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個學期因為讀高三要補課,蕭三勇干活少,才砍了一會兒柴,三勇的手不小心被荊棘劃傷了,傷口流血不止。三勇忙蹲下來,捂住出血的手指。
正在砍柴的王二花見三勇突然蹲下來,忙拖了一根剛砍下的粗壯的雜樹過來,咿咿呀呀問三勇怎么了。
三勇忙道:“不小心割傷了手,沒有事。”
王二花聽了,忙丟下手中的雜樹,見三勇一只手捂住另外一只手的指頭,有血流出,忙將三勇拉出林子,讓三勇坐在一個巖石上,然后比劃著說去弄藥。
不一會兒,王二花用砍刀刮了一些木梓樹干上的木屑粉過來,敷在三勇受傷的手指上,很快止住了血。
王二花比手勢要蕭三勇在這里歇息一會,自己繼續進林子砍柴。
想到自己學費要二百四十多元,要賣出八百多斤的木炭,而且要賣到三毛一斤才行。蕭三勇只坐了一會,見手指上的血跡因為敷上木梓樹的粉末已經凝固,于是拿了砍刀繼續進了林子。
等蕭小妹送飯過來時,蕭三勇和王二花已經砍了三四百斤雜樹柴。燒木炭的木柴不用嗮干,但要整好成一米一下才好裝窯裝擔。
整這些太長的木柴并不比砍柴輕松。一天下來,蕭三勇兩個手都是黑得難見手的本色。早上帶來的一竹筒水已經喝完,所幸離炭窯不遠的一個巖石下,蕭大勇挖了一個“小井”。蕭三勇足足裝了三次水,和王二花才把上午砍的幾百斤柴整好。
日落西山時,蕭大勇回來了,來到蕭三勇和王二花的炭窯前,將砍好的柴裝窯。
蕭大勇邊裝窯邊對蕭三勇道:“三勇,你要好好讀書,要是你考上大學,以后有了工作,就再不用吃這些苦了。”
蕭三勇道:“大哥,我會盡力的。可是,我聽說讀大學要不少錢,比這讀高中的學費貴得多。過兩年四勇也要讀高中了,我們爹娘又是這樣,我不想再給家里添債務。”
蕭大勇嘆道:“三勇,你放心,我已經決定去入贅了。那家姓郭,家境比我們家好,他們答應給二百九十元錢彌補我們家里,還會給我一百元買衣服。以后我們家里有什么困難,我一樣可以回來幫忙。他們家有一頭母牛,還答應明年生的小牛,可以送給我們家。”
蕭三勇道:“大哥能娶上嫂子,比什么都強。大哥,若是我沒有考上大學,我也一定好好賺錢,讓四勇五勇還有小妹再不為學費發愁。不知道大哥什么時候去那郭家?”
蕭三勇道:“奶奶說肯定要等過年后,等爺爺和爸商議好定個日子就去,肯定不會等到開春。”
當蕭木根爺兒幾個從后山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下來。
王二花蕭大勇蕭三勇三個人分別帶了一百來斤裝好的木炭回來,四勇和五勇兩個人也抬了四五十斤。才放好那些木炭,蕭德生又對蕭大勇道:“大勇,竹子沒有了,你去砍四五根竹子回來!”
蕭德生會些篾器活,裝炭的簍都是自己做。在屋后,有一片自家的竹林。雖然已經天黑,王二花和婆婆要去準備晚飯,其他幾個都沒有閑著,蕭木根要幫父親破竹,四勇五勇要準備一家子洗澡用的熱水,蕭三勇和蕭大勇于是摸黑去屋后砍竹子。
當蕭三勇和大勇將砍下的五六根竹子弄回家門口的場子上時,已經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依稀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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