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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演繹法

第九章:秋游

青春演繹法 咫尺蔚藍 7220 2019-01-06 12:19:38

  No.35

  “明天在哪見面來著?”

  徐昊將臺球桿抱在胸前,不停地擦著巧粉。

  “不要錢是吧?”

  我趴在臺球桌上,努力模仿電視里那些斯諾克選手的樣子,將球桿瞄準白球,緩緩的前進又后退,終于下定決心,咚的一聲,偏得離譜。

  “這就是不做戰備的后果,”徐昊得意的把我推到一旁,“給我讓開。”

  “不是在南山公園嗎?”飛哥半個屁股坐在臺球桌角上,左手拿著一罐可樂,右手正撥弄球洞旁的紅球,恰到好處的躲過了徐昊擊來的白球,“你們換地兒沒告訴我?”

  “你別動啊!”徐昊在他對面嚷嚷,“你動來動去我還打不打!”

  “沒換,是他自己記性差。”

  我也學著徐昊的模樣擦起巧粉,抱怨道:“這球桿不行。”

  “打得爛就承認,球桿是招誰惹誰了?”周延飛幾口喝掉可樂,搶過球桿,“看哥哥我教你們打臺球。”

  “看好我的姿勢,”他裝腔作勢的比劃起來,“五指要分開,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的虎口把球桿夾住,知道虎口在哪嗎?右手握住球桿尾部,身體放低,腰往下壓,兩腿自然分開,眼睛的中心,下巴和球桿三點一線,擺好姿勢一用力……”

  沒等他說完,白球直接做了個漂亮的拋物線飛出臺球桌。

  我裝作眺望遠方的樣子:“一用力……然后呢?”

  “一用力……白球起飛了……哈哈哈。”

  我和徐昊笑的前仰后合。

  “失誤,純屬失誤,馬還能失前蹄呢,”飛哥灰溜溜的去撿球,“咱們洗盤再戰。”

  飛哥擺球的時候,我問吳昊:“你家安排妥當沒有?”

  “放心,已經通過我媽審批,咱們明天別把房頂掀翻就成。”

  “行,你辦事果然妥當。”

  “看你這摳搜樣,本來說請我們吃大餐,轉眼就反悔成自己在家做。”

  徐昊這話并不是沒有來由,前幾天那個新生匯演,我意外地獲得年級第一,當初學校吹噓此次演出帶有比賽性質,既然有名次當然也要有獎勵,我得意忘形,提前許給他們一頓大餐,哪知……

  “你也不看看匯演獎勵點啥東西?價值兩百元的模擬試題,這是人干的事兒嗎?”我極力辯駁,“而且當初一個個把我蒙在鼓里,若不是我一身正氣,節目能得第一嗎?”

  “我來說句公道話”,周延飛拿著三角框走過來,“佟雷同學這次遇到咱們絕對是倒了血霉,我理解他。”

  我恨的牙癢癢:“當時就數你鬧的最歡,踹我屁股上的那兩腳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還有臉在這說風涼話。”

  徐昊彎下腰正準備開球,聽我此言,他又直起身:“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你喜歡夏雨,通過匯演,夏雨想必也明白你有多在乎她,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敢情我還要感謝你們?”

  “那倒不必,兄弟談錢傷感情,”徐昊將球桿支在地上,“兄弟們雖有點犧牲,但也不是特別大,倘若你心里過不去,就把臺球費付了吧,我們不攔著。”

  “好主意”,周延飛幫襯道,“還有我這罐可樂。”

  我被氣的說不出話,干脆癱坐到沙發上。

  不提夏雨還好,提起她,我就心癢癢。老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要是三天不見,九年可就過去了,真是難熬。也不知夏雨現在正做些什么,一定很累吧,昨晚可是在我夢里跑了一整夜。

  心思倏然一轉,她會不會正與原來的朋友在一起,那些朋友會是誰呢?不自覺地問道:“你們知道夏雨原來是哪個學校的嗎?”

  徐昊正專心打臺球,哪有心情理我,隨便撂下一句:“你可以去查戶口本。”

  說罷擊出白球,但是剛滾到一半就被一只手拿了起來,這只手的主人說道:“不用查戶口本,我知道。”

  徐昊以為又是飛哥作怪,抬起頭剛想罵,話未出口又咽了回去,拿球的人竟是張珊珊。

  No.36

  張珊珊意外出現,實屬出人意料。

  “你怎么會來這兒?”我邊說邊從沙發上站起來,向門口張望半天。

  確認只有她之后,略感失望。

  “這里有寫女生勿入嗎?”她漫不經心的把球在手里丟來丟去。看她這個樣子,我突然泛起再給她兩個球的沖動,不知她會不會像馬戲團里的小丑那樣,讓三個球在手里閃轉騰挪。

  她看徐昊走過來,立刻換了副表情,笑嘻嘻地對他說:“徐昊,這球兒放哪方便你打?”

  徐昊聽此言雖然想笑又強忍住,回頭向我們倆吆喝:“你們看珊珊多善解人意。”

  張珊珊臉上笑開了花,拿著白球在桌旁來回比劃,只恨白球太少,不能每個球旁邊都擺上一個。

  飛哥給她出主意:“你怎么不直接把桌上的球都放球洞里,這樣徐昊不戰而勝”

  “真的?”張珊珊心無旁騖,眼里只有徐昊,怕是只要徐昊一聲令下,她就真的照做。

  我看這樣下去不行,馬上打斷他倆:“別整這些沒用的,把剛才的話說完。”

  張珊珊沒看我,只是對著徐昊癡癡的說說:“我知道這附近有家新開的奶茶店,味道不錯。”

  No.37

  奶茶味道的確不錯,因為點的是最貴的特大杯紅豆布丁,尤其是在我請客的情況下。

  店名叫做‘八度空間’,兩側墻壁上貼滿了周杰倫的專輯海報,他的歌作為背景音樂循環播放。只是沿著兩側墻邊都是桌椅,有些看不真切。

  老板是個漂亮的女生,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梳著一對馬尾辮,待人接物格外熱情。我很羨慕她,因為她可以自食其力,不用再管爸媽要零花錢。

  小店裝修的別具匠心,進門的兩側各有一面落地玻璃墻,我們四個臨窗而坐,看著外面的車來車往。玻璃墻的對面便是小店的吧臺,因為放在最里面的緣故,頂多只能坐上三人。吧臺的墻壁上掛著一副近乎占據半個墻面的巨型油畫,畫上面是個操控水晶球的詭異女人,身穿紅袍。我斷定她是個吉普賽人,因為電視里只有他們才玩水晶球。女人身周還環繞著許多卡通人物,我沒再多留意。

  “好吧,看在這杯奶茶的份上,我告訴你。”

  張珊珊慢條斯理的用吸管把杯底的紅豆卷起,吸了一口。

  “那你快說,賣什么關子啊,”我急不可耐。

  “夏雨中學是市一中初中部的。”

  市一中初中部,全市最厲害的學校,是一所厲害到并不是你擁有好成績就能百分百進去的學校。

  想到那里讀書,在你擁有出類拔萃的成績同時,還必須擁有出類拔萃的家庭。

  “有點厲害”,周延飛和徐昊不禁膛目。

  這個四杯奶茶換來的答案讓我感到失落。

  門不當戶不對的一廂情愿,會有結局嗎?

  悲傷的情緒猶如洪水猛獸,洶涌而來。

  我看著玻璃墻外的陌生人行色匆匆,他們在我毫無防備時出現,又在沒有征求我意見時走遠,直到連背影都變得模糊。

  似乎有面無形的墻將我們分隔成兩個世界。

  下一個會是誰呢?夏雨嗎?

  夕陽的余暉映射到眼睛里,有些痛。

  我仿佛提前看到了故事的結局,我們都是這輛名為青春的大巴上的乘客,一起坐上一段,又各自下車,或許有緣再見,或許一別永遠。

  高架橋過去了。

  路口還有好多個。

  這旅途不曲折。

  一轉眼就到了。

  我這個十七歲的大男孩兒,作文里總是告訴別人如何自信,自己卻擁有無師自通的自卑。

  No.38

  馬克思說過,事物的發展過程是充滿曲折性的。

  比如昨晚定的鬧鐘沒有弄醒我,卻成功的弄醒了我爸,他又把我從床上拎了起來,這就是曲折性。

  這年頭連鬧鐘都知道曲線救國。

  可惜終究還是遲到,盡管連早飯我都沒吃。

  等我趕到南山公園門口的時候,徐昊和飛哥正你一腳我一腳的踢著易拉罐足球。

  武俊婷看我終于現身,沖我大吼:“你是來吃午飯的嗎?”

  我早預料到武俊婷定會發難,但自知理虧,只能用手撓了撓后腦勺,滿臉賠笑道:“我早飯都沒吃,要是真能直接吃午飯,也不是不可以。”

  說話間,夏雨翩然而至,滿臉笑意,頭上帶了一頂粉色的寬沿遮陽帽,脖子上掛著個相機,眼睛又彎的跟月牙一樣,兩道臥蠶可愛至極:“可以吃飯啦?”

  倘若有那么一天,夏雨如同偶像劇里的女主角那樣問我:“我哪里最好看?”

  作為男主角的我肯定不會一成不變的回答:“你哪里都好看。”

  我會直截了當的告訴她:“眼睛,眼睛最好看。”

  會有那么一天嗎?

  “你倒是說話啊,發什么呆,”武俊婷在旁邊問道。

  我又犯了見到夏雨只會傻笑不會說話的老毛病。

  咣啷啷,‘拉罐足球’滾到我腳下,我趕緊借機踢著它跑遠,沒跑幾步回頭對夏雨說:“走,咱們趕快進去。”

  No.39.

  “我也是未成年,我才十七,哪門子規定我不能玩?”

  飛哥在標注有僅限未成年人警示牌的兒童滑梯下,跟一滿頭白發的老大媽爭的不可開交。

  “你這么個膀大腰圓的小伙子,跟我孫子搶滑梯,害臊不害臊!”老大媽不肯罷休,從兜里掏出眼鏡,指著警示牌,“看見沒有,不僅是未成年,身高還要低于一米四。”

  我們其他人都在五米遠的地方觀望,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插話,省的大媽說我們大家伙兒合起來欺負她。

  這時夏雨悄悄地走到我身后,輕聲說:“別動。”

  我不明所以,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那里。她把相機架在我肩膀上,卡擦一聲之后,拿起相機背對背在我身后躲了起來。

  “怎么跟做賊似的?”我問。

  “害怕大媽說我侵犯她肖像權。”

  飛哥理直氣壯:“我吃得好,長個了兒長的快行不行。”

  我和徐昊看這架勢,保不準他還要說出什么不著調的話來,趕緊上前阻止,對著那位老大媽點頭哈腰:“對不起您,我兄弟這兩天沒吃藥,讓您受驚了。”

  大媽見我們賠禮道歉,氣勢更盛:“我就講,有病趕快吃藥,腦子瓦特了!”

  “喲,您上海人,我同意,瓦特的確是壞蛋。”

  她半天沒動,顯然是在琢磨我剛才那句話是何用意。片刻,拉過身后孫子的手:“咱們不在這玩,一群神經病!”

  見她走遠,我們長吁一口氣,就地兒坐在滑梯旁邊,享受此次戰斗的勝利果實。

  半晌無話。

  武俊婷走上前拍了拍飛哥的肩膀:“可以,敢于跟中國大媽斗嘴,氣勢上還沒輸,簡直令人欽佩。”

  張珊珊拉著夏雨的手坐在旁邊,沒理飛哥,反而對夏雨說:“特別是敢于跟小朋友搶滑梯,應該有五厘米厚。”

  夏雨正在撥弄相機,不解的問:“五厘米?”

  張珊珊故意提高音量:“五厘米臉皮呀。”

  飛哥這會兒沒了剛才的勁兒頭,怏怏的耷拉著頭,對我們小聲嘟囔說:“我只是想玩玩,又沒想欺負小朋友。”

  No.40

  后來張珊珊承認自己的話有些過。

  飛哥很大度,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氣:“今天出來玩,主要目的是開心,這些都是小插曲。”

  見他又來了精神,我們也很高興。

  徐昊抱拳在胸:“現在弟兄們兵強馬壯,苦于沒有目標,請飛哥指條明路。”

  “哎呀呀,”飛哥做驚恐狀,上前拉住徐昊的手,“徐賢弟見外,一聲大哥一輩子大哥,以后就跟我混吧。”

  徐昊的樣子好后悔,還是繃住沒笑:“那大哥如今有何高見。”

  他用手遙指遠方:“既然已到此處,我們不妨去山頂的文曲星大廟逛上一逛。”

  我看著這兩位在眼前一唱一和,苦笑著說:“珊珊,你不應該道歉的。”

  No.41

  飛哥說的地方,是公園山頂的一處道觀。

  那地兒我過去聽曾徐昊講過,確實有些年頭,本來僅幾間小瓦房,游客寥寥。突然有一年,公園修葺后大肆宣傳,說它乃是文曲星下凡所建。效果立竿見影,從此每年高考前求簽祈福者絡繹不絕,香火一年更勝一年,父母們終于找到了一個不用學習也能提高孩子成績的好辦法。

  南山公園依山傍水,兩條古道盤山而建,我們決定分兵兩路,最后會師山頂。

  我、夏雨和周延飛主攻左路。

  固然十月,道路兩邊的植被樹木仍是郁郁蔥蔥,只是偶爾可見紅色的許愿絲帶掛在上面,隨風擺動。

  我們尋路而上,愈往上走,紅綠兩色就愈加此消彼長,待到半山腰,儼然已經淹沒在一片紅色的海洋之中。

  “真是為難這些樹了,”夏雨駐足在一棵樹下,那樹看樣子應該有些年頭,盤根錯節,兩人合圍都很難將其抱住,“佟雷,幫我拍張照吧。”

  我上前接過相機,有些手足無措。

  夏雨小心的問:“沒用過?”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到我身邊,指著相機上的按鈕,說:“你看啊,你要先調節焦距……還要掛上膠卷……然后右手邊的那個黑鍵看見沒,是快門,按下就行了。”

  眼前的女孩兒溫柔率直,山風拂過她的頭發,是海飛絲的味道。

  她忽然抬頭看我:“怎么樣,學會了沒?”

  “啊?”我回過神兒,“要不……要不你再講一遍。”

  她峨眉倒蹙:“你究竟有沒有好好聽?”

  “聽了,真聽了,”我搶過相機,“不就是按快門嘛。”

  她又踮腳把相機從我手中搶回來:“老娘信了你的邪,你剛才根本就沒好好聽。”

  我靠近她,想把相機奪回來:“你看你,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她見我上前,急向樹后躲去:“已然喪失殆盡。”

  我在后面追,她在前面跑,就這樣以古樹為中心做起圓錐運動。后來跑到沒了力氣,但誰都不想放棄,干脆喘著粗氣,走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在周延飛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他這會兒再也憋不住:“兩位大哥大姐,如果你倆拍照覺得光線不夠亮……直說啊!至于讓我變成電燈泡嗎?”

  夏雨說:“這是基于對我形象的保護,你不懂。”

  我卻說:“這是基于一個男人的尊嚴,你也不懂。”

  周延飛不服氣:“那在你們看來,我該懂什么?”

  我們夏雨異口同聲:“這是個問題!”

  No.42

  最后我還是如愿以償的拿到相機,盡管夏雨聲稱拍不好就要弄死我。

  “半身還是全身?”

  “全身。”

  我單膝跪地,舉起相機,在鏡頭里肆無忌憚的欣賞夏雨。

  她嘴角上翹,運動過后額頭上還留有汗珠,連耳根都是紅紅的。

  我們就這樣靜止的保持了半分鐘,感覺連風在一刻都在摒住呼吸。

  “剛才一直動,現在怎么又一動不動。”

  飛哥所適從,滿臉崩潰的表情。

  夏雨被飛哥的舉動逗的前仰后合,笑的更甜。

  我趕緊抓住機會:“好,別動,1、2、3。”

  咔嚓。

  No.43.

  我們上到山頂的時候,另外三個已經在道觀門口等的不耐煩。

  見我們終于上來,不由分說便是一頓急風驟雨般的抱怨。

  “你們是去西天取經了嗎?”

  “是去西海龍王那里借金箍棒了嗎?”

  “是去找鐵扇公主借芭蕉扇了嗎?”

  “真的都去過,最后誰成想是如來他老人家不放人。”我攤手,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不情愿。

  徐昊不服氣的把手交叉在胸前:“意思是我們錯怪你們了?”

  “錯怪倒不至于,”夏雨走到我旁邊,“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認清錯誤,下次改正,還是好同志。”

  “就是,”我接過話茬,“曾子曾經曰過,吾日三省吾身,您們可以自行體會。”

  徐昊一時語塞,張珊珊上前兩步:“看你們把徐昊氣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

  “你……?”聽她此言,我們大家伙兒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好奇的等她如何作答,特別是徐昊,詫異的神情里分明又透露著些許的期盼。

  張珊珊這才發現她隨口而出的話給自己挖了個坑,她主動跳進坑里,還朝著外面填土的人喊加油。

  她驀地背過身,低頭走向道觀門口,邊走邊小聲說:“我就……我就不理你們了。”

  這個回答讓人失望,本該應該有更刺激的,不過看她現在扭捏的樣子,又想起昨天的那四杯奶茶,竟然讓我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我們跟在張珊珊身后,武俊婷突然發現哪里不對:“欸?周延飛你咋一聲不吭,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啊。”

  飛哥走在最后,雙手插兜,故作滄桑的說:“你有見過電燈泡會說話的嗎?”

  No.44

  縱然經過修繕擴建,文曲星大廟也僅有前中后三殿。

  今天游人甚少,偶見幾個小道士在各殿之間穿梭,徒留前殿廣場上的兩個巨型香爐在風中矗立。畢竟現在離明年高考還有時日,有求之人還不想過早就勞煩各路神仙。

  時值午后,這廟逛的實在是淡而無味。若是佛家圣所,尚且知道雙手合十拜上一拜,做做樣子還是會的。如今換作道家,我連最基本的供奉理數都不知曉,只能遠遠觀望,生怕進錯家門,叔叔大伯沒認清楚,拜錯山頭說錯話。

  殿堂上供奉的諸位神仙,他們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我姑且還能對他們咧嘴一笑,他們卻永遠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

  念及此處又忍俊不禁,倘若真有一天,我說一句:“how are you?”

  他回一句:“fine thank you……”

  那會面太美,我不敢想……

  談笑間已行至后殿。

  后殿名曰文昌殿,聽小道士說供奉的乃是文昌帝君,掌管士人功名利祿,我的理解就是相當于現在的□□長。

  大殿右側擺了張小桌,上面用紙寫著求簽兩字。桌子后面坐著一鶴顏白發的老道,頭上竟然帶著那種包耳式的耳機,身體左搖右擺,不是親眼得見,簡直不敢相信。

  飛哥感嘆:“社會真的在進步,這是個新時代老道啊。”

  “你們聽說過嗎?”武俊婷故作神秘,“據說這里求的簽相當靈驗。”

  “對對,這個事兒我也知道”,夏雨顯然很有興致,“不僅準而且還能指引你如何化險為夷。”

  張珊珊也躍躍欲試:“真有嗎?那我們要不要去?”

  三個女生嘰嘰喳喳地抱做一團。

  徐昊斜眼瞧她們:“婦人之見。”

  她們充耳不聞,于是飛哥故意加大音量:“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知道嗎?我們是新世紀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青年,怎么能相信這些牛鬼蛇神。”

  這是明目張膽的拆臺啊,我不禁用余光瞟了眼那個新時代老道,見他還是雙眼微閉,這才放心。

  張珊珊說:“你們不信可以,但是你們不好奇嗎?”

  No.45

  “中平!”那老道瞇著眼睛,耳機已被放到身側。

  “道爺,這簽有何破解之法?”

  飛哥如坐針氈,剛才的四有青年不見了,飛走了。

  老道吹胡子瞪眼:“無法破解!中平簽乃是平平淡淡,求了等于沒求,下一個。”

  我對徐昊小聲說:“還不如拿十塊錢買幾塊雪糕。”

  徐昊對我點點頭:“奧利奧也不錯。”

  “換人!”夏雨一下把還沒回過味兒的飛哥從板凳上揪起來,恭敬的把手里的簽遞給老道,“您過目。”

  老道拿過夏雨的竹簽,細細觀瞧:“不知姑娘想求什么?”

  “能不說嗎?”

  “可以。”

  “我靠,這也可以?”周延飛詫異十分,仿佛錯過了一個億,“怎么不早說,我也有保護個人隱私的權利。”

  老道睜開半只眼盯著他:“你有問嗎?”

  “沒有。”

  “那你廢什么話!”

  我強忍沒笑。

  老道又對夏雨說:“此乃上簽,你看簽詩附曰:君今百事且隨緣,水到渠成聽自然。莫嘆年來不如意,喜逢新運稱心田。”

  他單手捻須:“此簽好事重重,但凡抽到,先苦后甘,先否后泰,雖有輾轉流離之苦,不必哀嘆神傷,待到云破日出,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夏雨聽后眉開眼笑,回頭問我:“佟雷,你也來求一簽吧,你都知道我的了。”

  我擺手:“真的不信這個。”

  她瞬間換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不求一簽嗎?”

  我表示疑惑:“啊……這個有必要嗎?”

  “你真!的!不求一簽嗎?”她站起身來,指著放簽桶的架子,眼睛鼓得溜圓,那神情我從未見過卻無法拒絕。

  我分外躊躇:“呃……讓我考慮下。”

  她慢慢向我走近兩步:“你!是!說!真!的!不求一簽嗎?”

  雖然只有兩步,可在我看來每一步都擲地有聲,鞋面在石板地上摩擦的聲音,讓我心跳加速。

  “好吧,我求!”

  我徹底放棄抵抗,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

  她眉開眼笑:“真乖。”

  武俊婷站在周延飛旁邊,低聲說:“我突然發現自己很理解你。”

  下一秒,他們都站在我身后,饒有趣味的聽老道解簽。

  只見他慢慢道來:“你這一簽中平,簽詩附曰:道說淘沙始見金,只緣君子不勞心。榮華總得詩書效,妙里工夫仔細尋。”

  他頓了頓:“這簽兇中帶吉,凡事先難后易,遇事需耐心等待,辛勤耕耘自不必說,若有難解之事,不妨回憶過往經過,往日所種善因,必得解惑善果。”

  一番話說的我們面面相覷。

  我追問:“勞請您詳細道來。”

  “其中玄妙,只能由施主自行體會。”

  老道說罷又帶上耳機,搖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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