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趙遠之。
“大人。”
“可有查到什么?”
“嗯,龍王新娘其實就是把年輕未出嫁的女子丟進河里淹死。今年的龍王新娘選了一個妓女,據說是興源樓的頭牌,那個公子本是她相好,說好了為她贖身,但不知為何,竟然不了了之。那日的事情老鴇王媽媽說是兩人起了口角,姑娘才投了湖。”
“嗯,大虎你可知道極歡院?”
“極歡院?”王大虎想了一下回答:“可是最大的酒樓?”
“對。”
“知道,那個酒樓不僅是冀州最大的酒樓,還擁有冀州最大的畫舫。每日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很好。可有聽說他們從事著什么不好的生意?”
“這倒是不知道,大人您也知道我是跟您剛到冀州府衙的,在集縣還真是不清楚這里的行情。”
趙遠之點了點頭“好了,去吧,盯著點那個姑娘和公子。”
“是。”
王大虎離開了,趙遠之打算晚上一個人去調查一下極歡院。他打定主意,準備去衙門看看陳為農在做什么,順便也是時候查查冀州的賬目了。他剛走到前院就被叫住了是陳微翹。
“陳小姐。”
“趙大人。”陳微翹放下手中的花籃問趙遠之:“趙大人可是要出門?”
“嗯。”
“那正好,微翹也想出門,不如一起?”
趙遠之本打算拒絕,卻對上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陳小姐向前走了一步。
“趙大人。”
不知道為什么小侯爺的桃花眼又出現在了眼前“遠之,遠之,本侯要吃掉你。”
趙遠之晃了晃頭心里道:自己最近怎么總是想到他!
“趙大人?”被拉回思緒,趙遠之咳嗽了一下:“陳小姐,遠之打算去衙門找陳大人,可能有些不方便。”
陳小姐可惜地哦了一聲“那好,趙大人請吧。”
“遠之告辭。”說完趙遠之大步離開了,他走了一路一直在想自己為什么老是想起小侯爺,一定是因為他這幾日不在,自己適應了他老在自己身邊晃悠,突然不出現了自己不適應,一定是,他給自己催眠了一路,算是勸服自己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個時候的小侯爺在地洞里啃著雞腿,因為這幾天的伙食他很不滿意就吩咐暗衛出去買了燒雞和小酒。
“主子,您這坐牢怎么還這么悠閑?”
“嗯,怎么你呆夠了?”
看著小侯爺油漬麻花的“嘴角”他的暗衛撇撇嘴“有點。”
“忍著吧,本侯還沒呆夠呢,今天接著去問趙遠之想我沒有,他一天不說我就一天不出去!本侯住這里了!”
暗衛一陣哀嚎。
“得了,說正經事,到時候本侯自然就出去了。”
“哦。”暗衛琢磨了一下這是這些天來最正經的一句話。
“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您是說極歡院?”
“對。”
“極歡院外面看上去沒什么不妥,背地里的生意接觸不到,只是看到過幾個面色慘白的公子出了極歡院就去了興源樓。”
“興源樓?”
“對。”
小侯爺點了點頭:“是時候出去放放風了。”
“嗯?”
小侯爺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對暗衛說:“飛鷹去把你相好叫進來。”
“啊?您說誰?”
“還能有誰,難不成你不止喜歡應霜?”
“沒有,這就去叫。”
看著慌張的飛鷹,小侯爺笑了:臭小子,跟你主子還藏著掖著。哎,應霜說到底是黃狐貍的人,真不知道你們兩能不能有個好結局。
叫來了應霜,小侯爺跟她換了衣服。小侯爺帶著飛鷹出了地洞,兩人一縱身上了房。
“主子,您這輕功長進了。”
“那是,你家主子就這個輕功算是能拿的出手的。”
“那您為什么在趙大人面前裝得……”
“噓,”小侯爺一把堵住飛鷹的嘴“別胡說,做事留一手,懂不。”
飛鷹點點頭“記下了。”
兩人出了陳府,小侯爺找了個店鋪,花銀子買了身月牙白的長衫,又隨便挑了一塊玉墜,一支發帶,綁好頭發,花街柳巷小侯爺重出江湖,他身后的飛鷹也換了衣服,一身書童的打扮。
“主子我們去哪?”
“先去拿金子。”
“是。”
小侯爺找了個銀鋪丟過去一打銀票“換成金子!”
伙計和掌柜都是一驚,在冀州這個地方還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銀票,兩人嘀咕著:“這位主,要么是京城來的權貴,要么是混那條道上的。”
小侯爺也不理會他們,換好了一小箱金子丟給飛鷹“拿著我們去買些首飾。”
“主子,買那些做什么?”
“送姑娘唄。今本侯心情好你挑一件本侯給你付賬。”
“多謝主子。”飛鷹的嘴臉揚到了耳朵根。
小侯爺挑挑撿撿買了幾根金釵,金鐲子。包好,飛鷹拿著,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極歡院。小二一見小侯爺,就非常有眼力見的笑臉相迎。
“爺,樓上有雅間。”
“嗯,好。”
上了樓,小二特意給挑了靠窗的座位。“爺,這兒風景好。”
“嗯,和爺的心意。”說著丟過去一塊銀子“留著買茶吧。”
小二眉開眼笑結過銀子“謝謝爺。”
“把你們這兒上好的菜都給爺上來,再給爺上兩壺好酒。”
“是。這就來。”
小二領了命下了樓。
“主子,我們就在這里吃飯?”
小侯爺點頭“對先吃飯,爺得開開葷。”
“您剛吃了烤雞……”
“那才哪到哪啊,爺都虧了這么多天了!”
“是……還不是您自找的。”
“再廢話,把你懷里的金耳環還給本侯!”
“不,不多話了。”飛鷹一把護住自己懷里的小盒子。
上了菜,兩人都是大快朵頤,片刻就都是溝滿壕平了。
“主子,吃飽了。”
小侯爺擦了擦嘴“嗯,這菜吃起來還算是那么回事,就是這個魚腥了一些,比不得府里的廚子。”
“主子,接下來做什么?”
“咳咳,接下來就是做正經生意了。”
說完話小侯爺站起身,走出雅間下樓找到掌柜的。
“掌柜。”
“客官有何吩咐。”
小侯爺環視四周壓低聲音“朋友介紹我過來的,據說這里能買到不尋常的東西。”
“客官說笑了,這酒樓還能賣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看著掌柜一張皺巴的臉,小侯爺瞇起了自己的桃花眼“爺實心實意來做生意,怎么你是不愿意了。”
“客官哪里話,小店著實沒有您想要的東西。”
小侯爺伸手叫過來飛鷹拿出一小塊金子“爺既然準備了金子就不會空手而歸,掌柜行個方便吧。”
飛鷹打開小箱子讓掌柜看了看,掌柜昏黃的眼珠子轉了轉“客官您稍作片刻,我去請東家。”
目送掌柜離開,飛鷹問小侯爺:“主子,您真的要買?”
“自然。”小侯爺點了下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些錢早晚從他嘴里摳出來!”
不多時掌柜引著一個姑娘下了樓,正是婉兒。
“客官,這是我們東家。”
婉兒黝黑的眼珠盯著小侯爺瞅了半天不做聲。
“怎么姑娘,小可生得太美了,讓你自愧不如了?”說著話一把折扇搭在了婉兒的肩頭,桃花眼盯著那雙黝黑的眼睛,一步步逼近“還是說你是垂涎我的美色。”呼吸似有似無掃過婉兒的耳垂,小侯爺感覺面前的人兒身子顫了一下,小侯爺彎起了嘴角,另一只手輕輕撫上輕顫的耳垂“小娘子你的耳墜子真美。”
“嗯。”婉兒的呼吸有些亂了。小侯爺對這個反應很滿意,手順著耳垂滑到粉嫩的勃頸,接著猛地推開婉兒。
“啊!”小美人一聲驚呼,眼神漸漸凝聚到小侯爺的臉上。
“小美人,我們還是談正經生意吧。”
對面的婉兒穩定心神微笑點頭。“請公子隨我來。”
婉兒帶路三人上了樓。
飛鷹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家主子:仗著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到處沾花惹草!
小侯爺投過去凌厲的眼神:小子,你再臭著一張臉試試。
飛鷹低下頭,不再看他。
兩人眼神交流的時候,前面的婉兒心里奇怪:自己怎么就任由他擺布了!一定是大人……
三人進了一個密室。
“客官請坐。”
小侯爺坐下后四處打量一番問:“小美人,你們這里有我要的東西?”
“自然,這就去給您拿。”說著拿卻不動身,小侯爺笑了“飛鷹。”
飛鷹聞聲打開箱子推過去。
婉兒見了一箱子的金子,笑了“好,有誠意。”接著婉兒扭著身子推開了一扇暗門走了進去。
“主子,要不要……”
“不用,她不會做什么。”
“可是主子,她真不會害我們?”
小侯爺倒了杯茶水,修長的手指玩弄著熱茶升騰的熱氣“不會,他認識我。”
“嗯?”
“我買人的時候她在集縣。”
“那我們這樣不是……”
“知道我是紀王爺的人還對我動手,你覺得她傻嗎?”
飛鷹點點頭,這個時候婉兒回來了拿著一個裝胭脂的小盒子。
“客官過目。”
小侯爺結果來打開,看了看,伸出手指劃了一下“小美人,你覺得我這一箱子就值這個貨?”
“客官不滿意?”
小侯爺放下盒子,兩只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婉兒的臉“小美人,你算是我今天最滿意的東西了,不過你這貨真是不及你萬分之一啊……”
“客官。您……”婉兒不安地往后退,不料飛鷹早早站在后面一把冰冷的劍抵在了她的腰間。
“您。”
小侯爺扯了扯領口“嗯,爺剛剛吃的有些熱,想要撒撒火。”說著話另一手伸向了婉兒的腰間,婉兒想要掙扎不想身后的飛鷹早早點了她的穴位。
“客官,客官……”
小侯爺瞇起自己的桃花眼,手上一用力,掐住了婉兒的小蠻腰。
“啊!客官不要……客官……”
小侯爺手上用力“不要?不要什么?”
“不要……”婉兒的眼眶紅了,小侯爺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小美人,怎么跟了我,你還虧了不成。”
“不是……”婉兒咬了咬唇“婉兒這就去給你拿更好的……”
“可是爺不想要了……”小侯爺說著故作為難,放開婉兒,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示意飛鷹回來。婉兒被點了穴道只得杵在原地微仰著頭,滿腹委屈。
“爺有個毛病,我要辦的事情要是遇到了什么阻礙,就得把這個阻礙”說著話面向婉兒“吃掉!”
婉兒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得紅著眼眶不出聲。
三人都不說話,密室安靜得嚇人,突然那扇暗門開了,傳來一個人的笑聲“客官好大脾氣。”說著進來一個黑衣男子渾身上下裹在黑衣中,只漏出兩只眼睛,他走到婉兒身邊輕輕一扶,婉兒癱軟在他懷里。
“主人……”
黑衣人抱起婉兒“受苦了。”
小侯爺一見不高興了:受苦了?本侯怎么著她了。想到這里咳嗽了一聲“怎么兄臺罵完了我就跟小美人卿卿我我去了?”
那人聽了這冰冷的語氣,回過頭“客官等我安置好姑娘再來與您賠罪。”
小侯爺站起身“賠罪不必了,飛鷹!”
“在。”
“去幫一下!”
“是!”飛鷹一個箭步竄過去一把把婉兒從那人懷里扯出來,婉兒一時沒有準備一聲驚呼“啊!”
飛鷹并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一把把婉兒摔在椅子上,“啪啪”點了穴位,可憐了婉兒又是一動不能動。
“客官為何與一名小女子過不去。”
小侯爺搖著茶杯走到婉兒面前“嗯,爺喜歡,而且”小侯爺吸溜了一口熱茶“這小美人長得著實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哦?因為這個就……”
小侯爺打斷那人的話“不過我認識的這個人并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兄臺坐下我們談生意吧,飛鷹照顧好小美人。”
“是。”
黑衣人看出了飛鷹武功高強,只得作罷拉了把椅子坐到小侯爺對面。
“客官對這個貨不滿意?”
小侯爺點頭“你這個東西也就是那么回事,雖說爺不過是來給你送銀子的,但是你是不是也不能糊弄爺呀。”
“糊弄?這是哪里話?”
小侯爺笑了“哪的話?你樓下的掌柜對爺推三阻四,你的女人對爺也是……推三阻四,還用這種東西來搪塞爺,你覺得……我說的是哪的話呢?”小侯爺特意給對面的人倒了杯熱茶。“不過既然兄臺能現身一見,我且不與你計較。”
對面人本想為自己開脫幾句,不想小侯爺最后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表情,只得把話咽了回去。
“客官,果真大人有大量。”
“談不上談不上,我們還是來說說生意吧。”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這是這里最上等的貨,客官過目。”
小侯爺就過來,打開看了看,合上“算了今日沒什么興致了,飛鷹給錢我們走。”
“是。”飛鷹丟過去一塊金子,那人接住“客官我這里還有更上等的。”
小侯爺扭過頭“那兄臺怎么不早說?”
那人解釋道:“這貨是別人定下的,我給您看看,您要是覺得滿意我再給您籌備。”
小侯爺笑了,從飛鷹手里結果小箱子拿出一半的金子“爺信你,這是定金,你備著貨,爺自會來取。”說完帶著飛鷹出了門。兩人也不找門飛身上房沒了蹤影。
密室內黑衣人見兩人離開,轉頭給婉兒解開穴道“你可是招惹了什么人?”
“怎么會,我一向老實本分。”
那人笑了,吻上婉兒的唇,意猶未盡時推開婉兒“老實本分,說笑了,你不是就招惹過趙遠之嗎?”
婉兒癱軟在那人懷中“還不是你的吩咐。”
那人抱起婉兒“你呀,總是巧言令色,讓你跟在那個陳為農身邊真是委屈你了。”
“我對他人虛與委蛇,還不是為了你。”
“對,都是為了我,”那人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刀子。“那你跟那個陳為農巫山云雨也是為了我!”
婉兒聽他語氣變了瞬間驚慌“你?我何時與他……都是因為令兒姐姐。”
那人一聽令兒收起了刀“令兒?”
“對,王爺的吩咐,他希望陳為農成為小侯爺他們此行的終點。”
“令兒就叫你去用美人計?”
“是,”婉兒說著委屈極了“陳為農那個不是人的,還妄想著……”
黑衣人伸手堵上了婉兒的嘴“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知道王爺已經要放棄他。”
“嗯……”
黑衣人伸手輕輕撫摸著婉兒的臉龐“真是委屈了。”
“為大人做事,不委屈。”
那人笑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好了我還有事,你收拾收拾去見陳為農吧。”
“是。”
小侯爺二人上了房直接馬不停蹄回了地洞,與應霜換回來,辦完這一切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小侯爺摸了摸還滾圓的肚子對飛鷹說:“嗯今天告訴遠之,婉兒在極歡院叫他多加小心,對了還有那個黑衣人。”
“是。”飛鷹答應了一聲離開了。
趙遠之這個時候剛好回了客房,冀州的賬目看起來沒什么不妥,只是覺得有些蹊蹺,趙遠之覺得需要派王大虎去調查一下看是否有假賬。
飛鷹進客房的時候,正巧趙遠之換了衣服準備去極歡院。
“你來了。”
“小侯爺要我告訴你婉兒在極歡院叫你小心,還有一個黑衣人,叫你注意。”
“知道了。”
趙遠之見暗衛沒有就問:“還有別的事情?”
“你有什么話要帶給小侯爺?”
“沒有。”
“哦。”飛鷹一溜煙離開了。他回到地洞第一句“趙遠之沒說想您回去。”
小侯爺一聽也不急也不躁,盤好腿“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趙遠之只穿了一身普通的靛色衣服出門了,正好遇見了要出門的陳微翹。
“趙大人。”
“陳小姐。”
“趙大人要出門?”
趙遠之點點頭“久聞冀州極歡院,今日得空特去領會。”
陳小姐笑了“微翹與趙大人有緣,正巧我也要去那里,不如同行?”
“這……”
陳小姐見趙遠之犯難,微微低下頭“是微翹高攀了……”
“不不不,遠之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男女有別,遠之擔心小姐名聲。”
“趙大人多慮了,微翹也是覺得夜里出門有些不安全,所以……”
趙遠之聽了實在不好拒絕就說:“小姐坐在馬車中,遠之跟在后面就是了。”
“多謝趙大人。”
兩人就這樣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