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一愣，隨后又笑了：“可以。”
夏馨柔一愣，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凌言竟然真的會同意。
“但不是現在，以后會有機會的。”凌言接著說道。
夏馨柔笑了，笑得挺無奈的。
這個老狐貍！終于知道凌子落那種平靜淡然的狡猾勁遺傳誰了。
要是說凌言不是凌子落親爸，恐怕不會有人信，至少…夏馨柔不信。
“前輩找晚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夏馨柔雖然心里吐槽，臉上倒是沒什么變化。
表面功夫嘛，誰不會啊！
凌言再次笑了，道：“你都沒有想要問的嘛！”
“那我可問了。”夏馨柔道。
凌言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給了夏馨柔一個“請便”的眼神。
“隱世凌家是巫術世家？”夏馨柔沒有轉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沒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凌言甚至比凌子落還要精明，夏馨柔連凌子落都試探不了，更何況面前這位是凌子落的父親。
她還是老實一點好。
凌言一臉看白癡的眼神，點了點頭：“看來你對幕后四大家族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你不說就算了。”夏馨柔作勢要起身。
想要掉她的胃口？沒門！
“哎哎哎我又沒說不說。”凌言抬手阻攔，一副長輩的樣子，可是說出的話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這種反差，夏馨柔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簡單來說吧，幕后的四大家族除了隱世凌家，還有你們幕后夏家，馭靈柳家，散人月家，包括已經早已不參與四大家族的隱居高手阻止——長老會。你身為幕后夏家少主，竟然對家族里的事毫不知情，真是應該好好科普一下咯！”凌言笑瞇瞇地說道，“看來你父母根本沒有把真相告訴你的打算，不過好像晚了………”
凌言頓了一下，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夏馨柔：“已經高級法師了呢。”你父母發現的那一刻，估計想掀房頂的心都有了吧？
“前輩怎么不直接說我穿越了呢？”夏馨柔這一年多來，見到的怪事太多，倒是已經練就了遇事不起波瀾的本能，對這種信息量龐大的事情也是見怪不怪。
“不相信？”
“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
“凌子落知道。”凌言并不在意夏馨柔有些炸毛，“你可以去問問他。”
夏馨柔：……
“……前輩還有什么要指教的嗎？”她道。雖然仍然是和顏悅色，倒是多少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她有點生氣，不是氣凌言“綁架”她，也不是氣凌言的“滿口胡言”，而是氣那種無力感，一種對未知事情的無力感。
“指教不敢當。”凌言擺擺手笑道，“家常話還是要說的。”
老狐貍！！！！
“好說。”夏馨柔，“不過事先說好，什么時候放我走？”
我可是接到家里通知回來的，還要回家呢。
我雖沒有像童話故事中的女巫那樣騎著掃把滿天飛過，也沒有對誰下過詛咒，或者像童話故事中那樣把誰吃掉，但是……我至少算得上女巫吧？就算是不太強也談不上太弱吧？
現在這算是怎么回事？軟禁嗎？
說不氣是假的，尤其是發現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樣，夏馨柔真想送給凌言一個大大的白眼。
……
虛無城。
少年坐在如夢似幻的床上，手里拿著一本類似于古代皇帝批閱的奏折的東西，紫色的，很精致。玉面少年眉心微微發皺，神情也頗為煩躁。
即便如此，也是一副世間僅有的絕美畫卷。
“…王。”沒有任何預兆，一名蒙著面的男子單膝跪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年斂去眼中的冷意，眉頭卻皺得更深了，似乎對男子的突然打擾很是不滿。
瀲滟的桃花眼中泛起淡淡的紫色線條，輪廓完美的嘴唇沒有動，平靜淡然的薄荷音卻在空中響起。
“說。”
“王，屬下見到您父親……”
男子話音未落，室內空氣足足下降了幾十度，漂亮的天花板憑空結出了冰凌，室內飄起了雪花。
男子打了個哆嗦，急忙改口：“屬下見到隱世凌家家主帶走了幕后夏家少主。”
空氣中的冷意更濃了。
完蛋了！王不高興了！！！
冷著臉的少年擺擺手，示意男子退下。
“…王，您要回去嗎？”男子站了起來，卻沒有退下，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站定，追問。
少年不咸不淡地撇了男子一眼，道：“幻晨，不該問的不要問。”
“是。”高傲如江幻晨，此時也是無比恭敬。
“虛無城不比天圣巫嶺，把你傲得沒邊的脾氣收一收。”少年雙目放空，似無意般的叮囑了只言片語，“出了事我也不好辦。”
“屬下明白。”江幻晨道。
每次他被面前的少年召進虛無城，都要因為脾氣傲而和虛無城主要干部起沖突，很是讓少年頭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天圣巫嶺干部虛無城干部都是自己的屬下，罰誰都不好。
“……你下去吧。”少年至始至終都嘴唇都沒有張開，但是話卻沒有少說一句。
“是…”江幻晨垂首應道，退了出去。
這位被稱為“王”的少年，是凌子落無疑，江幻晨是從小追隨在他身邊的屬下，不管是在隱世凌家、天圣巫嶺還是在虛無城，身份地位都很高。
凌子落深吸口氣壓下滿腔怒氣，房間里的冰消失了很多。
他剛剛本就有些巫力暴動，巫脈拉扯般的疼痛磨得他有些惱火，現在又弄出這么一出事，他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冷靜都白費了。
不想回去，但是不得不回去。
他的巫域為虛無，不管在哪里都能隨意進出虛無城。
……
隱世凌家主宅。
凌言不知說了什么，逗得夏馨柔發出一陣又一陣清脆笑聲，剛開始的穩重和敵意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毫無預兆，紫色光芒乍現，一身正常衣裝的凌子落出現在兩人之間。
凌言瞬間斂去笑意，冷漠道：“你還知道回來？”
剛剛還在調笑的凌言在這一剎那臉上已無半點笑意，全是冷漠，和剛才判若兩人。
夏馨柔不得不佩服這變臉速度，當真是比翻書還快，一點也不夸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