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這消息也是驚呆了一眾人。
兩個皇子兩個公主加一個清雪郡主,當時都是坐在皇帝手兩側的。冊封、定親的話語從劉勤嘴里說出來后,唯一一個覺得高興的,當屬洛雪。不能接受的,唯有三公主劉莜。其他的,都是覺得難以置信罷了。
畢竟秦玄給大家的感覺就是,他極有可能獨孤伶仃一輩子,誰能想到,他還會主動要求賜婚呢?這也太讓人不能接受了!
“公子。”小書童一臉擔憂的看著鄭臨鈺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責怪劉勤,這個皇帝當真昏庸!這種事情也是隨口就能說的嗎?
鄭臨鈺踱步在小道上,看著夜幕下的花草,心中無悲無喜,他溫和的說:“不過是定親罷了,還未納親呢,再者,成親了也是能和離的。”
小書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公子不是喜歡孟姑娘嗎?怎么還盼著人家和離呢?天下對女子多苛責,要是孟姑娘和離了,夫人也不可能讓孟姑娘嫁給公子啊。
鄭臨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起來,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模樣,他自言自語說:“沒關系,我總會娶你的,小詞。”
說罷,他大笑起來,像是看到了那個嬌縱的女孩,雙手叉腰,指著他,問:“那你什么時候來娶我?”
鄭臨鈺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很快,很快。”
小書童默默跟在鄭臨鈺身后,大氣都不敢出。自從那位姑娘死以后,公子就時不時發病,唉,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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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詞憋著一肚子火,跑回怡和殿,一個健步就沖回房間,坐在床上生悶氣。
給皇上暗示要賜婚的人是他,什么都不解釋的人也是他,剛才一路上黑臉的人還是他!秦玄到底什么意思嘛!氣人!
孟若詞越想越氣,最后忍不住跳上床,使勁在床上蹦了蹦,把床弄得亂七八糟后,她氣喘吁吁的沖外喊:“曲水,我要喝水。”
過了一會兒,進來的卻不是曲水,而是秦玄。秦玄負手,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鎖定在孟若詞身上,漫不經心的走了進來。他停在桌邊,到了一杯茶水,走到床邊遞給孟若詞,孟若詞瞪他一眼,哼一聲,沒接,繼續沖著外面喊:“曲水!珊瑚!”
門外的曲水珊瑚對視一眼,瑟瑟發抖的裝作沒聽見。
孟若詞氣的一跺腳,“這兩個臭丫頭!”
秦玄見她不接,又收回手,一撩衣袍旋身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悠悠喝了一口茶水。
“你出去!”孟若詞正在氣頭上,哪管他是什么侯爺,掌管生死大權。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一指門外,便毫不客氣的說:“我才不想看到你。”
秦玄也不氣惱,他放下杯子,看著孟若詞,頗有興致的問:“噢?那你想看到誰?”
孟若詞腦海里一片空白,嘟嘟囔囔說不出一個人名,她沒好氣的瞪秦玄一眼:“反正不是你!”
秦玄笑起來,頗有些無奈的感覺,他突然伸手,長臂一撈,就將人攔腰抱起,牢牢扣在自己懷里,孟若詞被嚇了一跳,忍不住“啊——”了一聲。
“好了,別鬧了。”秦玄摸摸孟若詞的頭,溫柔道。
孟若詞一把打下他的手,覺得心里委屈,“誰鬧了!”什么都不說,就讓皇帝賜婚,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他什么都沒說,他倆的婚約就成了,根本就不尊重她。
秦玄嘆了氣,認命了。不舍得她委屈,不舍得她難過,不舍得她落淚,完了完了,唉。“我錯了。”
“你哪里錯了?!你是侯爺,位高權重。我只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你讓皇帝賜婚,賺的人是我呢。”孟若詞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連她都會這么想,可想而知,旁的人會怎么想。
秦玄抿唇,“你不是可憐蟲。我才是,若詞,要是你都不疼我了,就沒人疼我了。”他眉間微皺,說完還撇撇嘴,俊美的臉隱在陰影里,莫名可憐。
孟若詞接下來的話就那么噎在了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秦玄低頭,垂眸,問:“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孟若詞本來想賭氣,回他一句,“對”的,但是卻怎么都說不出來。孟若詞氣自己心軟,撇過頭去,不想說話。
兩人的地位相差太大,她愿意嫁給秦玄,但是卻覺得秦玄沒有給她應有的尊重。這種感覺很奇怪,說出來覺得矯情,不說又是心頭的一根刺。
孟若詞從小就是被家里寵著長大的,孟家又不是什么小門小戶,從小的教導,讓她把面子、尊重、家族的榮耀牢牢記在了心里。說起結婚成親,她的第一反應是愿意,第二反應就想的多多了。到了此刻,她才突然想起來,那有什么家族榮耀,她現在孑身一人啊。
孟若詞嘟嘟嘴,眼神飄忽,“我聽說,你們這些王公貴族最是風流啊,你以后打算納幾房妾啊?”
話題轉的太快,秦玄不由一愣,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歡喜,他趕緊說:“不納妾,我有你就夠了。”
孟若詞心里高興,臉上也帶了出來,她嘴上卻故作不在意,“哦。”
秦玄早就知道,他的這個小夫人,最是口是心非,不由無奈笑起來。
“珊瑚,取水來。”秦玄道。
外面應了一聲,隨后珊瑚曲水帶著人走進來,一桶一桶的往浴桶里摻水。待水摻滿后,秦玄拍拍孟若詞,“去洗洗睡了吧,今日也不早了。”
孟若詞從他腿上跳下來,昂起下巴,向著門外揚了揚。秦玄笑著起身,撣了撣衣袖,趁孟若詞沒注意,吧唧一口親在她額頭上,隨后,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哼。”孟若詞揉揉額頭,拿起衣衫,獨自走到屏風后,開始沐浴。
珊瑚一臉迷蒙,剛才這兩人不是吵的不行,怎么突然就和好了?真是啊。
孟若詞:吵吵更健康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