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凝司，好久不見。”

　　清淡如水的嗓音，一如既往。

　　鳳離邪正坐在桌子前面，面對著一本殘譜。

　　好久不見，確實已經好久了，粗略地算一算，可能已經旬月有余了。

　　這么長的時間里，她從沒有主動關心過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她忙著自己的事業，忙著報復那些讓自己難過的人。

　　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理會他。

　　何況，曳影說得也沒錯，她根本就沒臉來見他好嗎？

　　她雖然還是想不起來過去發生的事情，但仍然了解到，過去那個負心之人，就是她自己。

　　而現在呢，她又毫不手軟地把一把劍就這么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身體。

　　幾次三番，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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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離邪，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她第二遍的重音放在了“好久”兩個字上面。

　　言語中不失諷刺的意味，諷刺他在這里呆了這么久，這么久都不露一點風聲。

　　鳳離邪不知這話該如何接，然后空氣中一片寂靜。

　　令人難堪。

　　最終還是鳳離邪打開話頭，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不用你管。”姬凝司壓下內心之中噴薄而出的復雜情緒，質問他，“你又是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哪樣做？我只不過是覺得煩，所以找個地方清凈了幾個月而已。”他說的大言不慚，“還有你說‘不用我管’，是什么意思？這是我的地盤，怎么不要我管？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仍然態度強硬，半寸不讓，“我怎么找到這里，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鳳離邪管。意見？”

　　沒有意見。

　　“好，你說不要我管。”他伸手，擰動桌上的機關，一把弩就已經對準了她，他只要再轉一點點，她就會血濺當場。

　　“要我管嗎？”他笑。

　　“無所謂。”她聳肩，一副從容之態，“我賭你不會下手。”

　　“你以為你能有多少分量？你進來這一圈，看到了多少機密你知道嗎？我怎么可能放你完好無損地出去？”他漸漸地捏緊那個機關，“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會比我的霸業更重要吧？”

　　“從沒有過。”姬凝司搖頭，“從沒奢求。不過這些好像都是王爺自愿給我的特權。這么大的一塊蛋糕放在我面前，對不起，我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好。”鳳離邪點頭，把那把弩擰了回去，“我還有一問。你來這里有什么目的——或者我們再問的簡單點，你來這里是干什么來了？”

　　她原地愣住。

　　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這里的機密她沒有任何的興趣，誰愛看誰看，她才不想管。

　　她也不想知道凌影司的運作情況。這里又不是她之前所屬的部門，關她什么事——頂多也就是武明素曾經被帶進去過而已。

　　然后呢？

　　她想到了一個自己都不大愿意承認的事實上。

　　“我來看你來了。”姬凝司躊躇半晌，終于給出一個有那么點感人的答案，“看你，還是不是活著。”

　　“然后呢？活著當如何？死了又如何？”

　　“活著，就活著。死了，就隨緣，給你上個墳祝你早超生什么的唄。還能干什么？”

　　“行。我知道了。”鳳離邪點頭，薄唇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你走吧。我活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