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艾米利亞吃的不像第一餐那么的臟亂,她有條不紊的順著贅皮疣豬的前蹄爬上了它的脖子,然后順著額頭鉆進(jìn)了一只耳朵里。亮粉色的銀絲從那只耳朵延伸出來,極其優(yōu)雅的在獵物的表皮和體內(nèi)勾勒出繁復(fù)華麗的花紋。
他們就像是看著一只隱形的手給這頭巨大的野獸紋了紋身,只不過這美麗紋身的代價是致命的。
亮粉色線條微微發(fā)光,原本安靜疣豬仿佛是感到了什么,有些恐慌的在籠子里轉(zhuǎn)動身體,輕微的用巨大的彎牙碰撞旁邊的籠子。
這碰撞的動作很快就停了下來,仿佛一個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機(jī)器。疣豬黑豆似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就像眼珠上面被蒙了一層磨砂的薄膜。
菌絲還在呼吸般的釋放著微微的光芒,很快那光芒暗淡了下去,一團(tuán)明亮發(fā)光的粉色粘液從疣豬張開的嘴巴里滴落,在地板上聚成一團(tuán)快速的游向洛基。
她在洛基的腳邊停下,發(fā)出了噠噠的清脆叫聲,并且從柔軟的一團(tuán)中伸出了兩根細(xì)長的觸手。
洛基彎下腰,伸手撈住了艾米利亞的觸須,把她抱了起來,并仔細(xì)的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團(tuán)子一邊發(fā)出噗嚕噗嚕的噴氣聲,一邊漸漸的暗淡了下去,最終恢復(fù)成原來粉嫩的半透明色。洛基順手把她重新揣回了衣領(lǐng)里她最愛的角落。
法克尤看了看洛基又看了看那頭不再動彈的疣豬,試探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疣豬的牙齒。
碩大的疣豬就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氣球,撲哧一下癟了下去,重重的摔落在地板上。厚重的毛皮勾勒出嶙峋的骨架,就像是剛才短短的幾分鐘里,有人吸干了它體內(nèi)的所有水分。
馬勒戰(zhàn)士并沒有就此退縮,他從綁腿里掏出一把匕首,拽起了疣豬的獠牙,沿著頸椎一刀割了下去。
看似堅(jiān)韌的皮革意外的容易切割,一下子就劃開了一尺多長的口子。棕黑的皮層下面,沒有肌肉沒有血液沒有內(nèi)臟,只剩下蒼白的骨骼,干凈的仿佛被食腐動物吃過后又在荒野暴曬了半年的樣子。
他稍微用力晃了一下,最大的獠牙輕松的撕裂了一塊皮膚脫落了下來。整張疣豬的皮雖然看著還維持著原狀,其實(shí)也被剛才那種銀絲腐蝕的差不多了。
法克尤咽了一口口水,冷汗從他紅棕色的皮膚上隱隱冒出。
“它是什么?”
“你只要知道她很危險,沒事不要招惹她就行了。”
“是不是在賽場上弄死我們六個隊(duì)員的東西?”法克米看出了一點(diǎn)端倪。
“不是,但和那個有些關(guān)系。那個敵人已經(jīng)死了,而這一個與我相依為命。”洛基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記住,這是我女兒——艾米利亞。”
“好吧……你說是就是。”法克兄弟知道什么時候該妥協(xié)。他們打著哈欠,往外面走去:“我們回去睡覺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明天開始我們要參加挑戰(zhàn)賽,到時候你看要不要參加……”
洛基漫步踱向隔壁,三個獨(dú)立的房間彼此相鄰。高天尊安排給艾米利亞的房間旁邊就是自己的。上面沒有寫名字,而是用藍(lán)色寶石鑲嵌了一片六棱雪花的樣子。
“還挺有心的么……”洛基挑眉看了看這個嶄新的名牌,推門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房間并不像浩克那樣是一個開放性的空間,而是用一堵墻分出了客廳和臥室。
洛基在客廳沒看到類似床的東西,于是推開門進(jìn)入第二個房間,接著他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奧德楊大搖大擺的坐在屋子中央,仿佛這里是他的房間。白色的藤蔓長出了一張活的躺椅,不但提供了照明,香氛,果汁,甚至還會給他按摩肩膀。
面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宇宙長老,洛基開始覺得有點(diǎn)頭疼了。他們兄弟幾個就不能讓自己安靜個半天嗎?送走一個又來一個,有完沒完了。
他干脆當(dāng)作沒看到,直接走向屋角的床鋪,咚的一下倒了下去。雖然在外面他強(qiáng)撐著沒事人的樣子,但是吸髓者真的耗費(fèi)了他太多的體力和精神。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而不是繼續(xù)和厲害的敵人斗智斗勇。
奧德楊僵住了,他沒想到洛基居然這么不給面子,連自己深夜到訪的理由都不問一下,直接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但他可沒那么好打發(fā),即使洛基躲入睡夢,也無法逃過他的手段。
洛基張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上,四周鮮花環(huán)繞,空氣清新。微弱的蟲鳴在薄如蟬翼的月光下一陣陣傳來。
他立刻撐起胳膊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面前杵著的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奧德楊。
身下的草甸突然鼓了起來,像是從地上長出了一把椅子,新鮮的枝條和嫩葉編織出了扶手和靠背,把他從地上強(qiáng)制的拉到和奧德楊面對面的高度。
這下洛基也沒法裝死了,他捏了捏隱隱發(fā)痛的眉心,按耐住脾氣低聲的問道:“什么事?”
“時間寶石在哪里?”奧德楊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丟出了個炸彈。
這下子洛基算是徹底精神了,他放下了捏著眉心的手,抬眼看向?qū)Ψ健?p> “什么?這個時間點(diǎn),寶石不應(yīng)該在你的手上嗎?”
“上次你問我時間寶石還在不在,我今天去花園看了一下,它不在了。是你偷走了它?”
洛基覺得有些好笑,于是他真的笑出來了。
“呵呵呵,為什么你們出了什么事情,第一個總來找我啊。我最近很忙,一直忙著打擂臺啊。你的兄弟可以證明我完全沒有離開過薩卡,我又怎么去偷你的寶石。”
奧德楊抿起了嘴巴,他也知道這事情荒誕不經(jīng),自己的時間花園重重禁制,若非有自己的允許,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更何況洛基應(yīng)該連伊甸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悄悄的偷走寶石。
“你說過你是時間旅行者,你通過什么方法旅行的?”奧德楊換了個問題。“不要想欺騙我,在夢境里,你如果撒謊,我的瑞香藤立刻可以識別。”
洛基低頭看了看身下的這些淡綠色植物,明明是在做夢,卻依然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讓人放松,看樣子是某種類似于吐真劑的東西,但這種植物居然在夢里也有效,讓他十分想挖一顆回去研究研究。
“我是被人送來的,一個更高次元的超級法師。他叫阿戈摩托,維山帝的主席,在你之前和之后都曾擁有過時間寶石。”洛基深諳語言的技巧,即使每一句都是實(shí)話,也不代表說出的就是對方想要的真相。
“所以你本身沒有時間旅行的能力?”奧德楊的眉頭皺緊了,時間寶石的失蹤是一個大問題。一方面他的花園會開始凋零,另一方面如此威力強(qiáng)大的東西下落不明,萬一被有心之人揀去就糟了。
“我沒有。但是我確實(shí)曾經(jīng)多次在時間中來回的跳躍,這也是我從未來回到現(xiàn)在,修正時間因果律的原因。是我導(dǎo)致的一切,所以必須由我解決它。”
奧德楊諱莫如深的瞥了洛基一眼,伸手從旁邊的小樹上取來一面鏡子。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鏡面的時候,宇宙長老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一變。
洛基想要站起來,他很好奇對方看到了什么。但夢境里,他被奧德楊的法術(shù)困住了,沒有對方的同意,很難做大的動作。
園藝長老凝視著鏡子,過了一會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把鏡子放在膝蓋上,看著洛基,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最后還是把鏡面翻過來,對準(zhǔn)了洛基。
“這就是你所說的因果律崩塌吧,我們的物理世界開始震顫了。”
洛基透過那面書本大小的鏡子,可以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祭臺。植物主題的巖石雕塑中央是存放時間寶石的凹槽。此刻熟悉的綠色寶石在那個凹槽里,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有時候還會直接消失不見。
“時間寶石不是還在那里嗎?”洛基不確定的問道。
“在我來之前,我仔細(xì)檢查了所有的地方,它根本不在塔座上,連寶石的氣息都沒有留下。而現(xiàn)在,它又出現(xiàn)了。”在奧德楊的說話聲中,剛才還在閃爍的寶石再一次完全的消失了,底座上只留下了一個杏仁形狀的空洞。
洛基在心中瞬間轉(zhuǎn)過了千萬個念頭,對于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在目前這個時間節(jié)點(diǎn),其實(shí)同時存在了三顆時間寶石,一顆鑲嵌在時間魔杖上,放在自己的空間口袋,是自己從兩千年后帶來的。
一顆在園藝長老的手中,安放在時間花園,為它提供持久的時間魔法。
還有一顆在混沌之中,伴隨著沉睡的耶夢加得,潛伏在金倫加海溝的深處(詳見《洛基異聞錄》第四部),正在度過漫長的三十三億年時光。
同一個時間,同時出現(xiàn)三顆時間寶石造成了寶石自身存在上的不確定性,而隨著自己在這個時空待得時間越久,這種震蕩可能還會更加嚴(yán)重。
他真的很想立刻打開空間口袋,看看自己那根時間魔杖是什么狀態(tài)。然而他的魔法被高天尊又加了一道枷鎖,現(xiàn)在連其他宇宙長老也沒辦法弄掉那些枷鎖。

喵哩喵氣
感謝左氏狐、握緊的拳頭、EgoGem、鐵皮屋上的貓111的打賞,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