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說了讓禁房事兒
“怎么了?”江一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關懷了一下下。
“我家保姆肯定這會兒已經到家打掃了,用不了一周我會成為整個小區的八卦頭條!你都猜不出,咱倆一上一下兩個房間睡,再加上地上那一摞摔碎的杯子,能被她腦補出怎樣一出愛恨情仇的大戲,然后傳播到整個小區里。”名小樓懊惱地說。
“那你為什么不換掉她,找個嘴嚴實點兒的啊。”江一帆被她的說法逗樂了,努力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樣子,給她提建議。
“換誰都一樣。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何況,整個小區里,本來就是你看看我笑話,我看看你笑話,大家見了面才親切,不然光你伸著脖子看人家笑話,自己把家里捂得嚴嚴實實的,這么高貴冷艷法兒誰跟你玩兒啊。”名小樓說出的話很有些老氣橫秋的味道。
江一帆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名小樓讓他不太熟悉,在他眼里,名小樓就是個不學無術,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敗家子,難得從她口里聽到些像人話的話。以至于她站你面前,只要一開口,足以忽略掉她出挑的長相。
這時名小樓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臥槽,漏屋偏逢連夜雨。”然后毫不猶豫地按了免提。
“喂,媽,你好啊。”她滿面堆笑,好像電話那頭的人站在她對面一樣。
“我在你們小區下面,你出來接我一下。”王照琴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帶著幾分倨傲。
“媽,我不方便啊,我現在在外邊。”名小樓對著江一帆聳了聳肩,回道。
“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等一會兒就是了。”顯然,王照琴并不買名小樓的帳。
“那個,一帆不小心感冒了,我跟他在醫院呢,要不您過來?就在小區對面的六院。”名小樓決定拿江一帆擋槍。
“什么時候的事兒,幾樓,幾病房?”王照琴一迭聲地問。
名小樓報了病房門號,然后就被直接掛掉了電話。
“你媽大約還有十分鐘到達戰場。”她無奈地撇撇嘴。
“辛苦你了。”電話里自己媽媽的態度讓他有些汗顏。
“辛苦啥,你媽人不壞,就是有點兒小脾氣而已。”她故意把后邊幾個字咬重,這是江一帆為他媽媽辯解時常用的說辭。必以我媽人不壞開頭,以只是,就是,但是為轉折。每次名小樓都照單全收,心里翻白眼。慶幸倆人的婚姻只是合作一場。
江一帆干脆閉嘴。
十五分鐘之后,病房的門砰的一下被推開了,掀起一陣風。把坐在床頭裝出一副耐心陪護自家老公的名小樓的頭發吹得一扇。
“怎么好端端地就生病了呢?”王照琴高聲質問。
名小樓起身把門關上,怕丟人。
“我這個月一直待在南方,一回來,溫差這么大,感冒不是很正常嗎?”江一帆開口解釋。
“可是昨晚還好端端的。”王照琴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激了,于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線。
“昨晚在家跟我爸爸說話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兒頭疼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厲害。”江一帆扯著瞎話。
“昨天那么冷,你說你晚一天撿個中午來,我跟你爸爸也不會挑揀你不是,你非逞強,你看臉色多難看。我要是不去蘭亭居,你們倆是不是準備根本就不告訴我?!”王照琴準確地把戰火繞過自己兒子,沖著兒媳飛去。
“我不讓她說的。”江一帆又把事兒兜回自己這里。
“早飯吃的粥?”王照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碗,問道。
“嗯,小樓幫我買的。”江一帆點頭。
“怎么能吃粥呢,這么沒營養,你們年輕人真的是啥都不懂!中午別出去買了,我來送飯!”王照琴氣呼呼地說。
“那行,媽,你快回去準備吧,這都十點多了。”江一帆抬手腕看了下表,催促道。
眼前的王照琴一如他印象中那樣,強勢依舊。他以往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可今日看來,他覺得自己母親太過咄咄逼人。
王照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果然是,于是起身離開。推門的時候,又把名小樓叫了出去。
“怎么了,媽?”名小樓做鵪鶉狀,低著頭問。
“小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愛玩兒,愛鬧,但是一帆工作這么辛苦,身體一直不太好,你還是要節制一點的。”王照琴嘆了口氣,說道。
“啊?哦,好的。”名小樓不明白自家婆婆說得到底啥意思,但是還是點頭應著。
“我是說,房事兒節制,他身體經不起折騰!”王照琴見她亂答應一通,心知沒聽懂,于是氣急敗壞地說了大白話。
“啊?!哦,我知道了。”名小樓低著頭,露出半張咬著嘴唇的臉。
這樣的名小樓讓王照琴不自覺檢討了下自己,可能今天這話可能有點兒過分了,于是沒再說下去,轉身離開了。
直到自家婆婆進了電梯,名小樓才敢松開牙齒,開心地大笑起來,天呢,她家婆婆簡直是個活寶。
笑夠了,推開門,一看見躺在床上的江一帆,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喂,你笑什么?”江一帆被她笑得發毛,忍不住問。
“你媽媽說,你身子骨弱,讓我少折騰你,禁房事兒~”說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江一帆有種想死的沖動。兩只耳朵瞬間能滴下血來。
“你一小姑娘,說這話也不嫌臉紅。”他見她笑得賤兮兮的,忍不住懟了一句。
“話是你媽說的,你媽都不臉紅,我又有什么好臉紅的。我又沒折騰你。”她回答地理直氣壯。
江一帆決定裝死,他低估了她的臉皮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