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你跟那個陳子墨有故事？”江一帆好奇地開了口。

　　“前男友。”名小樓回答地簡單明了。

　　當猜測成真，江一帆覺得心里好像打翻了一整格的調料，五味雜陳。

　　“為什么會分手呢？”他努力做出八卦的語氣。

　　“他要去美國，我不想去，然后就分手了。人各有志，我總不能攔著人家的青云之路。”名小樓有些感慨，明明跟陳子墨分手還不到三年，再回憶起當時來，居然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

　　“就這么簡單？”江一帆有些不相信。

　　“不然呢？他那個人，是個理智到如同機器一般的人，不會給自己生活中留下任何灑狗血的機會和可能的。所以，你想聽一段驚心動魄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肯定是要失望地，哪怕你這里有一瓶82年的拉菲，我也給你講不出任何新意的。”名小樓托著下巴看車窗外的夜景。

　　“你喜歡他嗎？”他問。

　　“我以為我是喜歡的，后來發現并不是。沒有哪個學渣會喜歡智商被時刻碾壓的感覺。我又不是受虐狂。”名小樓翻了個白眼。

　　“那你為什么跟他在一起呢？”江一帆鍥而不舍。

　　“一個長得那么好看的學霸居然喜歡我，我怎么著不得給他點兒面子，其實我也想知道跟學霸在一起是什么感覺。感覺就是多了個督促我寫作業學習的媽。唉，都怪我當時懵懂無知太年少。”她嘆口氣，回想了一下當年的煉獄歲月，頓覺現在的人生簡直是一片光明坦途，一馬平川有木有。

　　“沒準兒你喜歡他你不知道呢？”雖然名小樓的話音里著實聽不出有絲毫喜歡和在意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確認。

　　“怎么會，我又不是沒，沒有智商。”她把沒喜歡過一個人咽下去，“喂，你十萬個為什么嗎？你情感博主嗎？你八卦人生嗎？哪里那么多問題。”

　　江一帆在駕駛室不自覺笑了，“都說學畫畫的眼睛毒，也沒見你毒到哪里去啊，見到個稍微長得眉清目秀的就覺得人家好看了，其實審美也并不怎么樣嘛。”終于把心底的吐槽說了出來，覺得心情好多了，哪怕說得不是事實。

　　“他不好看啊？還挺好看的啊。上學那會兒跟他后邊嗷嗷叫的小姑娘多了去了，總不至于就我一個人眼神兒不好使吧？”名小樓把江一帆的言論歸結為男生跟女生對待男生的長相上，審美有差異。

　　“那我上學那會兒，跟在我后邊嗷嗷叫的小姑娘也多了去了，你覺得我好看嗎？”江一帆頗有些幼稚地追著名小樓要答案。

　　名小樓側著頭打量了一下江一帆，“你別說，都說單身久了，看條狗都覺得眉清目秀的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可能是我空窗太久了，居然覺得你長得還有那么一點點可取之處。”

　　江一帆趁著紅燈順手將她棒球帽的帽檐使勁往下一拉，“您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吧。”

　　“夸你呢，好吧。”名小樓把遮住眼睛的帽子拉起來，反駁。

　　“你夸人的方式還真獨特，跟罵街差不多。”江一帆沒好氣地下了結論。

　　“好吧好吧，隨你怎么說。我現在十五去廟里燒香第二個愿望就是希望你能趕快一夜暴富。不然我還得等上兩年。兩年，足夠多少優質青年紛紛脫單啊。”名小樓擰開礦泉水，嘆了口氣。

　　“你這么想著談戀愛呢？”江一帆覺得有些氣悶。

　　“倒也不是，就是感慨時間似水，青春易逝。”她把水遞給江一帆，“今天菜有點咸，喝口水吧。”

　　“你看啊，你也是單身，我也是單身，咱倆又有合約在身，不然咱們倆試試？”一句話在嘴邊打轉了好久，終于說出了口，只覺得掌心冒汗，耳根發熱。江一帆悄悄地呼了一口氣。

　　名小樓一把把水奪過來，“試你個大頭。你沒人要，我可是很搶手的。你可別想著自己失戀了拖著我下水。”

　　這人總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這一夜，名小樓一覺睡到天亮。樓上的江一帆卻輾轉反側了一夜。總疑心自己那句話說的時機不對，又覺得自己說話說的缺乏技巧。把她的態度又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終于沮喪地承認，她對他著實是沒有半分感覺。

　　再見她，就有些神色訕訕。總覺得自己被窺破了什么秘密，又覺得自己的表現著實配不上自己三十歲的年紀。

　　當然這一切心大的名小樓一無所知，她只是覺得江一帆這兩天班加得有點兒多，話有點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