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那女人想要做什么，但程穆還是給她回了一個電話，就說說話，動動嘴，反正也不累。
她要是還揪著上次的那個事不放，大不了再懟她一頓，也不是沒懟過。
正想著，那邊已經接通，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像是剛哭過，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知道錯了嗎？”
程穆沒吭聲，合著她打電話到衛清河那去找自己，就為個這個？
女人又吸了吸鼻子，眼淚刷刷的往下流，“可我知道錯了，我那天實在是太氣了，所以才對你惡語相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再談一談合作……”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響，數字停在23樓。
程穆走出去，靠在墻邊，“你確定，想好了要和我合作？我這人可不知道憐香惜玉，不是你哭了一下之后，我就任由你罵！”
女人沒被他的話嚇到，連忙的點頭，“合作，我確定了要和你合作！”
程穆想著自己上次做的過分的事情，這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估計是不能原諒的。
于是試探性的問，“能問問，為什么嗎？”
畢竟這突如其來的選擇，讓他有點心虛。
一提到這個，女人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哭的一抽一抽的，“那老不死的，居然背著我還有好幾個女人，他媽的還有大學生，你說這我怎么能忍，他說了，要給我身份的。這算什么，當我是玩具啊！”
程穆靜靜的聽著，心想，估計不是玩具，可能連玩具都不如，小孩子的玩具還能天天玩呢，這女人，那老男人估計一個月能見三四次都是多的了。
女人又哭了一會，好半天才緩過來，“你不會因為我上次罵你了，你就不想和我合作了吧，我聽那衛老板說，你的能力是最強的……”
程穆打算她的話，“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把那幾個人找出來，還是……”
“我要你幫我殺了他，那個老男人！”
程穆心頭一緊，雖然他自己著急賺錢，可也不是走投無路的，這殺人，他可沒想去沾染。
女人又罵了兩句那個男人，罵夠了才解釋一下，“我說讓你殺了他，不是真的讓你把他這個人殺了，我是想讓你把他對那些小姑娘的心思殺了！”
她有些不確信，畢竟這任務，聽起來有點奇葩也不容易。
“這個，你能接嗎……”
程穆想了想，雖說一開始這個案子是衛清河找他幫忙的，之前決定要接這個案子的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他只是一個頂包的。
但一想，還是點了點頭，七年來，自己按照目標去接的客戶，沒有一個人和之前的事情有關，這一次，也就不糾結了。
就像衛清河說的，七年執著一個事情都沒有結果，也許就真的是命呢？
……
長善睡了一個午覺，一起來發現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自己了，嚇得她趕緊去程穆的房間看了看，還好，衣服在，行李箱也在，洗手間里他的洗漱用品也在。
應該是沒被嚇跑。
她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把程穆給嚇跑了，但又細細一想，樓上忙著裝修的大姐說過，這個小區的房子只有一個特點，就是貴死人不償命。
按照程穆的性格來看，這么貴的地方，他應該不會因為害怕自己就逃跑的。
一定不會。
但是這種不確定的等待真的挺煎熬人的，這期間，她看了一集電視劇，洗了自己的臟衣服，還幫著程穆把房間整理了一下！
可他還沒回來，正心慌的想著要不要給程穆打個電話，可走到電話旁，拿起來又放下了——她不會用，也不知道他的號碼。
所以，她決定了，自己一定要去買個程穆用的那個小盒子，拿起來放在耳朵旁就可以說話。
這可比那些烽火狼煙還有飛鴿之類的傳遞消息方便多了。
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她聽到了叮的一聲！
這個小區就只有一個好處，一層兩戶人家，而和程穆家一個樓層的房子還是空著的，根本沒人住。
所以這叮的一聲，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程穆回來了。
長善興奮的跳著就出去開門，門一打開就愣住了，回來的根本不是程穆，而是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阿姨。
她正罵著——好你個程穆，居然敢換密碼了，真是不想要我這個老娘了。
罵著罵著，抬起頭來也愣住了。
兩個人彼此對視一下，心里就全都明白了。
長善——這是程穆的娘，我是不是要笑，是不是得說點什么，我穿的這衣服可還算是得體，需不需要把自己的那件淡青色的長衫換上。
穆女士——這姑娘長得真俊，是不是我兒媳婦啊，怪不得程穆要換密碼，合著這是金屋藏嬌瞞著老娘啊。
再抬頭，兩人相識一笑。
長善說，“夫人是找程穆吧，他出去了，還沒回來，快進來吧。”
穆女士笑瞇瞇的看著長善，心里稀罕的都滴油，一邊換拖鞋一邊說，“姑娘是我們程子的女朋友吧，這小子也是，姑娘都帶家來了，也不知道和我說，你看我這來，還是空手來的，早知道給你們帶點家居用品，這過日子啊，不能沒有東西，程子我了解，天天吃外賣……”
長善突然覺得這話里有什么事情對她來說很重要，忍不住伸手過去抓穆女士的胳膊，“夫人，你剛剛說的那個外賣，是不是會有人把飯給你送過來啊？”
穆婉舟雖然覺得這問題有些怪，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一下，“就是人懶，自己不愛做飯，還非得讓人送來，不干不凈的，吃了一身的油！”
“那外賣是怎么送來的呢？我看程穆都沒有出去，就有人給送來了！”
穆女士心里嘀咕了一下，繼而拿出手機，把點餐的軟件給她打開，“這里都是飯店，你想吃哪個就一點，付錢之后，就有人給你送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程穆還說是什么秘術，還騙她可以翻云覆雨。
果真，騙子就是騙子。
走到哪都是騙子。
可話說回來，這個小盒子確實神奇。
能說話，能放貓打呼嚕，還能讓人送飯，等她適應了，一定得買一個，到時候也忽悠忽悠程穆，叫他天天拿這玩意騙她。
穆婉舟看著她對自己手機很高興的樣子，揚了揚手機，說，“你手機呢，咱倆加個微信啊！聯系方便，現在我們那群老姐妹都有個群！天天在里聊天，挺有意思的。”
長善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啥是微信啊？”
穆婉舟說，“就是手機里的那個聊天軟件！你沒有嗎？”
長善搖頭，“沒有，微信沒有，手機也沒有。”
穆婉舟原本還擔心，現在的小姑娘都在微信上瞎聊天，長善一說她連微信都沒有，直接就放心了，還叨叨的說，“沒有好，沒有真的挺好，不過你沒手機怎么回事，壞了？”
“不是壞了，一開始就沒有。”
這個年月沒有手機，也真是奇葩。
但誰都有點自己的生活習慣，也許她只是不習慣用手機呢，于是繼續老年人的問話，“姑娘，你家哪的啊？是這城市的嗎？”
“朝陽城，公主府！”
“哦，公主府啊……那你是……”
長善的目光還落在穆婉舟的手機上，隨口就說，“公主，皇上是我皇兄。”
“你是公主啊？”
穆婉舟突然激動起來，起身就把長善抱在懷里，“那你在公主府是不是管事啊，能不能給我訂個桌，聽說不是會員一般人都擠不進去，我正好帶我老姐妹們去看看。”
長善半懂不懂的看著穆婉舟，“啥是會員啊？”
……
程穆掛了那女人的電話，剛要開門進去，就聽到房間里穿出激動的叫聲。
他聽出來了，那是穆女士的聲音。
一想著長善那傻頭傻腦的和穆女士遇到一起，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就怕穆女士這突然襲擊，臨走之前還特意把密碼給改了，誰成想，他到底是高估了長善，這么大的人了，居然不知道不能給陌生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