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代,最喜歡的季節是夏天和冬天,因為會有暑假和寒假;最喜歡的節日是傳統節日,因為會放假;一天當中,最喜歡放學,趁著天色還不晚,行走在校門口一家家的小店前。給人帶來記憶的往往不是那些高而大的建筑,而是校門口的一處拐角,一家店,一只貓,或,是一個人。
高一的學業是三年中最輕松的,就連放學都比高年級的要早一節課,出教室的那一刻,天還是晴朗的,斜陽落日靜謐無比。和南梔行走在校門口的小道上,蘇黎還是很興奮的,就像寂寞的歲月有人陪你爭吵,每一句的斗嘴都是青春年少的印記。或許每個男生都有過這樣的一個女生,罵她一句,期待著她會回你什么,動她一下,等待著她的反擊,年少青蔥的歲月,一點點被拼湊起來。
滿天星,一家由畢業學長開的奶茶店,總是臺北一中的學生最喜歡的小店,店面小卻精致,陳舊的裝飾品帶著歲月的氣息,營造出年代的氣息,墻面被一張張拍立得相紙覆蓋,每張照片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故事;還有一張張的便簽條鋪滿墻壁,各種情緒、人物關系、故事,被書寫到了上面,小店是溫馨又寧靜的。每到放學,總會有學生到店里來,約著寫作業,或是約著打游戲,也或者,是高年級的小情侶來這里晃時間。
林南梔和蘇黎找位置坐了下來,南梔點了杯布丁抹茶奶茶,蘇黎點了杯檸檬蘇打,還特意提醒老板多加冰塊。林南梔最喜歡看墻上的照片和便簽條,就像看到了別人的生活,看到了在這里發生過的人與事。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知道嗎?”“XXX,我不要再理你了。”“期末我要考第一!”“XXX會一直喜歡XXX,永遠永遠!”“高考加油啊,考到夢想的學校!沖啊!”“友誼永遠不散場啦!”“今天我們畢業啦!”南梔看地笑了起來。
“給你筆,我們也寫一個吧!”蘇黎居然遞來了一支筆。
“怎么,沒看出來啊,你這種人,居然還有這種情調啊。”
“爺我可是感情的殺手,浪跡天涯的多情美男子。”
“真惡心,你趕緊閉嘴吧。”
林南梔已經開始寫她的小小便簽條了。女生就是一種情感特別豐富的生物,尤其是在這種寫小便簽條小卡片的時候,她們會覺得這一刻特別神圣,最適合寫下心底的小秘密,就像偶像劇那樣,寫下一些有意義的小甜話。
“怎么辦,我好像有點喜歡一個男生,可是我總是出丑的時候被他看見,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差勁,哎,都怪蘇黎這個大蛤蟆讓我出丑,真是又賤又煩,今天居然還輸他一杯奶茶。——林南梔”
蘇黎趁南梔寫便簽的時候偷看了她一眼,本想偷看她寫了什么來著,好做調侃,可沒想到,南梔的一小撮頭發突然垂了下來,長短到達耳垂,蓋住了南梔的一小片眼角。南梔認真起來的樣子,好像還挺好看的,和平時與蘇黎吵鬧的時候不一樣,格外安靜。蘇黎看了幾秒鐘,林南梔剛好寫完了,沒想到寫完后,林南梔居然很生氣的白眼了一下蘇黎。嗯?奇怪,她怎么突然生氣了,我剛才可沒惹她,難道是她發現我剛在偷看她寫便簽了?
趁著林南梔去貼便簽的時候,蘇黎趕緊寫自己的便簽。
“三,二,一,茄子!”蘇黎借了老板的拍立得,便屁顛屁顛地過來找林南梔拍照。
“你干嘛啊,拍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這樣拍出來我都沒準備,肯定很丑。”林南梔放下貼完標簽的手,順勢拍了一下蘇黎,然后抱怨。
“能不能真實一點,你人丑還能怪人家相機,相機愿不愿意拍你還不知道呢,你咋呼什么啊!”
“你······你才丑,你丑死了!”
林南梔和蘇黎和平時間永遠不超過三分鐘,過一會便又吵起來。其實只有年少時期的爭吵才最沒有意義,但是卻最快樂,最不藏傷害。
天空已經是落日帶來的鵝毛色,略染一絲橙紅。馬路的街口處,南梔和蘇黎揮了手便分別了。奶茶店的墻上,貼著一張拍立得相片和一個便簽條。
“今天南梔個小傻子輸了杯奶茶給我,不過,她頭發掉落時認真的樣子,居然還有點可愛。他是挺可愛的,總有對我罵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