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桌周圍的氣氛寂靜的猶如凝固了一般,三個人愣在當場,互相對望著,曾擼有種失散多年的寶貝又失而復得般的感覺,那種驚訝、興奮與狂喜一陣陣地襲上心頭。
曾擼終于還是先開了口:“孫命久?你就是軍師孫命久?你真的沒死啊。”見孫命久含笑捻著胡須點了點頭,便轉頭對蕭浪道:“師弟,咱們的軍師還活著,復興魔教的大業有希望了,哈哈哈。”
“笑什么笑,孫命久長什么樣你不知道啊,眼前這人不僅仙風道骨,而且眉眼之間還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神色,僅憑他報出了軍師的名號,我們就能相信他嗎?”蕭浪訓斥道。
“哈哈哈,蕭浪兄弟果然心思細膩,不過二十多年了,你不會是忘了貧道精通易容換聲之術了吧,哈哈,二位見笑了。”孫命久話音未落,已在自己脖子上撓了一下,隨后一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頓時,孫命久的面容與此前宛如天地之隔。
見了如此猥瑣的面容,天下豈有第二人?定睛一看,這不是當年的孫命久軍師,又能是何人啊,想到這里,蕭浪再也不敢多做懷疑,連忙俯身單膝跪地,拱手道:“哎呀,我真是糊涂了,軍師在上,受屬下一拜,剛才多有冒犯,望請軍師莫要見怪啊!”
曾擼在一旁看到孫命久撕下人皮面具后,顯露出曾經的面容,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依然還有一張人皮面具在其臉上,但見蕭浪都不再懷疑了,便不好再上前撓對方的脖子,也單膝跪地拱起了手來。
“誒,二位兄弟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能在這里碰到二位,貧道可甚是高興啊,哈哈哈。”孫命久撫須長笑,一撫之下竟沒有胡須,略一詫異,隨后恍悟,胡須在人皮面具之上,現在的下巴已是光溜溜的一根毛也無,便干笑著把人皮面具塞入懷中。
“軍師,你怎么還活著,當年你不是。。。”曾擼起身后話還沒問完,孫命久伸手制止,道:“你我三人深處鬧市,此地不宜論事,煩請二位兄弟隨我尋個僻靜之所再做計較。”
擼浪二子均點頭稱是,幫著孫命久收拾了算命攤子,匆匆而去,一路上三人謹小慎微,沒有談論,直走到傍晚才來到孫命久的住所。
夕陽漸漸地被遠處的天劍山脈遮擋了大半的光輝,整個山谷便已開始顯得有些昏黃暗淡,讓得人有種神秘悠遠的感覺,就在那最后一絲落日的余輝完全消失后,谷中僅有的一座孤零零的茅草房里,那焦黃的燈光透過木窗悄然地亮了起來。
茅草屋中,算命桌靜靜地椅放在灶臺邊,東屋的炕上放著一張黃花梨實木方桌,桌上那盞雕刻著不太清晰紋路的油燈已不知用了多少個年頭,黑乎乎的油膩膩的,方桌周圍盤腿坐著三個人,正是“奪命九幽”孫命久和“擼浪二子”曾擼、蕭浪。
“軍師,在下一直有個問題不解,實不知當講不當講啊!”曾擼表情凝重地望著方桌對面的孫命久。
“誒,擼兄,不要客氣,自家兄弟有什么問題大可放心問來,貧道自然知無不答啊!呵呵!”孫命久輕撫胡須笑道,此時他的胡子不知什么時候又被粘到了下巴上,足見其易容之術已達到高深莫測之境。
“我也有個問題要問,我覺得我先問比較好!”蕭浪連忙搶著說道,表情之中略有祈求之意。
“哎,好吧,誰叫你是師弟呢,就讓你先問吧!”曾擼搖了搖頭。
“請問吧,蕭浪兄弟!”孫命久笑了笑,抬手示意。
“這個。。。這個。。。我是想問呀。。。嘶。。。這個不知軍師今晚咱們吃點什么,為何不見軍師起鍋啊,我兄弟二人也可幫忙一二的。”蕭浪表情扭捏,顯然不是餓急了不會如此發問的。
“蕭浪兄難道是餓了嗎,貧道早在三年前就節食不吃晚飯了。”孫命久淡淡地答道。
“那軍師家中可有食物,我們自行烹飪即可。”蕭浪追問道,表情中似有期盼之色。
“不曾有!”孫命久回答干脆,“貧道早飯和午飯都是在坊市上的如家酒館包月的。”
蕭浪只感覺有一道黑線從腦門直往下沖,心想:“這牛鼻子老道也太摳門了,我兄弟二人幫他抬桌子扛椅子一下午到了這兔不拉屎的鬼地方,最后竟然連點米湯水都喝不到,真是后悔臨走時不在油炸鋪子里包點油炸花生米帶在身上,以解此時之狼狽啊。”想到這里已然是連珠價地搖頭。
見蕭浪搖頭沉默,孫命久也輕搖了搖頭,轉頭對曾擼說道:“擼兄啊,你剛才不是也有問題嗎,不妨說與貧道聽來。”
只見曾擼早已趴在桌子上,搖手道:“軍師,我沒問題了。”
就在這時,蕭浪突然拍桌暴聲喝道,“閣下是誰,為何偷偷在他人屋檐下,故作哭泣之聲,裝神弄鬼未免也太不上臺面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見。”曾擼與孫命久驚詫之余,也側耳仔細傾聽。
蕭浪的一聲斷喝,外邊的哭聲便更加的肆無忌憚,曾擼與孫命久這才有些聽清楚,只聽得哭泣之人道:“軍師啊,我沒臉見你了,嗚嗚嗚!”
“啊喲,是曉西孩兒!”孫命久跳起身來,忙下地踩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