在。”

　　我沉默著看著他，早就知道便是這樣被利用，可是還是要這樣做啊，不然劉融便會死去。

　　“你如今可還想救他？你若不想救了，我也不急，可以等到你壽終正寢。”他睨著眼看著我。

　　“自然是要救的。”我肯定的說道。“但是我很好奇，先祖既然同你訂立的契約，那這契約可有解除的辦法？”

　　他斂了笑，臉上似露出些不快來，“縱使是有，你覺得我有什么理由會告訴你？”

　　我笑道：“你自然是不會告訴我，我也不過是問問而已。”

　　“解除之法是有，但終究是你要死，所以你又何必去想那么多無謂的東西。”他那雙猩紅的眸子，此刻看著我渾身不舒服。

　　“告訴我，怎么救他。”我深吸了口氣說道。解除之法他不可能告訴我，而且如今我也不能解除這個契約，我想要救劉融的命，想要他活過來，這樣我欠他的，便能還了。

　　“你閉上眼。”我依言閉上了眼。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手腳都不自覺的動了起來，耳畔傳來了熟悉的歌聲，所唱的正是彼時我在夢中聽見的歌聲，同司馬彥當年哼唱的別無二樣。我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的跳起舞來，這動作仿佛同我夢中所見一樣，“好好學。”耳畔又傳來了他的聲音。

　　許久，歌聲停了下來，我也停了下來，睜開眼，便見他笑看著我，“你還可以再想一想，我不急。”他突然從我面前消失。

　　而我猛然驚醒后，竟倒在了房間的地上，手腕上還滲著血，小雪卻又變成了玄黑的小圓球，安靜的躺在錦盒之中。我緩緩從地上爬起，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