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姑娘這邊請。”匆匆趕到蔣家,小廝不敢耽誤,直接領著慕容矜去了蔣瀚的院子。
慕容矜點頭跟上,繹心拿了慕容矜的銀針等物,也急急隨了進去。
蔣少爺的浸香院,蔣家一眾老小熙熙攘攘,將蔣瀚的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上至蔣瀚年逾七十的祖母,下至他小妾懷中抱著的剛出生不久的麟兒,長者抹淚,嬰兒啼哭,整一個混亂不堪。
蔣鄲透過圍在床前哭訴的一干婦孺,看向躺在床上面無血色似乎隨時都會斷氣的兒子,心中焦急更甚。
“慕容神醫呢?!”蔣鄲急道,“怎么還沒來?!!”
家中護衛應道,“容府與咱們府上相距不算太遠,算算時間,當是快到了。”
蔣鄲心中煩躁,來回踱了幾步,只得又去問一旁的太醫,“高太醫,瀚兒如何了?”
“令公子……”太醫面露難色有所遲疑,畢竟方才已經說過除有高人,否則無力回天,如今再說,頂多也只是預測一下蔣瀚還能撐多久。
不過,此時此刻太醫再如何不忍,也只能硬著頭皮據實以告,“照如今的情況來看,應當還能撐……半個時辰。”
“什么???”蔣鄲瞬間瞪大了眼睛,先前聽太醫所言,還以為兒子就算這樣,至少也還能堅持個幾天,卻沒料到,竟……竟只剩了半個時辰!
那……那豈不是說,若是慕容神醫那邊耽誤個一時半會兒,他兒子就連最后的一線生機都沒了?
不!絕對不行!!!
反應過來這一點的蔣鄲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直接對貼身侍衛急急吩咐道,“快!你再去一趟慕容姑娘府上,無論如何,必須在半個時辰內將人帶到!”
“是。”侍衛見狀也不敢多問,趕緊領命去了。
蔣鄲回屋里看了看蔣瀚,又返回到門口向外眺望幾眼,如此反復幾次,剛一轉頭,卻見方才領命而去的侍衛又折了回來。
“你這是干什么?!”蔣鄲幾乎在吼,“事關少爺的性命,我說了不管什么事都不許耽擱,你……”
“大人莫急!”侍衛急忙解釋,“慕容小姐來了,已經進院子了。”
“來了?”蔣鄲一怔,滿腔怒火頓時化作了急切,“好,好,我去迎,我去迎一下。”
說著便往門外走,剛踏出房門,就見先前派去的小廝領著幾個姑娘走了過來,而且后面似乎還跟了一個男……
等等!
蔣鄲一驚,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繼續盯著那個男子瞧,頓時只覺得一陣驚惶。
皇上,皇上怎么會來?
難不成,他之前不經奏請私自請來太醫之事,被皇上給知道了,如今是來……問罪的?
所有思緒只在一瞬,蔣鄲顧不得多琢磨,理了理衣擺便準備跪下請安。
熟料,準備下跪的前一刻,無意間抬頭,卻見席臨瞇起眼睛向他搖了搖頭,而后又看了前邊的姑娘一眼。
蔣鄲再怎么說也在朝中蹉跎數十載,盡管不太明白席臨這般做的用意,卻也很快知道了席臨的意圖——他并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
既然皇上已經示意了,蔣鄲自然不能違背,便順勢甩了甩袖,邁步走向前去,“這位便是慕容神醫罷?”
“大人過譽,小女子只是懂些醫術,當不得神醫二字。”慕容矜客套了一句,便切入主題,“聽聞令公子病重不容耽誤,大人煩請帶路,我需要先去看看情況。”
“好,姑娘這邊請。”蔣鄲又看了眼席臨,見他沒有別的指示,便帶著慕容矜進屋,“按禮數,應當由老夫親自上門恭請神醫,只是這邊情況危急,老夫實在走不開,姑娘萬望見諒。”
“大人不必說這些,先看蔣少爺的病要緊。”慕容矜跟著走了一段,便看見了內室被眾人圍起來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