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遭遇刺殺
朱見深的唇動了動,盯著一旁的萬貞兒看了良久,久久地不能回神,也不說話,就坐在榻上,雙手把玩著套在手腕處的檀木串,神情之中看不出喜怒。
萬貞兒呢,索性也靜觀其變,話既然說出了,就看朱見深怎么理解了。
“貞兒,朕以為,你跟朕相處這么久,應該了解朕的。”朱見深沉沉的嘆息一聲,一只手轉動著檀木珠,閉著眼睛,語氣帶著別樣的失落感。
萬貞兒心中冷笑,她知道?她應該知道什么?應該理解他找別的妃子生皇子?當初說過的不離不棄,一生相守,都是謊言。
她直到今天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原以為帝王之愛,會享受著無尚的榮耀,終究是她太過天真,所謂的恩寵,也不過就是一種虛榮心,別人眼中艷羨的東西,而實則,這才是毫無意義的。
他不能給她權,也不能給她利,當她想用孩子捆綁他的時候,老天終究不能善待她。
“皇上,臣妾對您的心,您也是知道,當初所說的山無棱天地和,乃敢與君絕,臣妾做到了,不是么?當放棄世俗的流言蜚語,放棄心中所向往的天地,最終選擇與皇上長相廝守,最終卻換回了什么?”萬貞兒從懷中掏出秀帕,擦了擦眼角,一雙淚汪汪的雙眼,著實讓朱見深心中多了幾分愧疚感。
朱見深將檀木串套在手上,眸光微微瞇了瞇,倚靠在桌前,單手將一旁相隔不遠的萬貞兒攬入懷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像極了兒時那般,她身上那陣淡淡的茉莉香味道,令人舒心安逸,只有這時候,他才能全身心的放下心中繁雜。
“貞兒,朕這些年,給你的無疑都是最好的,最為上乘的,身為你的夫君,朕傾盡全身,用盡所有的付出,換回你一個微笑,朕都是開心的。”朱見深緊緊的擁著她,目光看向不遠處,雙手輕輕地來回滑過萬貞兒的脊背,感受著最熟悉的觸感:“可,朕又是君王,作為君王,切忌專情。”
他說罷,神情多了些痛苦:“這些年,朕在朝堂之上,所承受的壓力,確實很重,若是朕不能夠為大明王朝綿延子嗣,朕便是這王朝的罪人,可朕保證,心中也只有貞兒一個人,朕的貞兒,無疑是朕心目中,最為特殊的存在,任何人,都比擬不了你。”
他說這話時,明顯感覺到,他心中某處地方,微微一動。
當時年少時的情誼,終究是變了質,他們之間的誤解越發深厚,可他對她的愛,一點都未曾減少過。
想此,他唇角輕勾,眼角微微瞇起,將懷中的萬貞兒松開,看向她的眸光都要溺出水來,他抽出一雙手輕輕地滑過她的臉頰,雖說,容顏已逝,但,終究風韻猶存,他愛的是萬貞兒,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相貌。
“皇上,”萬貞兒此時聽著這番情話,心中早已激不起波瀾,她終究是厭倦了所謂的帝王寵,“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恕臣妾身體不適,今日就無法照顧您。”
朱見深眸光轉而一陣黯然,嘴角溢滿了苦澀,他的貞兒,終究是不能原諒他。
“好,”朱見深摸了摸她的腦袋:“那朕,便去御書房看折子去了,你好生照顧自己。”
走在路上,朱見深深深地嘆口氣,他的貞兒,終究跟他疏離了。
而此時郊外,張珞珝坐在座位上,神情茫然,看向陳淵,眼角多了幾分流彩:“我不是為情,也不是為了太子殿下,我是為了我自己,人活一世,都不容易,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想要的,終究只是自己實實在在的切身利益罷了。”
陳淵著實有趣的打量著張珞珝,看樣子,她的年紀,恐怕不止九歲。
“師傅,先走一步了。”張珞珝長嘆一口氣,起身,轉而消失在院子里,陳淵的目光落入張珞珝那薄弱的背影之中,陷入了巨大的深思。
她來到小六的住宿,看了看四周,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總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六的住址很偏,一般人很難找到,她朝著里面喊了一聲,聽得見的只有那回響聲,惹得她一陣煩躁。
小翠究竟在哪?
張珞珝最為擔心的就是小翠如今身處何地,若是她偷偷溜回府中,一定會引起張巒的警戒,她是鐵了心想要跟張家斷絕關系,想起前些日子,在李行那換來的錢,足夠她開一個小飯館。
前期最主要的還是積攢資金,創造出屬于自己特色的點心糕點,接下來,她會在京城住一段時間,這樣對于一些東西的采選,也會有一定的了解。
開店的話,更是方便的多。從實踐中總結真理,張珞珝從小便聽這句話,并為此深信不疑。
在現代的時候,張珞珝自認為,自己做飯手藝也不是很差啊,至少她會包餃子,包餛飩,還會搟面皮,若是將這些做大做成功,積累一定資金后,不愁將整個京城之外的餐飲行業給壟斷掉。
算起來,奶娃娃也挺有錢的,足足投資了有五萬銀兩,他當真一點不怕血本無虧?
張珞珝在腦海里想到朱祐樘,心中就多了幾分不解,她終究不明白,他想要認識她,靠近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朱祐樘是太子,要權利有權利,要威嚴有威嚴,即便不受寵,那也是所有大臣公認的,是皇上最為正統的皇嗣,說話也算是有三分權利的。
“張珞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還未等張珞珝走到小六那間內間的房門,就看見明晃晃的刀光,朝著她的胸口刺來。
張珞珝說時遲,那時快,一下子躲閃過去,目光狠狠的盯著眼前蒙面黑衣人,跟上次在城門口追殺的人的衣服是一模一樣的,看樣子身手也無異。
“受死吧。”還未說完,一旁陌生的聲音朝著張珞珝鋪天蓋地的涌來。
張珞珝緩緩地閉上眼睛,這一世,活不過半個月,還是死了,誰都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