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周娟閨房。
“父親,您真打算將女兒嫁與那越王?”周娟雙眼已含了淚,背對著周必武說道。
“圣旨都以宣了,為父也領了,何曾假了。”周必武雙手交叉在背后,眼神飄忽。
“為何?”周娟已是說不出話,半晌才說出話來,而聲音也漸變地嘶啞。
“君王有令,做臣子的哪敢不從。”周必武長嘆了口氣,顯得甚是無奈。
“父親不是與那皇帝稱兄道弟么,此時為何不敢了?你這樣對得起我娘么?”周娟聲音依舊嘶啞。
“孩兒不知,如今我們周家雖是僅次皇族的大家族,你父親也與皇帝稱兄道弟,但終歸還是臣,況你父親功高震主,又手握重兵,皇帝早已對我心懷忌憚,若是我不從他,他便有理由削弱我周家,若是從了,周氏子女皆在他兩兒手上,他也可放心些了。”周必武繼續說道。
“其實還有一原因,圣上要的,是你周必武能全心全意守護南唐江山。”周必武剛一說完,便有另一聲音。
“何人,敢夜闖將軍府!速速滾出來!”聞此聲音,周必武立馬拔出佩劍,指著聲音來向并呵斥道。
“將軍息怒。”說罷,那人便翻窗入了周娟閨房。
“周大將軍、周大小姐,林某見過二位。”
“是你!你來老夫此處何意?”二人見到來人真面目,自是驚訝了一番。周必武率先反應過來,問道。
“正是在下。”來人恭敬而不失儒雅地說道。
“你到此何意?”周必武威而不怒地說道。
“結盟。”
“結盟?是代誰來結盟?你家主子可曾知道。”
“代替自己前來。”
“自己?你可知曉你并無那般份量,敢與老夫談及結盟。”
“那,加上這個呢?”說罷,來人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說道。
頓時,整個房間皆一片寂靜。良久,周必武又率先說了話:“既然如此,那請朋友和我到書屋一聚,如何?”
“無妨,既然將軍有意合作,那就此也無妨。”來人繼續說道。
“那娟兒,你先出去一下。”周必武見來人這般說道,也不愿周娟卷入此事,便有意讓周娟離開片刻。
“唉,周大小姐是此事的重要人物,切不可就此離去。”來人卻不愿讓周娟先走。
“好吧,那你先說說陛下還有何意?”周必武見此,也不好說些什么,便讓周娟留了下來。然后請來人坐下。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先為客人沏壺茶。”周姐轉身拿了茶壺茶杯,就近為二人倒滿了茶水。隨后便坐在一旁。
“圣上自然知道你周必武不會背叛他,但圣上仙逝后呢?吳王、越王無論誰繼承大統,皆壓不住你周將軍,那才是所謂的功高震主,才是圣上最為擔心的,所以圣上要你將兒子做吳王伴讀,讓你女做越王王妃,雖天下人只知曉圣恩,但你周將軍卻知道其中委屈。”
“是有如何,帝王之命,不可違也。”
“這在下自是知曉,可將軍也得為今后打算。”
“此話何意?”
“就算圣上有意讓周氏輔佐下任帝王,可兩位皇子會怎么看,是否真的容得下你周氏?而伴讀還是王妃,又真的能消除帝王對你周氏的顧忌。他們現在愿意如此,不過是你周氏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那閣下有何高見。”
“傾全力輔佐一位皇子登基,才可保你周氏無憂。”
“胡鬧,本將軍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會因你片面之辭而做出不忠之事,你且去吧,權當本將軍今日未見過你,亦未與你聊這些。”周必武雖然將聲音提大了些,但終還是有些猶豫。
“將軍即出此言,那在下自是去了,告辭。”來人立即起身,拜別。
“女兒,為父也先去了,你早些休息吧。”周必武見來人已去,深深嘆了口氣,隨后便離去了,還順帶關了房門。
片刻,周娟已聽不見周必武的腳步聲,開了房門左右看看,也見不到周必武身影,隨即迅速將門關上反鎖。
“你且還未走吧,出來吧。”周娟靠近窗戶,對著窗外說道。
隨后方才走的那人又從窗戶躥了上來。兩人就這般四目相對良久,誰也未曾言語。
“說吧,你還有何事。”周娟轉過身去,背對著來人,淡淡地說道。
“還請瑾瑜答應嫁與李誕。”
“我為何要答應你?”
“事關重大,此事猶豫不得,你且只管答應,我必有辦法讓你們成不了婚。”
“我如何信你?”
“明日,我們在風雅軒一聚,屆時我定將原委計劃一并告知。告辭。”說罷,來人再次出了窗,不見了蹤影。只余下周娟獨獨望著他消失的地方。
吳王府。
李煜一人在亭臺散步,忽然覺身后一陣風涼,回頭一看,大驚。
“是你,你是否進錯了地方?”李煜含情脈脈地問道。
“地方未進錯的。人,也是要尋的人。”來人語氣平淡,但又懷有愛憐。令李煜身心稍有舒暢。
“你平白無故的找我,所謂何事?”李煜臉上亦露出了開心的神情。
“此番前來,自不是為了與你吟詩作對的。另有其他要緊的事需要你配合。”
“即不是吟詩作對,那你便請吧,我這吳王府,唯容得下文人騷客,爾等勾心斗角之輩,自是不歡迎的。”李煜聞言,心中卻有些酸痛,要是來人便是李煜心中所想的目的,那該多好,可是李煜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我走可以,不過陪吳王殿下風雅之事,還是明日再說吧。”
“明日什么時候?”李煜的如死灰復燃般的問道。
“且莫急,我先回去了。”說罷便漸漸化作一團黑影融入在黑暗之中。
“話還沒說完呢,又走。”李煜顯得有些生氣,甩了一下衣袖,故作生氣,但內心還是十分地欣喜的。他現在也在靜靜地等待明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