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畜牲道!
最后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王公明用套路又抓了兩只野貓,完事后他將三只貓的魂魄都招了出來,站一起開始跑。
不為別的,就為了測試相同的物種是否會因為個體差異有所不同。
結果是胖一點的貓跑的比瘦點的貓慢,距離也有所差距。
胖點的貓比瘦點的貓要近于他本體,看起來是質量越大離的就越近,大概是因為能量供給的問題。
頻繁的召喚使得王公明的精神顯得得有些疲勞,雖然不知道這個能力消耗什么,但是現在明確的一點就是對精神的負擔不小,于是他決定今天就這樣了。
可想到家里斷掉的電線大概率沒有修好,熱水都燒不了,只能洗冷水澡,照明也只能靠點蠟燭……白天死過人的昏暗房間里夜晚點起一根蠟燭…這是要鬧鬼的節奏。
一想到燭光下的鏡子里慢慢浮出一張不屬于他的臉……王公明打了個寒顫,離開巷子在路邊叫了輛的士找個小旅館開了一晚上的鐘點房,并把房間里的燈全部打開,以求一點心靈上的安慰,接著匆匆洗過澡后上了床便很快昏睡過去。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某地的郊外。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夜色正濃,明亮的星空下飄過幾朵云彩,遮蔽住了些許月光。
月光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樹冠緊緊挨在一起,像一只只雛鳥,爭相伸長著脖子嗷嗷待哺,向太陽母親索取食物。
月光難以穿過這些為了生存拼命成長的樹木的冠頂,因此樹冠之下一片漆黑,看不清事物,只聽得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滿溢而出的泥土芬芳。
砰!
突然一陣沉悶的響聲打破了樹林的寧靜,像是卡車爆胎的聲音。
接著漆黑的樹林里有一處被染上了紅色,接著一道沖天的火柱一閃而過,幾棵樹被瞬間點燃,火柱出現的十分迅猛,短短幾秒便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接著又出現了幾陣連環砰砰砰的爆炸聲后,樹林又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接著幾棵樹傾倒了,被一旁未被波及的樹木接住,仔細一看,傾倒的樹木干體部分都被燒成了黑色。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剛降過雨的緣故,茂密的樹冠遮擋住了太陽光的照射導致樹冠下方還很濕潤,有的地方還蓄著小水洼,濕潤的環境使得火焰沒有向周圍蔓延的條件。
遮擋物傾倒后,被遮擋的月光沒有了阻擋,肆意撒照在這片從未照耀過的土地上。
月光下,一個留著齊肩長發背影盈盈佇立。
從身形上來看這是一位女子,在她身邊是被燒焦后傾倒的樹木,她所面對的方向倒著幾個曾經是人類,但現在已經只零破碎的存在,她環顧四周,周圍除了她已經沒有第二個生還者,接著她來到了尸體的身邊,蹲下用手按住他們的頭,再起身時一個白色的靈體便被她從尸體里拉了出來。
她重復著這個過程,將在場的尸體都摸了個遍。
做完這一切后一陣急促的電子鈴聲在林中響起,佇立著的背影從口袋里掏出來一部電話,按下了接通鍵和免提,電話中傳出了一個沉穩雄厚的男性聲音。
“匯報情況。”
電話里的男子說。
“任務剛剛完成,目標全部沉默。”
女子的聲音十分清脆,如同林間黃鸝般悅耳動聽。
“有新任務。”
“這么快。”
“是關于小八,他失去了聯系。”
聽到這句話,女子沉默了,周邊的空氣仿佛停滯了一般。
半響,她開口回復道:“把資料發給我。”
接著便掛了電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地,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夢里,王公明來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地方。
眼前是一個年輕人被一個飄浮在空中的老年人掐住了脖子,王公明很快意識到那是自己,然后他發現自己現在正站在一邊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著。
被抓住了脖子的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識,失去了力量跌倒在地,接著他聽到了大門方向傳來了嘶嘶嘶的聲音。
他轉過頭,正好看到門鎖掉在地上,接著門被推開了,一個陌生人推開門進到了他的房子,樣子他很熟悉,正是他回過神來掐著脖子的帥哥。
帥哥進門后沒有看他,而是挨個檢查了各個房間,像是在找什么東西,王公明想到了手上帶的戒指,覺得他應該是在找那個包裹。
找了一圈帥哥沒找到他想要的,雖然王公明看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他感覺到帥哥顯然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接著帥哥來到王公明身邊蹲下來,開始翻著他衣服的口袋。
王公明看到帥哥摸到了他的手機,拿出來擺弄了一會沒有打開,因為他的手機設定了密碼鎖,接著帥哥拉起他的手,估計是想用指紋解鎖,但帥哥拉起的手正好是他帶著那枚戒指的手。
王公明看到帥哥的手碰到戒指的一瞬間,倒在地上的他反手就抓住了帥哥,接著整個人暴起,一下將帥哥壓倒在地,帥哥旁邊的張大爺想幫忙解圍,但還沒等他搭上手,王公明便一把卡住了帥哥的脖子。
王公明知道自己的力氣并不大,帥哥被卡住脖子后應該很輕松的就能掰開了他的手指掙脫,但令他驚訝的是帥哥卻表現的臉色鐵青動彈不得,接著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開始發光,相呼應的帥哥身上開始出現白色的煙霧,很像他召喚那些靈體時的現象,帥哥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王公明看到一個披著長袍帶著方形帽,臉被帽子放下來的布遮擋住的靈體出現在他身旁要做什么,接著王公明看到發光的戒指中間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一眨眼便染黑了整個戒指,只留下一圈白色的光邊,像極了日蝕。
帥哥看不見戒指的變化,但是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空氣中幾道水流憑空出現在他召喚出來的靈體周邊,看那樣子應該是水流組成的高壓水刀,帥哥想直接殺了王公明。
站在一旁的王公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顯然之后發生了什么導致帥哥并沒有成功。
水流的出現不過眨眼的功夫,眨眼間三把月牙狀的水刀便成型了,但它們還沒來得及發射出去,變成了黑色的戒指的中心便出現了一道帶有吸力的漩渦,王公明看了它一眼,感覺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仿佛整個人都要被吸進去一樣。
這個漩渦出現后帥哥身上的白煙都像受到了牽引一般,全部涌入了戒指之中,帥哥鐵青的表情變成了驚恐。
白煙被戒指吸入沒幾秒,帥哥就忍不住發出了不符合他形象的叫喊,身后的水刀也因此維持不了形狀,散開變成水撒了一地,看來這個吸入過程十分痛苦。
叫喊逐漸變為悲鳴,帥哥帥氣的臉龐逐漸扭曲成一種十分猙獰的模樣,身邊的靈體維持不住形狀,化為了一道白煙消散在空氣中。
帥哥身上出現的白色煙霧一點不剩的全被戒指吸了進去,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分多鐘,最后悲鳴逐漸變小了……
回憶到此結束,王公明從夢中驚醒,陌生的天花板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半響,說了句,“不認識的天花板呢。”
然后又閉上了眼睛翻了個身,手甩到了一個摸起來不太光滑的東西上,他摸了下想起來這貌似是自己的褲子,于是就這么閉著眼上下摸索找到了褲子的口袋,把里面的手機掏了出來。
打開了主界面看了看時間,已經第二天下午一點了,顯示屏上還顯示親戚發來的詢問消息,看來小區爆炸的事情傳到他們耳朵里了。
現在這個社會信息傳播的總是格外的快,王公明給親戚回了平安,接著打開了城市論壇翻閱著昨天的帖子。
“這種情況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沒有意義的帖子。
“昨天喝多了給同學的媽媽發了這樣的消息!我該怎么辦在線等急!”跳樓如何?他這么回復。
“下面這幾樣東西只能選一樣,你選哪個?”選了你能給我嗎?不能?那你說個屁啊!拉黑拉黑。
“蒸汽年度十大游戲!第二名是國產!第一名竟然是它?!”呵呵,屏蔽了。
絕望啦!絕望啦!對這個充滿水貼的世界絕望啦!
結果翻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有關煤氣爆炸的討論,果然這點小事對于不相干的人們來說根本就像喝了一杯白開水一樣。
人都活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中啊。
只會對這三分地中發生的事表現出喜怒哀樂,超過三分地外的,管他什么饑荒戰爭,也不過只是發生在新聞的臺詞中罷了。
王公明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昨天就這么死了,大概今天的論壇也一樣會是這些標題吧,大概一起上過學的同學知道消息后也只會說:“哦,我知道那個人,我們上學的時候一個班的,我跟你說他呀……”這種話。
而且說的時候臉上多半是不會帶著悲傷的吧,也不會為他落下一滴眼淚,畢竟只是個稍微知道名字的路人。
親戚的話會為他落淚嗎?他不確定自己算不算在他們的三分地范圍中,不過他還是希望不要為他落淚,因為他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人生離別在他眼里不過只是一方去進行了一次不再見面的旅行罷了,有人會因為別人去旅行而落淚的嗎?
好像是有那種人……
王公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就想起這些,他揉了揉眼睛,大腦清醒后放下手機準備起床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只不過是剛睡醒的胡思亂想罷了。
今天很忙,日后估計也會忙碌起來,王公明今后還有好多要做的事情,討論死后的事情還是留著要死的時候再說,他必須加快速度,不然這一天不會在太久以后……
洗漱過后退了房間,他站在旅館門前思考著今天的行程。
首先多找點動物肯定是首要的,其次收集的時候也要測試能力的其他限制,比如為什么活著的時候可以碰觸到死了就碰不到了,不清楚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羅列了幾個可以找到的動物,貓就算了三只就夠了,而說起貓就不得不說老鼠了,說起來現在的人養貓都不是為了抓老鼠來著。
然后就是狗、蛇、鳥,這些東西在城市里比較常見,而且都具有一定的作用,狗可以用來找人,蛇可以纏住別人,鳥的機動性也不錯。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一個新的巷子,昨天找旅館的時候他就在江邊就近找的住所,看四下無人,他召喚出了一只黑貓靈體,雖然剛拉出來的魂魄是白色的,但是只要有參照物還是能將顏色變得無限接近本體,不僅是外貌,連習性都可以再現出來,他給這些動物靈體取名叫畜牲道,再次致敬了下某作品。
在他的操控下,畜牲道帶著他開始在暗巷里搜尋目標,因為昨天召喚地獄道的時候嚇走了貓,所以他研究了一下是為什么,感覺上像是被一種“氣息”嚇走的,他閉著眼讓地獄道站在他面前,即使閉著眼他也強烈感覺到地獄道的存在,就像是閉著眼感覺到背后靠近了一個人那樣,于是他想象著將地獄道的存在減輕,結果效果不錯,他睜開眼看到地獄道身上的白光沒有那么明顯了,甚至整個人變得有點透明,活像一個低壓燈泡供電電壓不穩變得暗淡一樣,閉上眼后背后有人的感覺也沒那么明顯了,這樣的形態雖然看上去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是再靠近動物起碼就不會像剛才那樣一出來就嚇跑了。
言歸正傳,他這次想找幾只流浪狗,不知道是否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