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肉搏
光華樹就像琉璃一樣粉碎開來,化作漂亮的碎片,然后又變成了土壤。不,或者說無法叫土壤,因為它是透明的膠狀物,像水一樣軟軟地癱在地上。
一棵樹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成了土?這下又驚到了見識淺薄的我們。
因為不知道這個東西有沒有危險,本著小心的原則,我們都繞過了它。
刀扎在了后面那棵樹上,我過去把它拔了下來,樹并沒有被扎的很深,所以它沒有裂開,反而慢慢地愈合了那個小傷口。
不過一會兒,它又是一棵完整的樹了。
經過這幾次本人的大顯身手,出乎意料的做法,他們已對我佩服地很,現在又用那種看冷鬼的驚訝表情看我。
力量在很多時候都能起到威懾作用,這也是強者為尊的生存法則。
休息片刻,我們還得繼續穿過樹林,在一片仿佛仙境的地方走動,人的心很容易平靜下來,可是人心浮動,再好的景致也不過只是外在的表象而已。
樹無風無影,漸行漸疏,越來越靠近光華樹林的邊緣。
“小心戒備!”哈里弓著身子,率先走出樹林。
外面,依舊是白雪皚皚,但前面不遠處卻零零散散地出現了一些光滑的拱形雪屋。正是中午太陽高照的時候,炊煙裊裊,很有生活氣息。
這樣的氛圍,總讓人有種踏入世外桃源的錯覺,可他們并不敢松懈,畢竟,昨天晚上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近處是這些平凡的零散的雪域,而遠處卻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年輕的雇傭兵低聲驚呼:“那是什么?”
一座巨大的用雪塊修筑而成的城堡,遠遠望去,就像一個猛獸立在那里。
而剛才因為陽光的原因,我們并沒有立刻注意到它的存在,就仿佛它可以隱藏起來一樣。而這些像小雪丘一樣的雪屋,如果不是看見有炊煙直上,那么第一眼看到它們的人也許根本就想不出它們居然是冷鬼住的房子。
我們直接這樣暴露在空地之上,而那些雪屋根本就是第一道防線,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
淮江拉住我,往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雪屋跑去,其他人緊跟死后。然后,趁里面的人沒有反應過來,把他打暈。
我卻看到他在暈倒之時手上不知到做了什么動作,總感覺有些詭異。
所有人都安全地進了這個雪屋,雪屋的構造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然后正中間有一個火盆,應該是烤火用的,我猜想。墻上還掛著一把劍,和我們昨晚追殺我們的冷鬼手中拿的劍是一樣的。
眾人翻了翻,在床邊找到了幾身衣服,都是白色。
淮江說:“先把衣服換上,沒有那么顯眼。”
衣服只有兩套,給了兩個年輕的雇傭兵穿上,他們一個叫周子軒,一個叫白鳴。
而另外三個幸運的雇傭兵,一個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姓李名單,另外兩個都是四五十歲,但一個留著大胡子,他們就直接稱他大胡子,另一個白白凈凈,溫和一點,他們叫他書生。
沒有什么需要爭奪的,穿個衣服而已,他們脫下身上厚重的外套,里面只穿了短袖和短褲,凍的發抖,把白色的衣袍穿上后才好一點。
但這室內不是有火嗎?應該不至于這么冷才對,我看著依舊在冒著火光的火盆有些奇怪。
我湊近它,并沒有感覺到一點溫度。我直接將手放在上面,依然是冰冷的。
“怎么了,這個有問題?”淮江問,其他人也看著我的動作。
我意識到有問題,剛剛那個人的動作肯定不簡單。他在昏倒的時候一定做了什么,明明一進來還是很溫暖的,現在卻一下子變得寒冷非常。
這個雪屋,它們的排列方式,我仔細想了想,也許就是一個陣法。
“仔細聽,是不是有什么聲音?”我問,然后說,“那是風聲,但你們看,外面明明沒有風。”
“是冷鬼?”周子軒低聲反應道。
我握緊手中的那把小刀,在門口屏住呼吸,緊張地感受著風聲越來越近,那不是自然的風聲,而是衣服快速在空中飛過產生的摩擦聲。
他們竟然可以直接飛起來,腳不沾地,那剛剛被淮江殺死的冷鬼是否也具有這樣的能力呢?靈氣,真的是可以讓人成為神的東西嗎?超出現有的科學理論,完全是另外一種機理。
風聲停了,冷鬼到了!
他們沒有立馬就開始殺戮,也許在他們眼里,身在甕中的我們不過是螞蟻一般弱小的群體,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對我們這些生而有罪的人實行審判。
有人掀開了厚重的簾子,淮江立馬出擊,那人急忙躲避,這一來一回之間,那個人的手臂上已經被淮江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血妖艷地滑落在雪白的地上,那人吃痛地叫道:“一群螻蟻,竟敢傷光明族人,快把他們拿下!”
厚重的簾子被毀滅成了碎布,飄飛在空中,城堡之外的第一道防線,這個不知用什么遠離弄的陣法,足足為我們這群人來了三十個冷鬼。
他們施展出御劍之術,企圖將我們像燒烤一樣串起來,這一陣劍雨,已經躲過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再一次中招。
我們的人企圖用身上的刀去抵擋他們的劍,然后直接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快速而準確地將刀子刺進他們的心臟,以此肉搏,殺出一條血路。
可劍以靈氣承載,區區人力,不過使它們偏離方向已經震得虎口流血,再怎么拼命,也不過是仙人與凡人的差距。
我試了試手中的小刀,將它用力投擲出去,和著體內已經被內化過的靈力。我沒有想過能不能成功,在這危機的情況下,人總有無限的潛力。
我感覺到了靈力蘊含的強大力量,這股力量驅使著我體內的靈氣自行有序的運轉,也讓小刀攜帶著巨大的靈力震動直接飛過他們的胸膛。這下,他們才是被串起來的燒烤!
但這還并沒有平靜。我感受到了體內靈氣的運行,它們周而復始,井然有序,就像一個無止境的水流,最終在心臟處匯集,然后慢慢沉淀下來,像是水,又像是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