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奉命出來的，我家主子說這些不好看，讓我拿去換換。”

　　“這些都是宮里的東西，要換怎會在這里換，這些人不敢收宮里的東西。”

　　“嗷，原來如此，不好意思，我初來乍到，不懂尚都的規矩，失禮了。”

　　綠蕪抬腳跟貓兒一樣溜邊走，被楚青拎住衣領，走不動道。

　　“綠蕪姑娘，你家主子為何讓你賣了這些首飾？這是皇上賞的，還是誰送的？”

　　楚青覺得她很可疑。

　　“這可不是皇上賞的，皇上賞的我可不敢賣.......這是太子爺賞的，我家主子不喜歡.........”

　　綠蕪答。

　　楚青被燕敘吩咐，出來采買一些首飾分發給府里豢養的家妓，燕敘對家妓不算熱情溫柔，尋常該賞的都會賞，從不小氣。

　　楚青看著綠蕪手里的包袱，忽地來了一個主意，拉著她到一處茶樓，要了一間包房，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協商起來。

　　楚青說：“不如這樣，綠蕪姑娘不是要賣這些首飾么，你賣給我，我全部照收，不過價錢得便宜一點。”

　　綠蕪問他：“你一個大男人買這個做什么？再者，你不是說宮里的東西一般人不敢收么？你不怕惹麻煩？”

　　“我是買回去給我家大人豢養的家妓，那些女人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戴什么樣的首飾壓根沒人看，你賣給我，我拿去把匠人的烙印抹掉就是了。”

　　原來是想討個巧，這些東西做工精良，樣式好看，若是能便宜一點買到，楚青還可以從中撈一筆。

　　綠蕪一臉壞笑地看他：“賣你可以，價錢不能低，不然我賠了。”

　　“也不是你的東西，是你家主子的，你賠什么。”

　　“那可不是，我家主子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家主子的，我們親如姐妹，不能害她，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就靠這些錢吃飯呢。”

　　綠蕪忽地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捂上嘴巴。

　　對面的楚青聽得一清二楚，好奇道：“質子府這么窮困，皇家不是有月錢給的么？”

　　“楚大人，前兒我家遭了賊，不就是沖著那個蛇膽去的么，還順走了好多金銀首飾，我家都被掏空了！”

　　說來質子府這般窮困，靠變賣首飾過活，歸根究底全是因為燕敘，當時燕敘拿了蛇膽，小賊以為在沈鳳雪手上，害了沈鳳雪一把。

　　楚青扣扣搜搜的，取出一張銀票，一百兩，不能再多。

　　他出門前，燕敘給他的預算是五百兩銀子。

　　綠蕪搖搖頭：“少了，一百兩只夠我家吃一個月的飯，不行。”

　　“你家吃啥能吃一百兩銀子，這一百兩可是普通人家好多年的口糧。”

　　楚青不解。

　　“我家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我們塞北人胃口又大，一個人頂十個人，特別好吃，你不曉得？”

　　綠蕪煞是認真地解釋。

　　他不情不愿地又拿出一百兩。

　　綠蕪說：“再給一百，成交。”

　　“再多沒了，我就帶這么點錢出門的。”

　　“錢不夠我可以上你府里去取啊。”

　　“大人就給我這么多錢，你去也沒用。”

　　嘩啦啦的，綠蕪撥拉了一把首飾：“這些不給你了，你錢不夠，沒辦法，我也得養家。”

　　楚青不舍得，又給撥拉回去，說：“再多五十。”

　　............

　　兩個人撥拉來，撥拉去，最后一包首飾以二百八十兩成交。

　　二人對這場交易頗為滿意，綠蕪帶著錢回質子府，楚青帶著首飾先去了一趟鐵匠鋪，找人把首飾上的烙印給抹了，才回了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