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青山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帝踏峰的山腳之下,看著漫長的樓梯山道,萬青山勾起一抹笑意:“下馬!”
然后所有人齊齊下馬,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讓獨孤峰的心里很是吃味,暗戳戳的想著,等回到獨孤閥之后,一定找個理由給這些個家伙一點小鞋穿。
帝踏峰的山道階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顯然是收到了梵清惠的命令都收縮回到了慈航殿之中。
兩邊傳來各種鳥鳴以及野獸的嘶吼聲,萬青山嘴里呢喃了一句:“現(xiàn)在這才算是名副其實的帝踏峰。”
“什么?”
獨孤峰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的問道。
萬青山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頓時讓獨孤峰有點索然無味的感覺,開始覺得,自己接這個任務(wù)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了。
畢竟有這樣的強人存在,陛下估計是早就將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次也算是為國捐軀了,誰知道,反而成為了全程打醬油的角色。
差點就跟手下這幫沒有出息的一樣,淪落為在一旁只懂得喊666的咸魚,顯得好沒有存在感呀。
萬青山一行人沒多久就上到了帝踏峰上的慈航靜齋的廣場之上,這個時候,梵清惠已經(jīng)帶領(lǐng)一眾人站在了廣場之上。
萬青山站在廣場上,左右掃視了一遍,看到這些慈航靜齋的弟子,看向自己等人的目光要么輕蔑,要么怒視,少數(shù)幾個才是畏懼,恐慌。
不由得心頭暗贊,慈航靜齋確實是有獨到之處,起碼弟子教育得很好,沒有幾人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也就是如此罷了。
隨意打量了幾眼,萬青山再次將視線放在了梵清惠的身上,不得不說,《慈航劍典》作為四大奇書之中的美容圣典,還是相當強悍的。
梵清惠的年紀少說都有四十多了,可是依舊光彩動人,不過又想到祝玉妍都九十高齡了,還如同二八少女,也就釋然了。
萬青山打量慈航靜齋的眾人,那梵清惠自然也是打量起萬青山等人,其中當然是以萬青山為主了。
沉默了一會,萬青山率先開口道:“師太,吾皇圣旨已到,為何還不跪下接旨?”
萬青山將自己之前事先擬好的圣旨拿了出來,看著梵清惠道。
意思很明確了,游戲結(jié)束,你輸了,現(xiàn)在要么乖乖接旨,要么趕緊拒絕,等著我將你們慈航靜齋連根拔起。
梵清惠默然不語,眼神盯著萬青山手中的金黃色圣旨,仿佛這不是圣旨,是無法支撐的大山。
“師太,該接旨了!”
萬青山的聲音愈加冰冷,如同從西伯利亞吹過來的寒流,讓人從里到外都感覺冰冷。
而殺意也是開始緩緩釋放,并且隨著萬青山的精神力朝著慈航靜齋這一堆女人蔓延,將她們之中精神力較弱,意志不堅的人拖入到了萬青山想要讓她們看見的幻象之中。
在幻象之中,她們處于尸山血海之內(nèi),如同經(jīng)歷了十八層地獄一般,血肉被一刀刀的割下,舌頭被拔出,脊柱被勾住......
仿佛萬青山就是死神一般,在精神世界無盡折磨著她們,讓她們的身體不停開始顫抖,雞皮疙瘩開始泛起,喘著粗氣。
“這位大人,朝著一些小輩出手,實在是有失風(fēng)范吧?”梵清惠朗聲道。
聲音之中帶動著劍心通明的力量,將那些沉浸在幻境之中的弟子拉回了現(xiàn)實。
而一回到現(xiàn)實,這些心志不夠堅定的女弟子只感覺背后一涼,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鬢角無數(shù)頭發(fā)粘在其上,渾然沒有了剛才高傲的樣子,就像是天上仙跌入了泥潭之中。
“風(fēng)范?陛下圣旨在此,你們不止抗旨不遵,甚至不尊陛下圣旨,圣旨在前,還敢站著,跟本座講風(fēng)范,你們配嗎?”萬青山淡漠道。
同時將圣旨往后一丟,丟到獨孤峰的懷里:“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本座大開殺戒了。”
看著萬青山隨意對待陛下的圣旨,還斥責(zé)別人的樣子,獨孤峰只感覺自己一口老槽不知道該如何吐。
不過吐槽的心思過后,又是一陣心涼,娘希匹呀,什么時候陛下給了這個家伙圣旨了,為什么我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難道在陛下眼里,我一點都不值得信任?
一想到這,獨孤峰就感覺蛋疼了,他不忌憚萬青山的武力,但是在朝堂上,不被楊廣信任,意味著沒有上升的空間了呀。
尤其是現(xiàn)在楊廣勵精圖治,到時候大隋版圖便會擴大,整個天下沒準都要納入大隋麾下,那個時候,朝堂必然重新洗牌。
獨孤峰不覺得楊廣會看在自己是他母族的份上就多給自己關(guān)照什么的,所以想要在洗牌之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就必須重新得到楊廣的信任。
這次出使慈航靜齋,也算是邁出重新獲得楊廣信任的第一步吧。
看到萬青山緩緩踏前,梵清惠的右手摸在了劍柄之上,雖然明知道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但是讓梵清惠束手待弊,不是梵清惠的作風(fēng)。
哪怕最后身死,也要狠狠的給萬青山來上那么一劍。
看著梵清惠一副決然的樣子,萬青山依舊面無表情,跟他距離這么近,哪怕梵清惠突破死關(guān),也未必能夠在他手上撐上百招,更何況還沒有。
“這位天使,還請手下留情!”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已經(jīng)離開的師妃暄和宋缺去而復(fù)返。
看到兩人去而復(fù)返,萬青山?jīng)]有絲毫表情變化,仿佛已經(jīng)猜測到了一樣,倒是梵清惠如遭雷擊。
梵清惠也不愧是蕙質(zhì)蘭心之人,聯(lián)想到之前師妃暄的些許反常,以及宋缺的果斷離開,像是明白了什么。
頓時本來拔天而起的劍勢像是被硬生生截斷了一般,一身的精氣神像是散掉了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這樣做?”梵清惠像是質(zhì)問,又像是釋然。
兩人沒有回答。
“你們有什么資格叫本座住手,就憑你們這些手下敗將嗎?”萬青山故作不知道。
“天使,現(xiàn)在我才是慈航靜齋的齋主,我?guī)煾敢呀?jīng)無法做主慈航靜齋的所有事情。”師妃暄不顧梵清惠的質(zhì)問,直接拿出了令牌。
“所以天使的圣旨,由我來接!”師妃暄朗聲道,跟著宋缺走到了萬青山的面前。
而其余慈航靜齋的弟子面面相覷,但是卻都沒有出聲,經(jīng)過剛才被萬青山的殺氣所懾,她們的心態(tài)都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如果之前還有一些跟著慈航靜齋共存亡的心思,現(xiàn)在也都沉默了,因為——不公。
憑什么師妃暄可以接任掌門,她武功高,人品好,確實是接任掌門的不二人選,我們認了。
可是她接任了掌門,卻不想跟著師門一起共存亡,而是先離開了,你梵清惠是讓她帶著慈航靜齋的傳承走了吧。
師父啊,師父,您為何處事如此不公,師妃暄是您的弟子,我們就不是了嗎?還是師妃暄的命是命,我們的命不是命了?
被萬青山殺氣所懾之后,這些弟子本來心境波動就大,現(xiàn)在又看到梵清惠明顯的偏袒,以及徹底不把她們的生死放在心頭的做派,頓時一陣心涼。
雖然她們下意識的覺得梵清惠的做法是正確的,畢竟,如果她們一股腦的走,肯定瞞不住朝廷來人。
而且她們武功參差不齊,多數(shù)都是累贅,到時候是要師妃暄照顧還是不照顧她們?
況且朝廷就算允許走脫一人,難道還能夠坐視走脫這么多人不成?
雖然她們的理性告訴她們這一些,可是她們在感情上就是無法接受,更何況,女子比之男子更加感性,因此心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
現(xiàn)在只想著師妃暄趕緊接受朝廷的招安,至于質(zhì)疑為什么掌門令牌會在師妃暄的手上,開玩笑,梵清惠一身沒有一點傷,那很明顯就是梵清惠自己給師妃暄的了。
看到師妃暄拿出了自證身份的令牌,萬青山和煦一笑道:“原來你才是慈航靜齋的齋主,那好,接旨吧,從今天起,慈航靜齋臣服在大隋麾下,但有皇命,不可不從!”
說完,攤開手,獨孤峰也是很會做人,直接將圣旨放在了萬青山攤開的手掌之上。
“接旨吧。”
這就是要讓師妃暄跪下接旨了,一旦跪下,就意味著慈航靜齋徹底臣服在了大隋的兵鋒之下。
“妃暄,絕對不可以,如果你敢接旨,為師立刻死在你的面前,宋缺,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如此回報我的嗎?”
梵清惠抬起頭,高貴優(yōu)雅的姿態(tài)不再,眼眶微紅。
“師父,慈航靜齋不能被滅派,如今大隋陛下雄才偉略,一旦慈航靜齋被踏破山門,將再無崛起之機,個人榮辱徒兒不看重,師父不能受的,徒兒來受,師父不能承擔(dān)的,徒兒來承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