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宋全恒就帶著玉松來敲門,小侯爺睡得正香,這一陣的敲門聲正好擾了他的美夢,沒好氣地吼了一句:“什么人!?”
“表弟,日上三竿了。”宋全恒倒是個謙謙公子不氣也不惱,依舊面帶微笑。
小侯爺腦袋往被子里一鉆悶聲悶氣地回答:“還請表哥到樓下吃些茶點,表弟這就過去。”
“那好。”聽著腳步聲下樓了,小侯爺這才爬起來,穿戴梳洗,松松地系了頭發,挑了一件水藍的衣服出門去找趙遠之。
推開門正看見趙遠之和飛虎在下棋。
“你們倒是清閑。”
趙遠之聽他的話,似乎不開心,放下手中的棋,問他:“怎么了?有人去煩你?”
小侯爺點頭,一屁股坐到趙遠之身邊:“我那個表哥來邀請我們游湖。”
飛虎收拾棋子搭了句話:“還不是您自個找的麻煩。”
小侯爺白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你莫要說飛虎的不是,這確實是你自找的。”趙遠之也順著飛虎說話,小侯爺覺得自己“眾叛親離”。
“這不是我自找的,這是麻煩找上門的。”
趙遠之笑著扶起正準備往他身上躺的小侯爺:“你說得對,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去解決這個麻煩呀,你讓人家在樓下吃了好一會茶了。”
“嗯......走。”小侯爺牟了半天的勁才站起身,搖著扇子下樓。
宋全恒這時候還在吃茶,遠遠見了小侯爺站起身盈盈一笑:“表弟。”
小侯爺笑臉相迎心里道:“真是麻煩。”
三人落座,宋全恒先開口:“昨日匆忙還沒有請教這位趙大人.......”
“在下趙遠之,是大理寺少卿,皇上特派跟著小侯爺。”
“哦,趙大人真是一表人才。”
“遠之不敢。朝中人才濟濟,遠之愚笨遠不及他人。”
宋全恒連忙搖頭:“趙大人,過謙了,這么俊朗的人怎么好說自己愚笨,表弟你說是不?”
小侯爺正吃著點心,突然問道自己隨口答了一句:“表哥說得是。”
“你看常樂侯爺也如此覺得。”
趙遠之笑了笑不再答話,小侯爺撿了塊糕點放在趙遠之碟子里:“遠之,嘗嘗味道不錯。”趙遠之也挑了一個離著小侯爺遠的點心遞過去:“你昨日夸過這個點心,多吃些。”
這個舉動在平時著實平常不過,但此時在宋全恒眼中那真是著實不平常,兩個男人如此親密的動作難免叫人浮想聯翩,就連一旁的玉松都是瞪了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兩人。
接著小侯爺還直接拿起了趙遠之杯子喝了口茶,這一下對面的主仆嘴都張大了。
不過此時在早飯的兩人并沒有發現,他們還在專心致志想著一會游湖結束怎么甩掉這個宋表哥。
終于這頓早飯吃過了,自然幾個人就到了湖邊。
“我吩咐了人準備了大船,我們去船上聽曲吃酒可好。”
小侯爺點點頭:“表哥費心。”
一行人上了船,落座。
剛做安穩,幾個貌似天仙的女子魚貫而入,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小侯爺仔細打量著進來的幾個姑娘,各個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微笑頷首看著都叫人心動,纖細白嫩的手指挑動琴弦,清脆悅耳。趙遠之在一旁卻是老大的不自在,他不會水,自然對這個船也沒什么好感,剛剛吃了一肚子的茶點,這會在船上搖搖晃晃折騰得要吐,他覺得難受就端起面前的酒杯喝酒,辛辣入口,倒是能夠壓一壓。
宋全恒正和小侯爺介紹著那幾個姑娘,小侯爺聽得極其認真根本沒時間看顧趙遠之。
“這么說這個魚兒,還是個可憐人兒?”
“是啊,魚兒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誰料那盜匪殺了她全家只有她一個人逃了出來,無處安身只得墜入風塵。”
小侯爺頻頻點頭“美人當真是我見猶憐。”
“也還好,她生的貌美,剛一年就成了韻翠閣的頭牌,日子也還好過。”
“哦,表哥怎么如此熟悉?看表哥也不是個留戀煙花之人.......”
宋全恒手搖折扇笑了:“表弟說得是了,我這身體也是不能留戀煙花,這個姑娘因與我大哥交好,我才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原來是世子的紅顏知己,那當真是怠慢了。”
宋全恒擺擺手:“大哥在外人面前也是斷不會承認的,表弟就當個閑言碎語聽聽罷了。”
小侯爺揮了揮袖子:“這有什么見不得人,有幾個紅顏知己有什么不好,何況還是這么個溫婉可人的紅顏知己,不瞞表哥,表弟在京中也是有幾個貼心的人兒的。”
聽了這話宋全恒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說:“表弟,聽聞你”說著話還看了一眼趙遠之“好男風。”
小侯爺聽他這么一說心想:“剛好,這么一來也省得紀王打什么送美人的主意。”就一伸手拉過趙遠之,趙遠之喝了一壺的酒又暈船這會滿腦子的漿糊,也就任由小侯爺擺布。小侯爺把趙遠之往懷里一帶:“表哥看呢?”
趙遠之這下可清醒了,連忙想坐直身子,卻一把被小侯爺點在腰間,毫無防備之下趙遠之一把跌在小侯爺懷里。
“遠之害羞。”
對面的宋全恒看得面紅耳赤:“.......看出來了.......”
小侯爺懷里的趙遠之坐直了身子扶了扶額頭輕聲對小侯爺說:“小侯爺,我們回去吧。”
“怎么了?暈船?”
趙遠之點點頭。
宋全恒也看出了趙遠之暈船連忙說:“看來趙大人不習慣坐船,既然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侯爺連忙道謝:“多謝,表哥體恤那表弟就帶著遠之先行回去了。”
說著話拉起趙遠之下了船,剛到岸邊就見到了飛鷹和飛虎。
“主子。”
“嗯,車呢?”
“就在前面備下了。”
“好。”
等小侯爺和趙遠之坐在馬車里,走出了一段路的時候,小侯爺才從懷里掏出了藥丸遞給趙遠之。
看著趙遠之吞了下去,小侯爺才開口:“情急之下沒跟你說,剛剛我在你酒里下了藥。”
趙遠之倒也不覺得奇怪點點頭:“我知道。”
小侯爺很是欣賞地點點頭:“不愧是遠之。那你還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你既然放進來就是需要我喝,那我喝就是了。”
“這么相信我?”
趙遠之點點頭。
不一會到了地方,小侯爺拉著趙遠之回了房間,叫上飛鷹和飛虎關了門四個人說話。
小侯爺吩咐飛鷹去看著賀禮,千萬不能出什么差錯。飛鷹離開了,飛虎馬上問:“主子,那我做什么?”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是什么?”飛虎一臉的憧憬。
“嗯,好好待著等消息。”
“等消息?”
小侯爺點頭:“嗯,后天就是紀王的生辰了,我們明天就得去紀王府上拜會。你當然是跟在我身邊保護本侯的安全了,不然你以為應該是什么?”
飛虎哦了一聲,出門了。
小侯爺見他們出去各司其職了,喝了一口茶問趙遠之:“遠之早上怎么找了飛虎下棋?”
趙遠之搖頭:“是飛虎說要下棋,我只是陪他,我棋藝不高權當是學習。”
“那遠之我教你怎么樣?”小侯爺瞇著一雙桃花眼湊近了趙遠之,當事人連忙躲開紅著臉拒絕:“還是不勞煩了。”
看著面前這張大紅臉,小侯爺噗嗤笑了:“怎么還擔心我吃了你不成?本侯的棋藝你也是見識過的。”
“這倒是,我對這些天生愚笨,就怕你教著教著就不耐煩了。”
“要是換了別人定然是不耐煩,不過要是對遠之,本侯的耐心就像是江河湖海滔滔不絕。”
兩人正說著話,飛虎來敲門:“主子說曹操曹操到,紀王的人來了。”
小侯爺放下手里的茶杯,整理整理衣服微微一笑:“有請。”
來人是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人,小侯爺跟紀王明里暗里打交道的地方不少,但是唯獨這個人竟然有些陌生。
“先生是?”
“侯爺,趙大人,在下是紀王府上的管家,剛剛得知了侯爺一行已經到達杭州的消息,我家王爺特意吩咐小的來請兩位。”
“哦。”小侯爺打量著面前的人跟在紀王身邊的人卻有種說不出的正氣,“原來是管家先生,先生一路奔波坐下喝茶。”
那人連忙搖頭:“這怎么使得,小人怎敢,侯爺馬車已經備下了不知侯爺什么時候啟辰。”
“不忙,勞煩先生在外面等等。”
“是。”
看著王府管家走了,小侯爺叫進來飛虎:“吩咐飛鷹帶上賀禮,我們去王府。”
上了馬車,并沒有像小侯爺想的那樣去王府,而是出了城。
“侯爺,王爺這幾日都在外面的莊子住著,壽宴也打算在那里辦,這才直接接您過去。”
小侯爺也沒多說什么,既然來了這里既然要聽從主人的安排。
走了兩炷香的時間,到了地方,馬車一停小侯爺就探出了頭:“到了?”
“是,侯爺請。”
跳下馬車一抬頭,小侯爺夸了一句:“好漂亮的門面。”
“侯爺謬贊了。”
小侯爺輕搖折扇:“這樣的莊子即便是京中也是少見,紀王爺好眼光。”
那管家微笑回答:“這也是御賜的,我家王爺也覺得甚好,時常過來住著。”
“表弟!”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小侯爺一回頭正看見宋全恒。
“表哥,又見面了。”
宋全恒快走了幾步見了趙遠之還擔心地詢問:“趙大人可好些了?”
“多謝表哥關心,遠之服了藥已無大礙。”
“那是表弟的醫術,表哥也是見識過的。”
管家等兩人說完了話才開口:“二公子,小侯爺,王爺安排了住處,請隨小人來。”
先到了宋全恒的院子,他們主仆與眾人作別進了屋,又走了幾步到了一個雅致的小院子。
“侯爺,這是清香園,是王爺特意為您安排的。”
小侯爺點點頭:“多謝王爺美意了。”
“哦對了,這位趙大人的院子在........”
小侯爺打斷他說:“不必為遠之另外安排住所,他與本侯同住。”
“這......”管家拉了個長音。
小侯爺低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管家聽完施了一禮離開了。
飛鷹將禮單交給管家送那個管家離開,飛虎進了院子去打掃。
小侯爺挑了個小涼亭坐下吃點心,
“這王府的點心還真是精致,做成這種可愛的模樣,真是叫人不忍心下口。”
趙遠之看他一邊吃著還一邊感慨隨口說了一句:“那怎么也不見你少吃一口?”
“嗯,既然做出來不吃壞了豈不可惜。”說著撿起一塊塞到趙遠之嘴里:“你也嘗嘗,這個味道好。”
趙遠之咬了一口,點頭:“著實不錯。”
“你喜歡?”
趙遠之點了點頭。
“那好,飛虎!”
“哎,主子!”
“一會去吩咐王府的廚子,多準備幾個這樣的點心送過來!”
“是。”
“不必了吧!”趙遠之本想攔住他,卻被小侯爺又塞了一塊點心“這有什么,吃他幾個點心怎么了,平時本侯在紀王身上砸下去的銀子還少嗎?”
覺得小侯爺說的有道理,趙遠之也就不再是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