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邱世堃初見吳亦深
吳亦深推開李安豪的阻攔,大步大步地再次向吳骍華辦公室方向走。
李安豪看著吳亦深越走越遠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又放不下保安亭里無人看守,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讓其來保安亭。
估計是走得太心急,吳亦深走得氣喘吁吁,看著吳骍華,心跳更加加速地喘氣。
吳骍華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一直想沖撞他又每次都吞回去的小子,低下頭繼續研究手中的文件,拿著筆在文件上標注著自己的觀點,絲毫不被眼前的小子影響到,又似乎故意在給他時間喘氣。
“叔。”吳亦深平靜了一下,敬畏的稱呼著。
“嗯。”吳骍華放下了手中的事務,端起了水杯喝水。
“叔,當年的那場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今天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誰干的,叔叔,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現在有能力了,我可以追查這件事,我就問問他,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吳亦深知道吳骍華不會那么容易的告訴他,所以他有點逼問的口氣,氣勢洶洶盯著吳骍華看。
“這事,我不是說過了,誰-都-不-準-再-提。”吳骍華故意放慢說話的語速,一字一句的告訴吳亦深,適可而止。
“不,叔,我希望您可以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訴我。那天晚上,五條貨柜的貨物剛包裝好,隔天就要出貨柜了,可是,當天晚上就起了火,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放火的。絕對不是電線短路失火的意外。放火的人,故意要燒毀全部的貨物。我是廠長,我有這個責任問清楚。”吳亦深逼問著抽著煙的吳骍華。
這時候,李安豪闖了進來,聽到吳亦深大聲的逼問著吳骍華,他上前抱住了吳亦深,“亦深,亦深,好了,好了,聽話,別再問了。走,跟我走。”
“李伯,你放開我。李伯。你讓我問清楚,你不是也想知道嗎?”吳亦深跟李安豪拉扯著,越問越來勁。
“叔,我們因為這場大火,不僅損失了5個貨柜的產品,廠里的設備,就連廠房也重新修建了2年,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叔,你告訴我,告訴我。”
吳骍華氣得拍了桌子,“鬧夠了沒有?”
李安豪和吳亦深被桌子的響聲嚇得都停住了拉扯。
吳骍華大口大口猛抽著煙,將煙頭滅在精致的陶瓷器皿里。躺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又抬頭,吐了長長的白白的煙霧。只見他又底下了頭,心事重重,哀傷至極的嘆了氣。這時,辦公桌上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吳亦深見到吳骍華電話響了,就沒再嚷嚷,而李安豪趁機把他拉走。
李安豪支支吾吾的說:“亦深,快吃午飯了。走走走,我帶你跟大家認識認識。吃完再問,吃完再問哈。”李安豪抱著吳亦深,推著他往外走。
吳亦深怕傷了他,不敢出力推他。李安豪不停的念叨:“好了好了,夠了夠了。”
一進門,是個100多平方的小飯堂,工人們排著隊等著打飯,大概也只有三四十個人。左邊有個小房間。李安豪拉著吳亦深的手臂進到小房間里面。
小房間里,飯桌上圍滿了十二個人,李安豪滿臉笑容,只想跟吳亦深敘舊喝酒,剛剛的不愉快跑到了九霄云外,而吳亦深卻是禮貌的微笑著,眼神里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悲傷。
吳骍華一臉冷冰冰的神情走進來,坐在他的座位上:“麗麗,給邱總加副碗筷。”
“好的,吳總,我這就去拿。”跟單員麗麗被吳骍華的冰冷表情,刺骨語氣緊張的感覺起了身。
“邱世堃好幾天沒來公司了吧,臉皮還真厚,就算是專門來吃午飯的,也應該早點到吧,一點都不懂禮貌。”李安豪年紀大了,看到不如意的事就愛當面嘮叨幾句。
“剛打電話說到公司附近了,估計這會已經快到了。”吳骍華邊吃邊看著李安豪,示意他少說幾句。
“呦,呦,呦,我的豪哥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呀,開飯開飯。”一向喜歡大聲傻笑的邱世堃見大家還沒啟動,趕緊先夾了菜,并示意大伙快吃。”大家都快吃,別涼了半截,豪叔又要發表言論了。”
“這我哪敢啊,我們吳總說了,就算你天天不上班不報到,那也是邱總,也是我們的大老板,大老總。”李安豪拉高了嗓音,冷嘲熱諷的調侃道。
“嘿,這是在怨我拿著工資不上班啊,骍華,你聽你聽。這兒萬事不都是有你在嗎,哦,那我還瞎操心什么呀。對吧,骍華。”邱世堃狐假虎威的給吳骍華夾了菜,又朝李安豪擠眉弄眼:“我的豪哥呀,你是懷疑骍華的能力啊,公司的盈利收入骍華沒我做得好,還是覺得見不到我,你就難受難忍。哈哈哈,哈哈哈~”邱世堃又大聲的笑著,情商很高的邱世堃這兩年多次跟李安豪斗嘴,應付李的脾氣隨心應手。
“瞧瞧,瞧瞧,大伙看看,每次都想來挑撥我跟骍華,骍華自己的事情就夠多了,還要應付你邱總的工作。您再忙,也是公司老板啊,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多回來公司處理比較好。你看你,都一周沒來公司了吧!我在門衛房值守的時候,找你的人,找你的事,全都是骍華加班替你應付了。”李安豪除了吳骍華,他從不怕去得罪誰,向來直言直語,但是心地好,大家也從不計較。
“安豪,你今天上午私自離開工作崗位,話還敢說那么多。”吳骍華向來對事都是有獎有罰,對李安豪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骍華,私自擅離崗位,換做別人,要被你臭罵教訓了,哎呦喂,大伙瞧,豪哥就是豪哥,待遇就是比別人好一點。哈哈哈。”邱世堃總是趁機挑撥離間的惹怒李安豪來尋開心,開心的大笑。
“行了你,明知道安豪直言直語的,每次拿他尋開心,最后還得說得我一身騷。要開玩笑也分場合,現在吃飯,人都在這,注意你的身份和形象。”吳骍華平時都裝聾作啞,今天只想安靜的吃完午飯,并沒心情聽他們兩個人斗嘴。
“骍華,畢竟是合伙經營的公司,我也是為你想。”李安豪急的站了起來。
“李伯。”吳亦深站了起來,又暗示李安豪少說兩句,兩人又坐了下來。
“呵,豪哥,貴客啊。”邱世堃見兩人關系親密,好奇地問。
“邱總,您好。”吳亦深禮貌性的點了頭,彎個腰向長輩問好。
“亦深,這里邊坐的,都是辦公室的同事和廠房的管理人員,午飯大家聚在一起,不僅可以互相增進感情,還可以一起探討工作生的事情。要不,等會午飯后,我帶你去參觀參觀再一一給你介紹所有人。”李安豪摟著吳亦深的肩膀,拍了拍吳亦深說,“各位同事,這是我們以前的廠長,吳亦深。三十歲出頭,現在自己經營一家小工廠,是個成功的小老板。”
“吳亦深~哎呦喂,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哈哈,百聞不如一見。來來來,今天有貴客在,大伙應該喝幾杯。麗麗,去,幫我們幾個拿酒。”邱世堃拍了拍吳骍華的肩膀:“今天可真巧了。”
麗麗拿了四個酒杯,熟練的倒酒,分別給了邱世堃,吳骍華,李安豪,吳亦深。
“邱總,吳總,我吃飽了,先去午休了,你們慢慢吃。”有個男的同事站了起來,說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站起來說吃飽了,分別都出去。
“大伙今天吃得特別快,剩我們四人,可得喝多點。”邱世堃起身敬了大家:“來,我先干了,敬大家。”一口下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其他人也都喝了。邱世堃把酒放在玻璃轉圈上轉給了李安豪加酒。
“行啊,亦深,挺能喝的,今天陪我們三個老人多喝點,現在可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邱世堃向吳亦深舉杯。
“邱總,不敢不敢,很多地方還是要請教你們。”吳亦深也舉杯喝了。
“聽說你生意經營的不錯呀?”邱世堃邊吃菜邊問。
“剛起步,還不算上軌道。”吳亦深邊答邊瞄吳骍華。
“亦深啊,那個盧昊煬談單價的時候可要報高點,為人比較奸詐,小心做得多出得少。”邱世堃嚴肅的說。
“邱總,你怎么知道盧總是我的客戶?”吳亦深驚訝的問。
“我雖然少來公司,但也有看生產訂單和財務報表的,他在我這邊定制的衛浴陶瓷品牌花紙多,跟你產品搭邊。”邱世堃邊大口吃邊看著李安豪說話。
“咳咳~”吳骍華嗆到了,咳了幾下。
“邱總,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說什么。”吳亦深追問。
邱世堃看了看低頭大口吃的吳骍華,又大笑起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有人為人民服務,做好事不留名哦。”邱世堃又拍了拍吳骍華。
“邱總,明人不說暗話啊。”吳亦深好像有些明白了,又想問出答案。
“亦深啊,我每次來公司查崗你這個好叔叔工作,好幾次都聽到他給客戶介紹一家衛浴廠,還拿了你的電話號碼給他們。我說,你的公司是不是應該加入我們,變成我們的子公司可好。”邱世堃總是喜歡找話題尋樂趣。
“叔,真的嗎?我的那些客戶都是你幫我談的。”吳亦深這下明白了,為何剛開始做這一行,什么都沒推廣,卻總是有新客戶登門。
“不算得上談,我就是順便介紹,談不談的成都在你。”吳骍華怒氣沖沖的盯著邱世堃。
“那你不是跟那些客戶說只要是有跟吳亦深合作的,我們這邊的定制訂單都有九折優惠。”邱世堃又說起尋樂的話。
“夠了,吃飽了撐著了,別吃了,該去哪里就去哪兒涼快。”吳骍華起身想把邱世堃拉走。
“別啊,我們兩個五十多的人了,難得有投緣的年輕人陪我們喝酒,坐下,多喝幾杯。看到他啊,我就想到我們年輕那會,一個人,創業的時候,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要硬著頭皮撐著,不像他這么順風順水的,但是現在做點什么事情都比我們那時的難多了。”邱世堃又突然的惆悵。
“別喝了,再喝該亂說話了。”吳骍華試圖拿走酒杯。
“不怕,我醉了,你把我搬進臥室睡一睡就好了。”邱世堃邊喝邊摟著吳骍華。
“邱總,您公司介紹過去的客戶,我都會把提成算出來,并轉到你們銀行賬戶,您放心。”吳亦深舉杯喝了。
“好,好,好。”邱世堃也舉杯干了。
“亦深,說什么傻話呢。那都是你叔叔好心幫你介紹的,跟別人沒有關系。”李安豪站了起來小聲說。
“他喝多了,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說兩家人的話。我先把他拉去睡覺。“吳骍華拉著邱世堃走了。
“亦深,來,我已經安排一個同事下午頂替我的班,我們再喝。”李安豪高興的問他工作孩子們的事情。而吳亦深此時百感交集,本以為改行后能完全脫離吳骍華,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談得很順利的客戶竟然都是吳骍華的幫忙。
吳骍華把邱世堃扶到了他的房間,邱世堃捉住了他的手臂:”骍華,我們兩個再喝。我還沒喝夠。”
“要喝你自己喝,我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吳骍華在茶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給自己點了煙,又扔給了邱世堃一支煙。
“很少看你這么哀傷,你那個吳亦深成功了來刺激你,你要把合伙人我邱世堃的名字報上去,準把他嚇退十萬八千里遠。”邱世堃拿著煙醉醺醺的揮手神氣。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邱總威武霸氣帥爆了,屁,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勁吹牛。”吳骍華大笑不止。
“瞧你說的,華弟,就我現在的成就,他就是奮斗個十年也趕不上吧,你的合伙人是我,還不夠嚇退他。”邱世堃一臉嚴肅。
“雖然亦深總是愛跟我較勁,但很尊重我。不是來炫耀的。看他生意有起色,我也放心了。”吳骍華大口抽煙。
“那你們談什么了,把你氣成這樣。”邱世堃抽著煙。
“快睡吧你,醉成這樣。”吳骍華把抽要的煙頭滅在陶瓷器皿里,起身就走。
“喂,我哪醉了,明天,你明天陪我出去。”邱世堃醉醺醺的站了起來。
吳骍華回到了辦公室,躺在了沙發上睡著了。
吳亦深送李安豪去宿舍房后,滿臉通紅的走去了吳骍華辦公室。見到吳骍華打呼嚕,把椅子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蓋上,并靜悄悄的幫他放了杯水。開心的露出了笑容,“叔,別把自己累了,我有空就來看看你。”鎮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