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婚事再提
“吁——”
一行人浩蕩的穿過半個都城,終于在戰王府門前停了下來。
“恭迎藥王大駕。”府門前等候的眾人在馬車停下那一刻,就齊聲喊道。
聲音洪亮的,讓馬車里本來要出來的人不小心嚇得縮了回去。
李老翻了個白眼,無比嫌棄:“......”這就是瑾小子的安排?
靈筱一陣無語:“......”還,還真是高調。
然,再怎么覺得藺瑾的安排不怎么樣的爺孫倆還是要出來的,畢竟這戲還是要演下去。
咳咳。
李老抬手掩唇假咳了兩聲,眼睛時不時看了看身邊的乖孫女,心里對藺瑾這般安排目的表示心中了然了:這小子心思真多。
遲遲不見車內的人出來。
帶著府上幾個管事等在門前等了許久的藺荃,上前抱拳向車內的人高聲道,“晚輩是戰王府的管家藺荃攜府上一眾管事,特在此替我家王爺恭候藥王。”
現在府上的人可都是自己人,自然今日這一處不過是做戲給外人看,但車內真真是貨真價實的藥王,誰敢怠慢?!
自然是該有多恭敬就又多恭敬。
未多做停頓,藺荃笑著走到馬車旁,聲音里帶著諂媚,“藥王,您舟車勞頓,我家王爺早已為您安排了院落讓您先進府休息片刻,稍后會擺上酒席為您接風洗塵。”
“嗯。”
淡淡的輕嗯了一下,李老算作是回應了。
緊接著,他抬手撩開車簾先一步出了馬車,在藺荃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隨即他回頭向馬車內,輕柔的對車內的人說道,“乖乖孫女兒,咱們到了。”
乖?孫女?
此話一出,可把等在門前的眾人懵圈了。
藺荃:“???”不是說只有藥王么,怎么還有一個?
其他管事:“???”沒聽主子爺交代過呀!
身為戰王身邊資深的忠仆及屬下,他們一早就知道其實藥王已經在都城了,今日不過是走一遭排一場戲給外人看而已。
只是吧,馬車里多出來的個女的,還是藥王的孫女?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現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出個人來解釋一下不?
被安排在門口的眾人,你們頭上是不是都是問號??????
一路護送馬車而來的眾侍衛聞言,全部挑挑眉饒有興味的看著懵圈的幾個:呵呵,不知道了吧,說出來能嚇S你們!
瞧瞧,失態的不止他們呀!
他們很期待他們幾個在知道事實之后那一個個吃驚的模樣。
哎呀呀,想想他們昨夜被告知以后都要留在藥王身邊保護藥王,特別是藥王的孫女的時候,他們曾一度被驚呆了。
但是吧,在親眼見到了藥王的乖乖孫女的真容,又見證了他們家高冷如冰山的爺一瞬從冰山轉化成火山的過程,他們又忽然福至心靈,覺得以后這位肯定是他們的主母了,沒差了。
靈筱在藥王親自攙扶著下了馬車。
好在靈筱這次她不僅易容了還帶著面紗,所以沒有引起什么大的轟動什么的,當然這也是江令峰和藺瑾的意思。
怎么說呢,前者是出于對自己妹妹的保護,覺得她的真容還是要隱蔽點些好,至少在與江家人攤牌之前,他們該低調的還是要低調,畢竟戰王府是整個秦都最受關注的地方。
而后者則是出于私心,男人么,占有欲了解一下么。
懂?
懂!
“祖父。”靈筱乖巧的站在李老身側,伸手似是攙扶著李老道,“這里便是戰王府了?”
說著,抬眸看了看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門,靈筱一陣恍惚,果然前世對她的影響還在,她還是不能十分坦然的面對過去。
幾乎是瞬間,靈筱又很好的掩下了她不適宜的情緒,也好在她帶著面紗,所以也沒人注意到。
“乖孫女,咱們進去吧。”李老帶著靈筱,由藺荃帶領著,侍衛與其他管事跟在他們祖孫二人身后,不過一會兒便都進了戰王府內。
真真假假,門外的一場戲就這么暫時落幕了。
至于進了府內會如何,人家見面了會說什么做什么就不是外面聚集的那些探子能探尋得到的了。
因為如今的戰王府固若金湯,外面的人滲透不進來,而府內的消息也只有當府里的人愿意讓外人知道的時候,外面的探子們才會探查到,而府里不愿意讓外人知道的,那么不好意思了,他們怎么查都查不到。
此時府內。
藺瑾坐在輪椅上裝那個沉浸在病痛中的殘疾,江令峰恢復了他曾借用的身份林巖,待在府內。
所以他們二人正在議事廳等著李老和靈筱來。
兩人一言不發,氣氛不那么和諧就是了。
在李老和靈筱進來之前至少是這樣的,但在他們祖孫二人進來的那一刻,議事廳的氣氛瞬間變得如沐春風般溫暖和諧。
可沒等藺瑾要說些什么,靈筱便瀟瀟灑灑的與李老和江令峰道別,轉身就帶著藺松藺竹轉身就走了。
是的,壓根就沒理會藺瑾,就從府內的密道離開了戰王府。
李老:好樣的,就應該要這樣子。
江令峰:妹妹這么真性情,不錯不錯。
藺瑾:......筱筱,你這么對我真的好嗎?
其他人知道真相的:果然主母真厲害!
其他不知道真相的:女中豪杰,真敢啊,佩服佩服!
留在議事廳的眾人心中如何做想,靈筱是半點都不關心,她現在只想著趕緊回去自己的小院,然后該干嘛就干嘛。
男人做事,她一個女的就不參與了,今日能友情出演一下已經是給了大面子了。
所以藺瑾謀算的事情,與她無關。
而留在議事廳內的人。
李老與藺瑾一左一右分別坐在主位上,江令峰站在李老身側,與李老一同怒目瞪著藺瑾,至于藺柏藺杉兩位近侍在左右兩側正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里。
氣氛不是一般的詭異啊!
藺荃與府內一眾尚不知事實的管事下人們有一個算一個正站在那里看著藺瑾,等著藺瑾給個‘說法’。
藺瑾冷不防的手一抖,然后故作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沒說話。
好一陣,藺瑾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他深深吐了口氣,神情復雜的抬眸看了看李老和江令峰橫眉的冷笑,又轉頭看了看下首自己一眾屬下八卦求知的表情。
咂咂嘴,藺瑾表示自己太難了。
不過......
轉念想到靈筱方才不經意間的笑,藺瑾只覺得一股甜味在胸口蔓延開來,向下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起來了。
果然,世間唯有他家筱筱才是他的快樂之源。
“以后墨家靈筱便是戰王府的女主人。”
一句大實話就這么被藺瑾不知覺的說出了口,于是在靈筱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身份在戰王府眾人認知中過了明路。
話音一落,戰王府的一眾人驚了,又笑了。
而李老和江令峰怒了。
“藺瑾。”
兩道聲音一記怒吼直沖天際,在戰王府里平地響起。
......
相比戰王府里的熱鬧場面,都城里的其他幾處宅院里確實異常的緊張。
大抵是平日虧心事做的太多了,這些人的心思亂了。
比如說帝師府上,林帝師與他的嫡子林嘉源正在書房里,愁眉不展。
比如說皇庭后宮內,皇后與五皇子,一片焦灼。
比如說丞相府上,丞相一人在書房里,沉默不語。
再比如說皇庭思德殿內,云皇緊皺眉頭,盯著暗衛報上來的密報,眸光陰沉。
才事發過去一個時辰,本來各自愁思的某三個人聚到了一起。
皇城思德殿內。
云皇坐在上首,下首左側坐著帝師林元正,右側坐著丞相江駱華。
三人具是一臉肅穆。
連日來,云皇的心情一直非常的糟糕,下首的二人亦然。
所以他們仨聚在一起,可以說是在密謀,也可以說是想要找人訴訴堵在一起的情緒。
云皇眉頭緊皺,微瞇著眼眸睨著桌案上他的暗衛報上來的密信,眸光幽深冷冽,不一會兒他抬眸看著坐在下首的帝師林元正,“老師,您看您可有好主意?”
“陛下,老臣這......”林帝師臉上愁容一點都不比云皇少,只是他到底是長者,看上去要比云皇稍稍淡定些,然他遲疑著一句話尚未說完,對面坐著的江駱華倒先開了口。
“陛下,岳父,眼下戰王府內戒備森嚴,不要說我們想要安插棋子進去了,就是連探子都壓根進不去,只要一接近他們府墻一寸就會被戰王府內的侍衛給絞殺,根本連余地都沒有。”江駱華實話實說,這幾日不說他了,就是其他對戰王都存有忌憚之心的勢力皆損失了不少人手。
“如此看來,怕是只有一個途徑了。”林元正捋了捋自己的長白胡,不緊不慢的說道,“陛下,您可曾還記得不久前您為了給戰王延續香火而賜下的婚事?”
嗯?
云皇先是一愣,隨即想到自己當初為自己這個七兒子頒下的唯二的那道圣旨,“老師,確是有那么回事,半年前是皇后憐憫七兒故而向孤求的,可惜那位姑娘竟撐不住我皇家的福氣,做了那樣有違常倫之事,實在當不得我皇家媳。”
“確實如此。”林元正聞言僵著臉點頭。
說起來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且里面還有他的手筆,但是這件事情當時做的隱蔽,甚至連云皇都是瞞著的,誰曾想到最后他們的如意算盤沒打好,倒是可惜了。
然,有一就有二。
既然前面的謀事沒有成功,現在有機會能夠在云皇面前過個‘明路’行事,他何樂不為?!
對自家岳父挑一挑眉都知道在想什么的江駱華又如何不知林元正在想什么。
于是,他端著認真又真誠的表情,先一步開了口,“陛下,不若您再為戰王此一門良緣。”
“此話怎講?”云皇聞言眉間一挑,頓時來了興致。
“陛下,微臣知曉在民間有沖喜一說,您便以此為由安排一位佳人入戰王府中,且乘婚事大辦之際,陛下您可以安排一些暗衛潛入戰王府內,如此既能師出有名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哪怕事后戰王府內有所察覺也未必都能查出來,陛下以為微臣所說如何?”
“駱華,高見啊!”云皇聞言細細思索一番,隨即大喜。
“微臣愿為陛下您解憂。”江駱華站起來拱手躬身向云皇拜了拜,“陛下,其實駱華以為您可以從暗衛營中挑一個相貌品學皆優的女暗衛冒充世家女子,如此也能確保此人能為您所用,且在嫁入戰王府內還能繼續為您行事。”
“女暗衛倒不是沒有,但此事不妥。”云皇聽著江駱華的話,有認同但也有不同看法,“戰王身邊那幾個人都不是傻子,是不是世家女子,是不是暗衛,他們不會看不出來的。”
“那便只能在幾個容易受人擺布的世家女子中挑選了。”林元正眸光一閃,幽幽的開口道,“最好還要容易受人蠱惑又貪心有所求的女子,不然不好控制。”
“確實如此。”云皇認同點頭。
江駱華目光來回在云皇和林帝師兩人身上掃了一圈,復又微微低下頭沉吟片刻,但一抬頭,他眸中似是有了主意,“微臣倒是有一人選。”
“哦?”
“駱華,你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