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有這本書?”佰萱伸出手去取,但孫思遠卻把它舉高,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我知道有個地方的書更精彩,這一本只是通識簡述罷了。”
她看了一眼那本書,再看了看孫思遠邪魅的笑臉,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不安,但還是禁不住這句話的誘惑,“那還不趕緊帶我去。”
他抓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拿著書的手順勢放下后做了個讓她別吱聲的動作,帶著她悄悄穿越書海。一排排書架向后行駛,逃逸沒有給她帶來恐懼和膽怯,反而似乎是這個世界故意停止了進步,讓她得以擺脫一切束縛。可就在一個樓梯間,她望向上面那扇緊扣的門——沒有人早早守在那兒為她開啟,也沒有人給她講過走過那扇門的任何安排,那扇門上沒有任何精美的浮雕,有的卻是已經生銹的把手。于是不安加重的她這時才想到還在等待自己的斬鈺。
他拽了拽她的手,但她不肯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警惕地看著他。他們靠的很近,他身上有一種沖鼻的奇怪味道,頭發說不上凌亂但也不整潔,校服外套沒有穿上,上衣的第三個紐扣沒有系上,她還可以隱隱約約看見他瘦弱的身軀。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笑聲不太正經,讓她警覺起來。她想到自己的工作日程表,第一個工作已經耽擱了一陣子,如果還要跟他走,被掌主查出來,她自己和孫思遠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還有事要處理,今天就算了。”
她想要甩開他的手,但他卻怎么也不肯松手,他又抬頭看了看那扇門,好像想把她拽上去,但回頭看見她那雙血紅色像一團燃燒的火球,他們公冶王族那種獨特的魅力在她身上得以傳承。他漸漸地松開了手,她剛要氣沖沖地離開時,他卻突然開口問了句:“選我當你的伴侶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但沒有回答。幾個月前,她第一次在車里留下預示青春期來臨的痕跡,她悄悄用手去摸裙子內襯的液體,驚訝地發現那是自己流的血。血的味道很快在密閉的車子里彌漫,斬鈺當即掏出手帕和止血凝膠,但她卻閉緊雙腿,把頭偏向一邊,第一次羞紅了臉。
“傷口在哪兒?”他皺緊眉頭,反復打量著她的身體,徹底讓她面紅耳赤。
司機偷偷嘲笑著這兩個還不懂事的小年輕。
轉過角落,遠遠望去,斬鈺還在那里傻傻地等著。她加快了步伐,他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但她堅信他一定是知道她已經回來。直到走近跟前,他才緩緩轉過身,像一個無能為力的懦夫看著他應該誓死守衛的王儲殿下,但下一秒,她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
話音剛落,她又羞又惱,的確,她不敢去開那扇門,她知道自己是需要侍衛在身邊的,但同時,她的這個侍衛不能揣摩她的心思,她也不會表達自己想法,她就只能通過這種暴力的方式與他溝通,在她看來,這是于情于理的。
見他一言不發,她直接推開他,徑直向前走去,最后進到辦公室,只見陸金罍已經在辦公桌前。
“第一項工作比較繁瑣,我就自作主張幫您完成了。”他得意地望著她,以為她至少可以寒暄幾句。
“起開。”她的臉色很陰沉,等他讓開后,她馬上就把那份完成的文檔徹底清理了。
他拉垮了臉,但看她熟練地照著文件指示完成了文檔資料更新任務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多此一舉。
“誰讓你碰我東西的?”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不悅的神情,卑微地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最不喜歡聽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不是所有錯誤在你說完這三個字后就可以彌補的。這次我想再計較什么,你先下去吧。”
“你能隨便罵我,打我也行。”
佰萱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心里也不想多計較剛剛那一樁小事,索性不再理睬他,默默地開始第二個工作。但那個人卻從外套內襯里掏出一條細長的鎖鏈,還沒等他遞過去,斬鈺就一把鎖住了他的喉嚨。
“你想干什么?”佰萱仔細打量了他手里拽緊的東西,確認那不過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鐵鏈。
“王儲殿下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得到您應有的教訓,這條鎖鏈是留給您對付我的,我將毫無怨言地承受您的責罰。”
“你又沒有做錯什么大事,我為什么要責罰你?”
“不,我罪惡滔天,十惡不赦,只有您才有資格懲戒我。”
“你最好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沒等他廢話,斬鈺就將他趕出去。辦公室很快恢復了寧靜,但她卻不習慣和斬鈺獨處一室,他一個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充當著隱形保護人的角色,可是她卻在無形的力量中越來越關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