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都是睡
對于火車飛機,一律是交通工具的東西我并不暈,但精神都不會很好,睡覺是常態。
而一旦睡覺,就會做夢,因為在夢境與現實中的夢魂,是記憶最好的時候,也是欲望最容易暴露出來的時候。
但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我也并不會直接睡覺,比如現在,我身邊多了一個人。
談戀愛之前和之后人的改變是很大的。另一個人侵入自己的私人空間,打破自己曾經的安全距離,這種本應該是一點點磨合,一點點發展的東西,因為我與冥月的特殊情況,我們這些都直接跳過了。
我并不太習慣兩個人的生活,在夢境里是一回事兒,那些事對我來說就像是前世的記憶一樣,而今生,我們兩個便不同了。
我一坐上飛機,就像以前那樣閉上眼睛,這種掩飾很明顯,但這本來也是我的習慣,所以冥月應該也不會在意這個吧,我想。
飛機起飛了,超重的感覺讓我的身體自然的向后仰,我下意識地朝他望過去,他也正好往我看過來,然后他把他的手伸過來想抓住我的。
我的雙手交疊在腿上,既不對他的手表示歡迎,也不表示抗拒,像在路上時一樣,任由他如何,而我只是微微僵硬著。
飛機升上晴空萬里的高空,往窗外往去,還能看見飛機下方的白云,以及天際的太陽
他問我:“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現在已經中午了。
早上出發的時候到現在已經很久了,車上一直睡覺,現在其實按道理來說是睡不著了,但我的睡眠一向是比豬都還好,所以繼續睡是我一般的選擇,可是饑餓也是我不可忽視的問題。
吃和睡,人生享受這兩樣,曾經我以為這就是足夠。
我點點頭,但不知道要吃什么。
他讓剛剛走過來的空姐給我拿了一份飯,然后他把小桌板放下來,盒飯擺好,然后把筷子遞給我,周到細致地不用我做除了吃以外的任何事,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而我也很習慣,就這樣吃了起來。
我問他:“你不吃嗎?”
他說:“在車上的時候就吃了東西,還不餓?!?p> 但我覺得,依照他的習慣,肯定是嫌棄這里的吃食。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或者說是一種生存的本能。
在惡劣的環境下,一個非常潔癖的人他也只能忍受周遭垃圾一樣的生存空間,只因他無法選擇而又無法改變,為了活著,他也只有在他曾經萬萬無法想象的地方活著。也許在這個過程中,他崩潰過,絕望過,但這些過程和情緒的爆發之后,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但一旦他脫離了這樣的困境,又重新站在他曾經的高度或者更顯赫的地位上時,他又有資本可以計較他的習慣,他又會變本加厲地挑剔和潔癖。
有些人認為,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就像在沒錢的時候為了活下去,只能粗茶淡飯,而有條件改善生活的時候,誰又愿意再去過苦日子而頂著大把的錢卻還吃糠咽菜呢!
我在這里沒有損冥月的意思,我只是敘述這樣一個事實,在不吃這些東西的時候,在又更好的選擇的時候,并且那個選擇并不會給他帶來任何負面消極的后果,他會選擇更好的。
擇優是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情,所以他寧愿餓一會兒,也不想在這里吃東西。
而我恰好相反,雖然很多時候我也會因為陳規而約束自己,但那些都是我認為可做之事,那些都是我在乎的素質和教養的東西,它們不會因為我的口腹之欲或者其他的欲望而被我打破。
在這一點上,我和冥月有著共同之處。所以我理解他搖頭說不吃的意思,他一定會在回家之后好好地吃一頓正餐,而我只會在一片混亂的房間里蒙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