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

　　程默并不打算和艾栗解釋，只是冷冰冰地命令道。

　　變化莫測的黑眸殺意濃烈，艾栗甚至能感受到程默暴走的能量。

　　“艾栗···救我···”

　　丁蘭雙眼朦朧，有力無氣地求救著，滿臉的絕望。

　　恍惚間，艾栗似乎看見母親在病痛中的痛楚神情，心臟在突突地疼痛。

　　你若是敢對她動手，不要怪我動手。

　　艾栗站在原地，雙眼隔著黑色美瞳釋放暗紅光芒。

　　她知道，程默一定會讀出她的心聲。

　　程默扼住丁蘭的大手果然微微一松。

　　十九層的晚風異常的蕭瑟寒冷，許久，程默沉聲說道，“不管你怎么想，她非死不可。”

　　你動手，你動手的同時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艾栗熾熱的雙眸將美瞳燒成灰燼，一縷縷煙飄散的那刻，如紅寶石鮮紅的瞳孔讓丁蘭怔住了。

　　那是怎樣一雙充滿強大力量的紅瞳···

　　程默有些不耐煩，扼住丁蘭的大手重新緊了緊。

　　“艾栗，不要任性。”

　　艾栗雙手間一片熾熱，隨時都要迸出灼熱火花。

　　無畏地注視著程默墨黑的眼眸，艾栗露出一絲落魄的笑容，“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全部死光，才不是任性？”

　　程默的俊臉異常嚴肅，最后還是松了手。

　　得救了的丁蘭跌坐在陽臺上，不斷地大口喘氣。

　　“艾栗，回家。”

　　程默轉過身，大手有力地扯住了艾栗的手腕，高大的身影在暖黃的燈光下戾氣未消。

　　艾栗在走出門口時停下了腳步，她斬釘截鐵說道，

　　“不，我今晚要留在這里，誰知道你會不會回來加害她。”

　　程默薄唇微抿，突然猛地將艾栗推到墻邊，雙手重重地撐在她身體兩邊。

　　“艾栗，她是背叛的異能者，不是什么無辜的人···”

　　程默俯視著艾栗，嘶啞的聲音極具壓迫感。

　　“是不是異能者，我要親眼見證。”程默熟悉的男性氣息竄入鼻息，艾栗倔強地抬起頭，直視著他在黑暗中依舊輪廓清晰的臉龐，“程默，我不相信任何人。”

　　她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信任只會成為她弱點。

　　想要活下去，也只能靠她自己。

　　“早點回去，程先生。”

　　艾栗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環，推開了程默重新走進丁蘭的家。

　　看著艾栗決然的背影，程默的腦中似乎還在回蕩著剛才艾栗的話。

　　“程默，我不相信任何人···”

　　這句話明明很對，但他在那一刻卻有了片刻的悵然。

　　暖黃的燈依舊亮著，丁蘭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看見艾栗再次走了進來，一臉驚喜。

　　“艾栗···”丁蘭的聲音帶著哭腔，“剛剛那個人是誰？他為什么要殺我？”

　　“沒事了···有我在，他不敢動手···”

　　艾栗坐在丁蘭旁邊，細聲安慰著，“今晚我陪你。”

　　丁蘭通紅的雙眼滿是感激，她緊緊抱住了艾栗，“謝謝你···孩子···”

　　艾栗輕輕地拍著丁蘭的后背，輕聲說道，“我只是···在做我來不及做的事情···”

　　哪怕是妄想，也想消除對母親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