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顧遠亭邀請孟云婳去壽春城逛逛,云婳婉言謝絕后,顧遠亭便自己帶了人進城去了,揚言要帶壽春萬壽樓珍藏的桃花釀回來給云婳嘗嘗。
顧遠亭走后,云婳便出了別院,往山上走去。先前她在山中找到一處小瀑布,很是喜歡,只要天氣好,都會去那邊走走。昨夜下過雨,今日的瀑布想必會更好看些。
云婳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信步往山中走。
快到瀑布時,云婳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山中鳥獸眾多,一路都是各種自然的吟唱。此地卻異常的安靜,只有瀑布的水聲嘩嘩傳來。
云婳一手按著腰間的匕首,伏低身子,借著草木的掩護,悄悄從側方繞道向瀑布方向摸去。此地離別院甚近,若真有什么危機存在,還是早些查清楚的好,應付起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瀑布已經出現在眼前,云婳卻沒有發現什么伏兵。
云婳從密林中現出身形,站在瀑布前面的小水潭邊,疑惑地左右看看。難道是自己太過緊張,以至于杯弓蛇影?正在此事,變故突生。
地上的枯樹葉飛揚而起,一群蒙面人從一個個坑里跳了出來,呈扇形向云婳包抄而來。云婳被圍,只好拔出匕首,背對著瀑布拼命抵抗。
那群蒙面人卻也不急,圍著孟云婳進攻,卻并未下殺手。云婳一邊抵抗,一邊暗自警惕,此處離問樵別院不算太遠,這些人像是有恃無恐的樣子,不趕緊把自己解決掉,他們難道不怕把別院的守衛們引來么?
似乎印證了云婳的擔憂,云婳脖子微微一痛,一枚細針叮在了她的后脖子上。云婳心驚,一手揮著匕首繼續抵擋前方的蒙面人,一手拔下后脖子上的細針,并抽空往后看了一眼。一個濕淋淋的男子往瀑布方向爬上岸,遠遠躲到了一邊。
果然有后手,怪不得他們不著急。吹管吹出的細針,無聲無息,在前方兵刃交擊聲中難以被發現。距離這么近,即便發現了也很難抵擋。
云婳頭開始暈,暗道不好。她將內力聚在一起,暴喝了一聲:“有刺客!”
這聲呼叫凝聚了云婳的內力,高亢嘹亮,遠遠傳了出去。
蒙面人開始有些慌亂,攻擊力度立馬強了起來。云婳勉力抵擋了幾招,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暈倒前云婳最后的念頭便是可惜自己沒能多抵抗一會兒,等不了別院那邊的援兵來了。
等云婳蘇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山洞里了。
見云婳蘇醒,一個蒙面男子收起了放在云婳鼻子下面的熏香,惡狠狠地說:“你就是東昊的孟云影吧?”
云婳心一驚,難道是北武那邊有人跟蹤自己到了這邊?
云婳暗中運氣,發現暫時無法調動內力。云婳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綁的是牛筋索。牛筋索韌性極佳,越掙扎收得越緊。若沒有內力相助,光靠蠻力是掙不開的。云婳干脆放棄了掙扎。
見云婳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蒙面人拔出了匕首,比在云婳的脖子上:“我看你還是配合一點好!不然我手下的匕首可不長眼睛!”
云婳轉了轉眼珠道:“大哥你搞錯了吧,我不是什么孟云影。我叫李三兒。”
蒙面人冷笑道:“別裝了,你的底細我們早就摸清楚了!你還是老實點回答問題吧,哥可沒什么耐心!”
云婳說:“大哥,都是道上混的,有話好好說么。不知大哥是何方神圣啊?”
蒙面人把匕首朝前頂了頂,云婳的脖子上便多了道血痕。
“少廢話!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我問一句,你老老實實回答一句!再廢話,我就不客氣了!”
孟云婳只好說:“你想知道什么?”
“涼國寶藏在什么地方?”
孟云婳迷惘地說:“什么涼國寶藏?”
“少裝了,涼國公主是你師父,她連逐日劍法都教給了你,你怎么會不知道涼國寶藏的事!”
“什么逐日劍法啊?我使的是疾風劍法。再說我也不認識什么涼國公主啊。”云婳無辜地說。
蒙面男子拿匕首在云婳脖子上比來比去:“你這是把我當傻子么!孟云影是涼國小公主的弟子,這事已經傳遍了天下,你就不要狡辯了!再說,不止一個人看見過你使逐日劍法,難道所有人都看錯了么?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好吧,我承認我會逐日劍法,可這是師父去世后我才知道的。師父的真實身份也是別人后來告訴我的。當年師父教我的時候,只告訴我那是疾風劍!我可以對天發誓!”這點云婳倒沒有說謊,她的確是后來才知道的。
“你師父去世前沒給你留什么話?沒告訴你涼國寶藏的事?”蒙面人不死心地問。
“沒有!”
“你可敢以你亡父亡母的名義起誓?若你撒謊,便讓他們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蒙面人咄咄逼人地說。
云婳咬緊牙。涼國寶藏不光關系著師娘的遺愿,更是干系重大,若是落在歹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設想!這些人有備而來,對自己很了解,今天怕是兇多吉少了,云婳心里暗暗想道。
“呵呵,看來你果然知道寶藏的下落!”蒙面人眼中透出喜色,再次將匕首貼近了云婳的脖子:“快把寶藏的下落交出來!”
“你要殺就殺,我沒什么好說的。”云婳閉上眼,不再理他。
蒙面人沒想到孟云婳這么硬氣,倒是愣了一下。旋即桀桀地笑起來,他把匕首從云婳的脖子上挪到了云婳的臉上,貼著云婳細嫩的臉蛋滑來滑去,說:“聽說孟家有雙生子,孟云影常年在外,孟云婳則深藏閨中,從不見人。孟家遭逢大變后,只聽到過孟云影出現的消息,卻從沒見孟云婳出現過。你說這孟云婳,到底去哪了呀?既然是雙生子,是不是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啊?”
云婳被匕首的寒氣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作為武將之子,受傷她倒不怕,可她到底是位女子,和普天下的女子一樣,也是很珍惜容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