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澄澈,透明的宛若藍寶石,陽光透過黃綠色的嫩葉傾瀉在身上,分外愜意。一席白衫的少年年眉眼如畫,表情悠然。只見他身著水色大麾,坐在樹丫上吹著玉笛,一雙桃花眼中滿是青翠的山色。笛聲悠揚婉轉,引得山中靈獸的陣陣和鳴。
“姑娘!”
清澈而溫和的聲音傳來,少年停了笛音低頭望去,卻見那聲音來自一位身著紅衣,帶著銀面具的男子。男子懷抱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氣度不凡,能感覺到他體內豐沛的靈力。
少年旋即跳了下來,頷首道:“在下并非姑娘,道友看錯了吧?”又看了一眼他懷中熟睡的孩子,道:“令愛氣息微弱,可是有疾?”
“令愛?”男子微微一笑:“本尊看上去那么老嗎?”
知自己唐突了,少年忙拱手道:“原來這女娃并非道友之女,失禮了。”
男子笑道:“這小女孩乃是本尊撿來的,身患重疾,想帶她去長生閣找明陽尊者醫治。”
少年一聽,多了幾分警惕,便道:“長生閣非尋常人可去,明陽尊者的名號,也鮮為人知,道友又是如何得知?”
男子嘴角上揚:“這與你無關。”
少年淡淡地答道:“既然道友不肯回答,無妨,若看病,在下也可以,若不嫌棄,也可為她醫治。”
“本尊嫌棄。”男子也不顧少年兩頰緋紅,毫不客氣地說道:“本尊乃明陽尊者的故人,便幫我帶話給她,告訴她夜辰來了,在山下湖畔的涼亭內等她,我只等她一個時辰,若見不到她,她知道后果。”說著便拂袖而去,化作一陣清風消失了。
少年略作沉思,便向起身向長生閣飛去。
日光傾斜,清風吹來,湖面波光瀲滟,鳥叫蟲鳴,更顯寧靜。
男子在涼亭內悠閑地喝著茶,旁邊的床塌上,小女孩依然在被子里安靜地睡著。
突然,移至唇邊的茶盞被一只修長的手輕輕放下,那茶盞落在桌上,隨后,銀質面具也被那只修長的手放到了桌面上。
清澈的茶湯內,男子絕美的容顏漸漸清晰。
“明陽,你來了。”男子起身,紅色的紗質大麾隨風揚起,男子側身,對上那一雙平靜的眼睛。
“我來了,夜辰。”女子身著白色道袍,淺藍色大麾,頭發用翠玉發冠挽起,眉目清朗平靜,不見喜怒。
男子走上前去,環住女子的肩膀,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滄海以西有瀾山,待君來解相思意。你,有想我嗎?”
“有,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女子輕輕地抱著他,感覺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
“不許再離開我了,否則我便將梵天的一切屠戮殆盡。”男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依然不肯放開她。
“好,那你和我一起去長生閣,如何?”女子撫摸著他的后背,安慰道:“等我了結梵天之事,再同你回去便是。”
“依你。”男子說著,便抬起女子的下巴,吻了上去。
身著水色大麾的少年遠遠地望著亭內的兩人,眼神逐漸暗淡下來,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一方山色之中。
傅青正在庭院內品著草藥茶,見師弟自山門走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上前攔住他,問道:“長笙,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師父呢?”
長笙抬起頭看著他,不知從何說起,停頓了好久,方才說道:“師父還在和友人說話,我不便打攪,便回來了。”見他還要問,便繼續說道:“我先去看經卷了,師兄請自便。”說著便向后山走去。
傅青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說道:“今天這是怎么了?上午還好好的……”說著,便回到桌邊,繼續喝茶。不多時,又見明陽帶著一個懷抱孩子,帶著面具的男子來了,忙拱手道:“恭迎師尊。”看了一眼明陽身旁的男子,見他身材高挑矯健,靈力充沛,忙問道:“這位尊上如何稱呼?”
“本尊名夜辰。”男子毫不客氣地說道。
傅青拱手道:“弟子傅青,見過夜辰尊上。”又聽明陽道:“傅青,你帶孩子先下去,為師為她診治,你和長笙帶他四處走走,要好生招待。”
“謹遵師命。”
傅青引著夜辰沿著庭院回廊向后廳走去,在一間通透的房間坐了,這里是明陽與師兄弟們談經論道之處,竹簾半垂,紗幔飄飄,幾個蒲團整齊地擺放在矮幾兩側,檀木茶幾之上,擺著幾卷經卷,經卷旁是竹質茶盤,上面擺著粗陶茶具,一壺熱茶還在冒著白氣。
“你來了。”少年的聲音帶著些許清冷。夜辰見身著水色大麾的少年捧著茶點走了進來;“請。”
夜辰微微一笑,也不客氣地坐了,見那少年慢悠悠地倒了三盞茶。捧起一杯送到他面前:“慢用。”
夜辰接了茶:“你是明陽的弟子,慕容長笙吧。”
傅青坐了,捧起茶盞,見長笙不答,便道:“是的,我這小師弟向來話不多,尊上別介意。”
“不介意。”夜辰笑道:“明陽沒有和你們提起過我嗎?”
傅青喝了一口茶,搖頭道“未曾聽說。”
夜辰品著茶,悠悠地問道:“那這次回來,她可有何變化?”
慕容長笙道:“有。”
夜辰挑眉,銀質的面具下,一雙星眸映出青年清冷的表情。
“師父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一直在閉關清修,昨日方才出關。”
青年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打攪她。”
“是嗎?”夜辰放下茶盞,笑道:“不過本尊找她可不算打擾,本尊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