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喪尸(一)
緊接著一位中年男人跟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
那少女長發披肩,在黑夜中亭亭玉立。
見到顧清瀾,她先是一怔,然后盈盈地笑了起來,“顧哥哥!”
火炬將整個天空照得異常地明亮,少女雪白的臉龐在火炬下熠熠生輝,她的黃色衣衫被緩慢地吹起,隔著很遠,九世都能夠感覺到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只是可惜,她的神情明亮,面色卻依舊是有點發白,九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眼前的小美人兒是個病秧子,弱不勝風地惹人憐愛。
而剛下馬車的楊如雪也早就看到站在顧清瀾身邊的九世了,她的眼眸淡然,但卻不動聲色地看了九世一眼,雖然九世穿得的白色而且已經破爛的男裝,但也依然也掩蓋不住她的絕世風華,白衣隨著風飄蕩著,九世的眉眼美艷,但卻又不失英氣。
即便是幾米開外,九世只是靜靜地站著,沒有任何動作,楊如雪也能夠感覺到她的囂張跟跋扈,還有那不言而喻的強大氣場。
她的內心涌上一層隱隱約約的不安。
勾起笑容緩緩地搭上了侍女的手,楊如雪才跟在中年男人的背后緩慢地走了過去。
而這穿著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一身的正氣,留著一只手長的胡子,正捋了捋胡子朝著這邊走過來,他似乎是很欣賞眼前的顧清瀾,見到顧清瀾,他的眉眼都舒展了開來,朝著眼前的顧清瀾直直地走了過來。
“清瀾,兩年一別,已經是許久不見。”兩年前的顧清瀾還是毛頭小子,但是沒想到,不過只是須臾數年,顧清瀾就已經長成是這個樣子了。
顧清瀾倒也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是白袍微揚,行了個禮,“楊叔叔別來無恙。”
看來這兩個人是相識的。
還沒有等九世的心里想什么,顧清瀾就給她介紹了一下,“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鐵錘王,楊洪武老前輩。”
他淡淡地瞥了九世一眼才道,“楊老前輩,這位就是初出江湖的九姑娘。”
姓九?
江湖上姓九的人不多,特別是以這個名稱灌性別的,除了十多年前曾有一位姓九有名的女子,剩下的就只有她生下來的孩子……
楊洪武的目光微凝,眸底閃過一絲幽光,他上下打量了九世一眼,才淡淡地道,“莫非這位就是江湖上流傳著的九世姑娘?”
此話一出,周圍一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就連看向九世的目光也都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楊洪武的目光低沉,那黃衣少女的臉色更是驟然地一白,每個人的目光看著九世都有些忌諱,讓九世不解地掃了周圍一眼,“正是在下,楊老前輩好,只是,在下怎么了嗎?”
先前花鶩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跟他們的反應是一樣的,還有那群在武林大會的人,聽到她的名字也都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當時她還以為是先前的傳言弄得他們對她的印象不太好,但,似乎不是這么一回事。
那些人并非是避忌著她的毒,更像是,避忌著她的人,就像是此刻一樣。
大概是因為九世的回答跟目光太過于直接,那些用古怪目光看她的人便都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用那種異樣的目光去看她,只是低下頭或者是撇開了頭,不去看她。
九世正想要向眼前的人套話,卻被顧清瀾伸手擋了一擋。
他似乎是不想讓九世知道背后的事情一樣,淡淡地搶在了九世面前道,“楊老前輩,這里尸臭熏天,站在這里一直聊天是不是不太好?我們不如移步到外面去。”
那楊老前輩也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用手捋了捋胡子,收斂了眸底的幽光,笑呵呵地道,“是,你看我都忘了,我在這附近置了一間劍莊,還沒有請兩位去歇息歇息呢。”
黃衣少女的臉色很是蒼白,她的眉眼低垂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拉了拉那楊洪武的衣袖,卻只見楊洪武更加爽朗地笑了起來,給九世做介紹,“九姑娘,顧公子,剛才一直忘記給你們介紹,這位就是在下的小女,楊如雪。”
“這樣吧,站在這里也不合適,我們先行移步過去,但不知道,顧公子跟九姑娘,是怎么樣來到這個山莊的呢?”
楊洪武在前面帶路,身后有小廝在跟著,顧清瀾那頎長的身影也便往常走了兩步,只是他還沒有走動太遠,便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看往回走同樣的白衣身影。
只是顧清瀾這一頓,周圍的人也全部都頓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了過去。
只見九世往回走,問人要了一把火炬之后,尋到了那剛才放置小男孩的位置,一把將那枯瘦的孩子給抱了起來才往回走,那火炬還被她當成是佩劍一般地插在了腰背上,讓眾人一陣恍惚。
“走吧,這孩子被蛇給咬了,而且我在他的體內還觀察到不同尋常的脈象,我想跟這個村子有關系,就想要帶著了。”見眾人都盯著她,九世倒也不害臊,徑直地走在前頭,全然沒有理會身后的那些看過來的目光。
她低頭看著懷中的小不點,卻沒有想到跟在身后的那人突然柔了臉色,眼眸也變得親切起來,如同冰雪被春風吹化了一樣柔和,連同站在顧清瀾旁邊的楊洪武都感覺到詫異。
也讓一直跟在顧清瀾身邊的楊如雪猛地皺緊了眉頭,讓指甲深入了掌心里。
顧清瀾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不急不燥,平和溫柔的,但往日的笑臉里面卻始終都是含了一絲冰冷跟漠意,甚至是無情。
但今日的顧清瀾卻完全不一樣,他的表情跟動作如同往常一般地清冷,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顧清瀾眼眸里的變化就變得異常地明顯,顯然是因為那姑娘而柔和了些。
雖然這種柔和沒有摻雜什么其他的情緒,但讓人看起來就不同往常。
然而顧清瀾本人并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情緒,只是不緊不慢地走著,既不幫忙搭腔,也不將人從九世的懷中抱出來,就這樣任由著九世抱著那小男孩前進。
只是走了兩步,他突然側過臉看向站在身旁的楊洪武,揚了揚白袍,淡道,“楊老前輩,不知道您又怎么會在這里的呢?這個村落,曾經發生過什么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