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夜的話語,黃一發的目光閃爍不定,最后還是向著林峰拱了拱手,毫無誠意的說了一聲“見諒”。
“哼!”林峰收了威壓,扭過頭,重重地冷哼一聲,表達不滿的情緒,其實他的內心并未生氣,只是單純的憂慮。
林峰確實害怕林荒重聚武魂的消息泄漏出去。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趁機向黃一發發難,意圖掩蓋過去。
就是不知黃一發究竟是否起了疑心,甚至白夜那個老狐貍是否像他說的那樣,林峰都不確定。
黃一發走到了看臺主位前的欄桿處,一手扶欄,朗聲高喝道:“超兒!你要認輸嗎?”
聲音不高,卻蓋過了在場眾人的喧鬧,傳到了黃超的腦海。
嗡!
黃超的身軀猛然一顫,在其腦海中,震蕩起了一聲炸響,黃一發的話語久久回蕩。
認輸?!
不!不可能!
我黃超絕不能輸!
顫抖著,掙扎著,怒吼著,咆哮著,黃超擺脫了先前生無可戀的狀態,猛然驚醒。
黃超雙眼圓瞪,兇芒畢露的盯著林荒,身軀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動難已。
“林荒……我承認……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絕不會輸!”
林荒在黃超身前五丈遠處,停下了腳步,眉頭皺起,沒有理會黃超,而是瞥向看臺主位處黃一發。
“真是不要臉皮的王八蛋!”林荒內心罵了一句。
明眼人都能看出,隨著銘文符甲的破碎,黃超已無再戰之心,斗志已失。
其落敗是遲早之事!
然而,黃一發不顧身份,不顧學府大比的規則,先前的一聲厲喝,蘊藏了其筑基境強者的力量,在普通人聽來,那不過是一句尋常之語,卻不知它藏著直抵人心的力量。
宛若是當頭棒喝,喚醒了深陷迷惘的黃超。
“黃一發,你逾矩了!”
林峰氣急,一手指著黃一發的鼻子,厲聲呵斥道。
“呵呵,城主大人在說些什么,黃某人可是聽不懂啊,演武臺上的比賽不是還沒結束嗎?”
“城主大人難不成是覬覦我黃家的靈石礦脈已到如此地步,才出此言!”
黃一發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哼!你黃家人的臉皮真是厚啊,你兒黃超所披的銘文符甲加上那紅袍,怕也不及你臉皮厚度的萬一!”
面對著黃一發的裝傻充愣,倒打一耙,林峰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將全部心神牢牢放在了演武臺上。
“荒兒,一切都看你的了!
……
演武臺上。
林荒駐足,目光重新放在了黃超身上,嘴角一掀,道:“你依仗的紅袍以及銘文符甲都已經破碎,你還能拿什么和我斗?!”
說完,林荒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不再刻意壓制著自己肉身之力。
頓時,只見林荒身上的大小傷口上都有著淡淡微光在流轉,同時鮮血止住,筋骨重塑,肉芽蠕動。
很快,林荒全身上下的所有傷口都已經愈合,只留下了淡淡的傷痕,傷痕退去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荒肉身之強,不僅僅強在力量上,更強在恢復能力上。
這才是林荒真正媲美兇獸的強悍體魄,竟恐怖如斯!
眨眼之間,林荒之前所受傷勢都已無大礙。
這一幕驚呆了臺下眾人,下巴掉落了一地。
“這……這……林荒……他……他是妖獸嗎?!”一人結結巴巴的道。
“肉身之力……強橫到這般地步……還是人嗎?”
“黃超若是沒有銘文符甲護身,恐怕早已經落敗!”
“該死的,你說的輕松,老子可是壓了一千五百的靈石啊!”
“你大爺的!老子我壓了兩千靈石!”
很快驚嘆聲,都逐漸轉變成了咒罵聲,在為自己的靈石擔心。
臺下眾人,一小半本就是心向黃家,唯黃家馬首是瞻,才毫不猶豫的將靈石壓了陳煜獲勝。
但是,更多的一部分人,完全是在跟風,或者是簡單的從雙方的表面實力上來判斷勝負的。
現在,這些人之間的罵戰展開了。
畢竟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很少有人可以保持清醒,沒有心思在恐懼黃家。
“坑人的陳煜!該死的!騙了老子兩千靈石……”
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責罵黃家,但是不妨礙他們將怒火發泄到陳煜身上。
畢竟這場學府大比的結果,與陳煜休戚相關,若能獲勝,他才是明面上的最大利益獲得者。
現在出了問題,自然眾人將其歸咎為眾矢之的。
“廢物!真是廢物!”
“一點兒本事沒有,還想當蒼梧學府之主,也不怕誤人子弟!”
“陳煜,你個王八蛋……”
“……”
眾人情緒越加憤懣,難以控制,咒罵聲愈演愈烈,甚囂塵上。
這些難聽的話語自然是傳到了陳煜的耳中,他的臉色陰沉無比,黑的像是鍋底一樣。
陳煜的內心自然更是苦不堪言,難以訴說。
“天殺的!憑什么!憑什么!”
陳煜的內心在無聲的咆哮著,怒吼著。
“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可笑我先前還在嘲諷墨老,不知唯二挑選的兩個學子早已經被我買通,成了笑柄!”
“其實,我陳煜才是一個可憐人,費盡心思培養的張龍趙虎馬磊三人,在這場學府大比上連個配角都算不上,更難以左右大比的最終勝負!”
“說到底,我和墨老都只不過是林黃兩家相斗的犧牲品,只是一枚小小的隨時可棄的棋子而已!”
陳煜內心百轉千回,思緒翻飛,心神不定,最終都化作了一聲聲苦嘆。
此時,最為愜意的應該就是白一山了,他悠然的躺在了一把藤椅之上,怡然自得。
他頭頂上早已經支起了一把碩大的遮陽傘,左右各有兩位侍女,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剝著水果。
富貴人家的奢靡之風在白一山身上體現到了極致。
“嘿嘿!看來大局已定啊!”小胖子開心極了。
蒼梧城內,單論享受之道,白一山若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白一仙依舊獨立于一旁,宛若是謫仙子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娉婷裊娜。
清冷的美眸掃視了白一山一眼,白一仙沒好氣的道:“你這話恐怕也是……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