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的某個二月十四,小雨。
“都十一點了,還沒來呀。”
女孩坐在KFC靠窗的位置,嘴里叼著一根薯條,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
初音概念藍牙耳機里面傳來洛天依的歌聲,一首被單曲循環了很多遍的茉莉花。
按亮手機,網易云歌曲自帶的鎖屏上面,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女孩將薯條快速吃掉,忍不住抱怨。
女孩把手機按滅,翻過來將那兩張中午十二點場次的流浪地球電影票蓋住。
窗外,下了接近小十天的雨還是沒有停止的勢頭,灰霾的天空之下,在這個去年沒有的日子里,很大一部分人顯得非常高興,這場雨也仿佛是上天在嫉妒的流淚,許多同撐一把傘小情侶也借此靠得很近。
女孩有些羨慕的看著那些手牽手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慢條斯理的小情侶們,昨天的她還是單身狗,今天到目前為止也一樣,這也許是她唯一一次機會了,畢竟明天,她沒時間了?
她在等,等一個人來,給她答案。
女孩抓起一根薯條,裹上已經涼掉的土豆泥,塞到嘴里。透過被小雨打濕有些模糊的窗戶,她仔細的在來往的人群之中尋找,卻沒有知道自己想要找到的那個人。
她開始有些無聊的用吸管吹可樂。
窗外,除了那些借著小雨而拉近距離的小情侶之外,還有一些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家伙,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古怪衣服,額頭印著大大的F,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他們嘶吼著,咆哮著——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哇,FFF團欸,今天這附近有漫展嗎?”女孩看著那些穿著團服手中高舉著被雨水打濕的火把,看著大街上滿滿的情侶們憤怒吼叫最后被聞訊而來的警察叔叔帶走的家伙們,“剛剛被帶走的兄弟們在天之靈要保佑我呀,讓我今天能夠脫團吧。”
女孩虔誠的地上眼前祈禱,但是你究竟憑什么認為那群單身狗能夠保佑你呢?
身邊傳來哭聲,女孩轉過頭,看見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身上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可樂,而小男孩的旁邊,疑似他,母親的女人,正在下狠手揍他。
店里面雖然稱不上人滿為患,但還是有不少人的,有些人笑著看著這里,也有些人明顯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店員很快過來勸阻,只是看起來效果不佳。
女孩很快從人們的議論聲之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個熊孩子剛才在學自己一樣吹可樂,結果一不小心可樂灑了,搞得全身都是,順便還把他媽的手機摔了,現在熊孩子他媽正在教育熊孩子,嗯,用拖鞋來教育。
熊孩子苦的那叫一個聲嘶力竭那叫一個歇斯底里,女孩不由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以后也能夠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會怎么樣?
不,這種事情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吧。
手機突然震動,女孩趕忙翻過手機,指紋解鎖,驚喜卻變成了失落。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而是某個沙雕群里面的沙雕網友又雙叒叕出來造作了。
那是一個平常幾乎不冒泡的家伙,但是一出場就跟泰日天轉世一般,懟天懟地懟空氣的那種。尋常可能三兩天都不冒泡,但是只要一冒泡就必然有人會被懟,有人回應的時候他直接懟回去,實在沒人的時候他甚至能夠自己懟自己,不是沒有人想要制裁他,包括管理員在內所有人幾乎都被他懟過,但卻從來都沒人成功的制裁過他——因為丫是群主。
這一次這位群主大人又一次冒泡,卻只是發了一張窺屏的表情包,然后什么都沒說。
一個個熟悉的ID仿佛從墳堆里面掙扎著爬出來一般,其中帶著【懟群主小分隊】頭銜的一些家伙已經把用了許久時間或偷或搶或者自己做的表情包發了出來,那瞬間99+的刷屏圖片甚至讓女孩手中用了兩年多已經接近老年智障機的手機卡頓了接近半分鐘時間。
女孩十分熟絡的把手機繼續扔在桌子上面,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她十分清楚的知道,要等到這臺老年智障機反應過來起碼半小時起步,按照那些能鴿善鵡的家伙們的習慣,現在那個專門為了懟人而存在的群里面,每秒鐘都有大約200+的信息被各種復讀出來,那群能夠跨約三百條信息幅度甚至偶爾仿若跨次元復讀的家伙,女孩真的無比好奇他們是怎么做到手機不卡屏的,她這滿格的移動4G都刷新不過來好伐。
不著痕跡黑了點什么,女孩看了一眼窗外,雨一直下,人潮依舊往往復復,在女孩的記憶之中,這座不算大的小城仿佛從來都沒有這么熱鬧過,即便她也只來到這個城市這個世界沒幾年,但她總是喜歡在某個時間來到這里,點一份中可一份薯條一份土豆泥一個蛋撻,慢悠悠的吃上很久。但是已經很多次了,哪怕是外面的路被修成了步行街,這里的人也沒有比尋常多多少。這座城市仿佛一直都是這樣不慍不火,人們腳步匆匆內心也匆匆,很少停留。
女孩低頭喝了一口可樂,她似乎已經停留在這里太久了,不知道家鄉還能不能夠撐得住……說到底,那里究竟是不是她的家鄉呢?還是這里才是她的家鄉?
她……有家嗎?
女孩莫名有些傷感,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總是莫名其妙出其不意毫無預兆的從心底浮現,然后又轉瞬隱去,仿佛只是一個不著痕跡的錯覺。
但是每一次那些記憶浮現,女孩總是會變得有些傷感,其中這一次由為嚴重。
她低著頭,嘬了一口可樂,無比悲傷的說:“媽耶,我蛋撻呢?”
女孩往往總是喜歡點一個蛋撻,留在最后面吃,但是這一次,她的蛋撻不見了。
“你再說這個?”溫聲細語的聲音伴隨著咀嚼聲從對面傳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對面已經坐著一個人,嘴里面咬著本該屬于她的蛋撻。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男人,長著一張大眾臉,丟在人海之中仿佛直接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那一種,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眼神也是溫柔,嘴里面咬著本屬于女孩的蛋撻,卻并不妨礙他溫聲細語的說話。
這看起來是一個沒有任何特點的男人,坐在那里若是不說話甚至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的身上像是帶著一種莫名的立場,讓人下意識的將其無視。
女孩氣的幾乎眼淚婆娑:“我的蛋撻……”
本來只是打算惡作劇一下的男人立刻手足無措起來,趕忙把放在腿上面的蛋撻拿出來,放在女孩的面前:“等一下,別哭,這里有,還熱,剛買的,你的這個已經涼了,吃了對胃不好,我幫你吃。”
注意到男人驚慌到說話都利索的樣子,女孩瞬間破涕為笑,當然也有可能是被面前一盒熱騰騰的蛋撻,頓時也不計較自己的蛋撻被人搶了,愉快的繼續吃起了蛋撻。
男人也因為女孩重新綻放了笑顏而松了口氣:“我沒遲到吧。”
女孩因為被剛出爐的蛋撻燙的直吐舌頭,聽到這話抬起頭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遲到了。”
男人急忙看了一眼時間:“不對吧,這不才十一點四十嗎?不是說好了的十二點的電影嗎?”
“可是你已經讓我等了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了。”女孩氣鼓鼓的說。
男人愣了一下,無奈的說:“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
女孩一挺胸:“知道錯了就好,作為懲罰,把這些都吃完。”說著,女孩把面前還剩下一半的薯條土豆泥可樂都推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又愣了一下,沉默的把這些已經涼透了的東西吃完,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起。
看著低頭開心的吃著蛋撻,被燙的直吐舌頭也無動于衷的女孩,男人的眼底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淺淡如天空的淡藍色漸漸浮現,有什么仿佛在悄然升溫……
男人很快就吃完了所有東西,拿起桌子上面的手機還有兩張電影票,對著才吃到第二個的女孩說:“還有十分鐘電影就要開場了,我們先去吧,蛋撻路上吃。”說著,他向女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女孩將蛋撻蓋好,拿在手中,十分自然的將右手遞了過去。

塵世降臨
今天早上沒爬起來,下午在收拾東西,晚上再看廠子的比賽……1.9K輸出對不起我笑了……本來時間應該夠碼一章的可惜比賽BUG了……反正溜了溜了,困死了,明天還要早起出門……難受死了(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