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沉浮
勤無為青睞的看著自己的劍,當劍尖上流下了最后一滴血,才小心翼翼的將劍插進了鞘中。他沒有看商明通一眼,冷酷的表情就象剛剛殺死的是一只老鼠。
他轉身向著大門口走去,步子依然那么平穩。
商明通的功夫他從沒有見過,也不想看。可他的尸體周長歌卻看的很仔細,如果別人不說,他不會認為那是劍傷。起碼自己沒有見過那么窄的劍,劍越窄越難煉。是什么人下的手,他當不知道。
勤無為仔細的品嘗著面前的食品,雖然只是一碗,也讓他特別的留戀。他也特別珍昔自己的錢,雖然只是幾個銅板,依然小心的揣在了懷中。看著陽光隱沒進了西山,他出了城,向著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地廟赱去。
后面遠遠的跟著兩個人,看著他進入了廟中,其中一人連忙轉身進了城。
周長歌終于找到了目標,他迫不及待的向著破廟走去。
當一個厲害對手就在你身后兩丈遠的地方,任誰也不會發出勻稱的鼾聲。當你知道睡著了人會威脅到自己時,定然會毫不客氣的出手。
跟隨周長歌來的人終于發現了這個機會,剛要上前卻被他利目制止了下來。然后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這點大家都很費解,也只有長歌自己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天邊己經露出了晨曦,勤無為終于翻了個身。看到了有人他沒有吃驚,甚至沒有立刻起來的意思。
“先生醒了?”周長歌象跟熟人打招呼一樣。
“嗯!”他的回答永遠都是那么簡練。
“天山神鷹勤無為。”他象是很了解這個人。
“周長歌?”他不答反問到。
“你怎么知道?”
“也只有你能等到我醒來再出手。”
“你早就知道我來了?”
“是,可我還是睡了一覺。”
“你肯定我不會背后出手。”
他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我師父還好?”
“很好!”
“你是下山找我的?”
“是。”
“為什么不直接去沈家?”
“順便辦點別的事。”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開始自然是要動手,大家到一起不是來聊天的。
“中午。”
“為什么?”周長歌很是不解。
“你等我半宿,我也要等你半天。”
這個想法真的很公道。
花少北卻一刻也不想等,他知道了商明通已經死了;也知道周長歌去找了勤無為。這是個機會,很好的機會。他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八大分堂主帶著手下早已集結完畢。一聲令下趁著夜色他沖到了沈家莊園,一鼓作氣的殺了進去。里面什么都沒有人都沒有,就連一條狗也沒有發現。難道又中計了,他心里劃著魂,帶人又撒了出來。
太陽已經升到了頂空,兩個人站在了土地廟前的草地上。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可誰也沒有先出手。他倆都在等,都想著見招拆招、出奇制勝。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汗水由頭上流到了腳下。
一動也不動,仿佛釘在地上了一樣。
花少北在想著下一步的計劃,龜縮的感覺讓人很不適,也又沒有一點兒的可行計劃。金國又來催糧了,黃河流域的大旱讓他們苦不堪言。飛武神堂的被封損失最大的當然是金廷,糧草被斷意味國之安危。當初的影王已經成為了儲君,他的一封信輾轉幾手到了花少北的手中。其中的意味充滿了肯求,不乏也有些威脅讓人膽寒。這時賣國賊的下場多么可怕,如同岳武穆墳前幾個跪丑永世而不能洗清一樣。
兩人同時抽出了劍,一場驚心動魄的撕殺在烈日之下展開。五十個回合沒有分出勝負,這是他們出道后從沒有過的事情。天神九式如同一片劍影,勤無為單線一柱矯若猂龍。兩人同時收手,互相注視了良久。
又同時說到我敗了。
這其中的語意沒有半分矯做,透露出無限的真誠。然后又哈哈大笑,似覓到了知音。
遠處的千里追風陸有朋手中攥出了津津冷汗,堂主的算盤又要落空了。怎么辦?他也無所是從。
周林耳聽著頭上已經沒有了聲音,他陪同著沈繼安由祠堂的神龕下面鉆了出來。莊園又陷入了生機。
一隊隊的大躉船由蜀中駛出,順著長江浩浩蕩蕩奔向了江南。這成為了一條生命線,也成為了花少北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在三峽出口靜靜的等待著,想著這一船船的糧食變成了金黃一片的錢財。
時世造就的不一定是英雄,也有千夫所指的敗類。花少北已經感覺到了這種味道,甚至就在面前。金使親自化裝參于在其中,膠東四惡兇神惡煞般,貪婪的眼神如同惡狼一般注視著船舶一條條的進入早已經布制好的口袋之中。香營,一個不起眼的江邊小鎮,人們看慣了這浩大的場面。他們的眼神永遠都會注視著身邊那些陌生的面孔。周長歌并不陌生,跟他一起來的都是朋友。
江面已經不平靜了,人類最為古老的競技終于拉開了幃幕。花少北注視著局面,一個根本就沒有勝算的局面。層層的弓箭手就象由地里冒出來的一樣,手下人的尸體已經漂滿了江面。六個分堂主,一千多名手下。膠東四惡冷酷的看著面前的一切,終于搖了搖頭。
四面八方的人們悄悄的向著這邊靠攏,無形的壓力就象一張無形的網,讓人透不過氣來。
花少北終于抽出了自己的劍,他的心中已經不在顫抖。
命運之中給了你最好的同時,也悄悄的挖了一眼井。陷井是口永遠也填不滿的井。
他終于沖進了人群,傾刻之間便消失的在人們的腳下。
天下第一幫的夢終于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