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至今,臺上就只剩下四人,分別是連善、狂薩、楚嫣和張乾,四人浮空而立,彼此間不斷相互打量。
“連善,這次你總不會再保留了吧。”狂薩錚的一聲拔出把大刀,兀自沖著天空舞得呼呼作響,“今次,咱倆戰個痛快如何?”
連善兩眼一凝,不禁瞅了瞅狂薩手中的大刀,張乾的冥痕劍給他的陰影實在是太大,若是手中利劍再被劈斷,端的賠不起,這可是向別人借來的,“狂薩,既然你想比,這次我就和你比個痛快。”
兩人隨即氣勢大漲,你一刀我一劍在半空打得火熱。
另一邊,張乾正在暗自打量楚嫣,此女貌似渾身冰冷,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晃眼間還以為有根木頭矗在半空,不過,若論相貌身材她半點也不輸雨晴。
“你看夠了沒!”楚嫣狠狠瞪向張乾,開始逐步提升氣勢。
“好好一個女孩子,為何偏偏對打打殺殺這么迫不及待。”張乾兀自翻了個白眼。
“你說什么?”
“咳……明明聽見還要問。”張乾錚的一聲抽出冥痕劍,拿到眼前晃了晃,“待會若是把你揍哭了,你可千萬別怪我。”
“哼,誰把誰揍哭還不一定!”楚嫣毫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浮現出慍怒。
張乾摸了摸鼻子,這丫頭性子倒是要強,估計吵嘴也是一把好手,“你小心了,我不會因為你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的。”
“哼,自作多情!”楚嫣玉手一揮,一把秀氣的長劍當即出現在手中。
“自作多情……你何出此言?”張乾不禁一愣,自己貌似沒亂撩撥某人吧,這頂大帽決計不能亂戴。
“你……”楚嫣咬了咬牙,兩頰不禁升起一抹緋紅,當即氣嘟嘟的提起長劍殺向張乾,“一劍沐雪。”
張乾兩眼一凝,只見寒光劍影一閃而過,天空上隨之降下鵝毛大雪,甫一呼吸,凍徹心肺,端的連動作都開始變得遲緩起來。
接著,雪中一席白衣倩影翩翩而來,晃眼間,還能瞅到她那張氣得高高嘟起的小嘴微微張合:“你輸定了!”
張乾眉毛挑了挑,突然發現身軀已被死死凍住,半點都動彈不得,甚至連同神智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楚嫣見狀,嘴角當即勾勒出一道得意的淺笑,隨后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張乾身前。
“嗤!”
長劍刺出,深深沒入張乾腹中。
“你……你居然真的拿劍捅……我……”張乾嘴角滲出鮮血,憤憤的沖著楚嫣翻了個大白眼。
“嚷什么嚷,又不是要害,你還死不了!”楚嫣淺咬紅唇,作勢就要把長劍拔出,卻突聞張乾一聲痛呼:“啊……我真的要死了,你千萬別傷心害怕,哥做鬼絕不會找你負責的……”
楚嫣嬌軀一顫,只見張乾兩腿蹭蹭兩下便沒了動靜,頃刻間,她面如死灰,突然嚶嚶哭起來,兩手更是緊抓張乾肩膀使勁晃,“嗚嗚……你快醒醒,千萬別死,我不想殺你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烏黑的長劍突然抵住她的脖子,“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
楚嫣當即駭然失色,眼中張乾的身軀不斷扭動變形,僅僅片刻就變成一只雪蝠。
她猛然轉身,滿臉黑氣升騰,只見某人咧著嘴咔咔壞笑:“放心好了,有哥保護你,那只雪蝠絕不敢找你麻煩。”
“你……”楚嫣身體氣得發抖,隨即大氣一呼,臉如被霜打焉了的茄子:“我輸了。”
張乾笑得愈發燦爛,“你瞧這樣多好,既不會受傷,也不會傷了和氣。”
楚嫣咬得牙齒咯咯響,這小子的熊樣端的欠揍,真恨不得一巴掌抽飛十萬八千丈,“哼,若有下次,姐定要將你捅出十個八個大窟窿!”
張乾摸了摸鼻子,好端端的,哥沒動手也沒動口,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呢,無法理解,端的無法理解……
……
臺下,雨晴氣得直跺腳,“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又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欺負女孩子!”
良馬怯怯走近雨晴,訕訕道:“師妹,你說張乾師弟能不能用這招弄出個大美人來?”
“滾!”雨晴兩眼一瞪,當即一腳將良馬踹飛數十丈,“哼,蛇鼠一窩,沒個好東西!”
良馬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今兒個是撞翻火罐桶了,而且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災禍,端的無比憋屈,他趕緊灰溜溜地重新跑到擂臺邊上,一本正經繼續觀看比試。
當下,連善和狂薩都打出了火氣,只聽狂薩一聲怒喝,“連善,你若是只有這點實力的話,就趕緊認輸吧!”
他大刀一揮,狂風四起,塵土飛揚,片片落葉扶搖而上,“嘗嘗我這招,狂刀掃落葉!”
連善兩眼一凝,只見風卷落葉利如劍刃,竟將周邊空氣切割得唰唰作響,更驚人的是其速度以及數量,端的快如閃電多如牛毛,此招決然不好硬抗,唯有以避為主。
“好招!”連善一聲輕喝縱身騰挪,卻見利刃般的落葉如影隨形,避無可避,頃刻間,其身已被割開數道口子,鮮血汩汩往外冒,“狂薩,你不是一直想要逼我使出全力么,今次我答應你,若是你能擋下這一劍,我便認輸。”
他左手猛然掐訣,全身勁力盡數凝聚于劍身之上,剎時間,整片天空劍氣彌漫,風云涌動。
就在此時,他兀自舉劍一指狂薩,所有劍氣當即蜂擁而至,盡數沒入長劍之中。
“一劍蔽目!”連善聲如洪鐘,手中長劍強光四射,刺得眾人雙目隱隱作痛,目不敢視,緊接著,一道驚天劍氣迎風暴漲,突然沖著狂薩直削而下。
“轟……”
兩道神通猛然碰撞,距離較近的人紛紛被震得七葷八素,腦袋眩暈,卻見驚天劍氣所向睥睨,無堅不摧,狂薩的神通更是頃刻崩潰,猶如湮滅般蕩然無存。
狂薩臉色凝重,但卻戰意不減,“哈哈,來的好!你也試試我的絕招,抽刀斷水!”
他雙手猛然握刀,高舉過頭,轉瞬便身化刀影,迎著疾襲而來的劍氣一劈而下。
這一刀猶如驚濤駭浪,層層堆疊,甫一與連善神通碰撞,便聞九聲轟鳴,一聲大于一聲,接著,九重刀氣匯聚一體,再次發出一聲雷鳴般的轟鳴。
“轟隆隆……”
周天風起云涌,擂臺龜裂,狂暴的氣浪與聲浪接踵撲來,主持長老趕緊加持擂臺陣法,將巨力盡數壓制在擂臺之內,于此同時,整座擂臺煥然一新,遭受破壞的部分轉瞬復原。
看臺之上,關莫敵微微點頭,“此二人不錯,十三四歲年紀便有如此實力,真個難得。”
占封聞言頗為好奇,不免問道:“宗主觀張乾與他二人,誰能更勝一籌?”
眾長老亦是紛紛側耳恭聽,戰至當下,決戰即將來臨,比一比眼光總能找到一些樂子。
“張乾?”關莫敵捋了捋胡子,慢吞吞的說道:“那小子手段多端,每一戰都打得不慍不火,看樣子并未傾盡全力,真個不好妄加揣測。”
“我倒是覺得那小子能行,最終奪魁當有把握。”
“我看未必,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再多的手段在實力面前,統統都要打回原形,反而是那連善奪魁把握更大。”
“非也非也,手段亦是實力,怎可剝離評判,要不,咱們小玩一把,湊個熱鬧?”
……
眾長老紛紛下注,臺面上,張乾與連善四六開,看得關莫敵蠢蠢欲動,“諸位,你們連數年俸祿都壓上了,這可不是小玩一把。”
“哈哈,這外門比試可不是年年有,當下機會難得,自然要好好玩上一把,宗主不湊湊熱鬧?”
關莫敵白胡微抖,抬手便扔出一支儲物袋,“就壓連善那小子吧,隨大流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連善與狂薩顯然勝負已分,只見連善衣服襤褸,但仍然立于半空,而狂薩則是站在臺上,用刀勉力支撐著身體,他搖頭苦笑道:“連善,我還是差你一頭,不過,要戰勝你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可別懈怠了。”
連善緩緩落至臺上,嘴角亦有鮮血滲出,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狂薩,拜托你以后別老纏著我,我還得花時間打工賺靈石,要買把像樣的劍,端的不容易。”
狂薩嘴角抽了抽,“若是你本次能拿第一,兵器應該就有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到最后又如何敢言穩拿第一。”連善想起張乾手中的冥痕劍,不禁打了個冷顫,哪怕現在就把宗門獎勵的兵器拿在手上,估計也不夠與張乾全力拼幾下的,這最后一戰要如何打……
……
半日后,連善傷勢終于痊愈,張乾搓了搓手掌一躍跳上比試臺,“連善師兄,你可準備好了?”
連善盯著張乾手中的冥痕劍,心頭一陣猛跳,甚至連借來的劍都不敢拿出來。
張乾面露古怪,轉而拿出另外兩把劍,道:“師兄,我不占你兵器之利,這兩把劍品質一樣,我們公平一戰可好?”
連善聞言頓感心頭大石落下,不禁訕訕道:“如此甚好,此戰乃是首名之戰,我會盡全力,師弟你要小心了。”
“師兄盡管放馬過來便是。”
連善微微點頭,一出手便是自己的絕強殺招,“一劍天!”
“來的好!”張乾嘴角勾起自信弧度,當初可是傾盡全力并且憑借神兵之利才扛下這一劍,但現在已跨入納靈境,又有何懼之。
“太白劍訣!”
他一聲低喝,氣勢如虹,抬手一劍當即削出一朵白蓮,接著,白蓮恍如自帶靈性,嗖的一聲疾射連善而去。
看臺上,姬塵暗暗驚訝,這才多長時間,這小子就把太白劍訣練至小成,這份天資當真是妖孽,比起自己當初可是強了無數倍。
“你看好那小子?”關莫敵微微側臉問向姬塵。
“哈哈……此子無論是心性還是資質,都是上上之選。”姬塵朗聲一笑,接著道:“師兄,這把你鐵定賠慘了。”
“這小子惹事的能耐,跟你當初有得一比。”關莫敵吹了吹胡子,“不過,若說他今次能奪魁,似乎還差了些吧。”
“你接著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