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鐵甲城的地軌通道徹底被毀,整個列車被攔腰截斷,死傷慘重。
消息傳至政府當局,當即組織人力、物力施展救援,李凡及余下幸存者,全都被接走,不過慌亂中,戴著鴨舌帽的金爍卻不知蹤跡。
李凡詢問救援人員,對方答道:“分批分次安全撤離,她可能和你不在同一隊伍,不過你可以私下里聯系她。”
李凡搖頭,只知道一個名字,再聯系是不可能了,而再次相遇,又談何容易!
六個小時后,李凡和妹妹,再次坐上地軌列車,轉繞一大圈車程,駛往鐵甲城。
鉆地龍怪獸敗退而逃,李凡的心中一直疑慮,時不時盯著繼續藏在手提口袋里的小白,暗念道:“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你到底是什么來路?”
………………
金龍機甲公會天罡榜排名十八的徐印寧,從鐵甲城游弋而出,對于獸王之王白澤,他比任何人都上心,從天罡榜第十一直滑落到現在的第十八,這位在金龍機甲公會任職十余年的元老大將,一直在走下坡路,別的不說,那個冬瓜腦袋燕巴虎就始終是個威脅。
徐印寧摸著下頜短須,暗道:“我一定要尋到獸王之王白澤,登上金龍機甲公會副會長的位置!”
出城百余里,徐印寧陡然察覺地表之下有異動,好像有龐然大物奪命狂奔。
事有異像,必有隱情。徐印寧身形一低,瞬間扎入地下,只見土、石外翻,地動山搖。
不一時,徐印寧托舉著一只碩大頭顱,從地底鉆了出來,一身土屑、黑血。
“原來是鉆地龍,好歹你也是地底王者,怎么像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竄?”徐印寧仔仔細細地打量手上獸首,道:“不會是撞見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吧!譬如說獸王之王白澤?”
徐印寧心中大喜,作為A級怪獸,鉆地龍在地底下的戰斗力,堪比S級,能讓它慌亂而逃的東西,基本沒有,除了那個人人談之色變……
一念至此,徐印寧重新鉆入地下,他要順著鉆地龍的挖洞路線,反溯追蹤到白澤的現身位置。
追到地軌列車通道時,徐印寧知道了前因后果,原來六個小時之前,一輛列車遭遇鉆地龍襲擊。
“獸王之王白澤一定在那輛列車上。”敏銳的徐印寧,當即做出判斷,并且把目標鎖定在了那輛列車所有乘客身上,一定是有人把它偷偷帶上了車。
………………
顛簸一夜,李凡和小妹兩人,總算是在第二天凌晨,抵達鐵甲城。
一出車站,李清就被眼前景象震撼到了,鋼筋鐵骨鑄造的摩天大廈鱗次櫛比,騎行的交通工具在空中來去自如,甚至還有可以開口說話的半機器人。
不只是李清被驚到,就連李凡也有點出神,GA市與這鐵甲城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鐵甲城,華夏國最重要的樞紐城市,智能化程度相當高,亦是金龍機甲公會、木虎機甲公會總部所在地,堪稱鐵桶一座,就算有朝一日,華夏全國都被怪獸攻陷,這鐵甲城也會完好無損地屹立在蒼茫大地之上。
李凡背著行囊,右手拉著妹妹,左手提著藏著小白的袋子,剛準備邁步,旁邊就停下了一輛車。
“哎,小哥,去哪里啊?看樣子是外地人,路熟不熟,要不我載你?”車里探出個腦袋,戴著一副墨鏡。
“去布魯斯大學,不過好像還真不知道怎么走。”
“嗨,我告訴你,前面馬路直走,五百米左拐,五百米右拐,穿兩棟大廈,走過步行街,越過高速路,紅綠燈十字路口朝東南走,再左拐右拐,右拐左拐,然后就到了。”墨鏡男嘿嘿一笑,“是不是糊涂了?糊涂就對了,這鐵甲城出了名的路難走,要不我載你,十塊錢。”
李凡心中苦笑,“你這分明是故意的,不過十塊就十塊吧!”隨即卸下行囊,拉著小妹上車。
“你這不會是黑車吧?連個TAXI的標志都沒有。”
墨鏡男摘下墨鏡,道:“正規的能有我這么便宜嗎?正好我也要往布魯斯大學那邊去,就當順路捎上你們倆。”
李凡一愣,發現司機年紀竟跟自己差不了多少,這哥們有駕照嗎?
“別擔心,咱號稱秋名山車神,妥妥的把你們倆安全送到目的地。”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忽然凌空起地,李清身子一緊,低聲道:“不會出事吧?”
“放心,這車子安裝了磁懸浮對沖系統,所以才能飛起來,我看你們是第一次坐,整點刺激的,最高飛行高度50米,走起。”
車子在各個鋼鐵摩天大樓中穿梭,暈頭轉向,饒是李凡也坐立不住,差點沒吐出來。
“哥們,咱們收斂一點行不行,坐個車而已,不用讓我把命搭上吧!”
司機小哥笑道:“得,到了,下車吧。”
車子一停,李凡往外一看,這明明是開到了郊區,周圍荒涼一片,哪里是什么布魯斯大學。
“不對吧……”
未及李凡說完,司機小哥臉色突變,道:“就是這里,趕緊下車,車費200,麻利兒付錢。”
“什么!不是10塊嗎?”
“話這么多,上車之前我沒說清楚嗎,每人每公里10塊,從車站到這里,一共10公里,共計200塊。”
登時之間,李凡感覺好像吃了一只大頭蒼蠅,簡直惡心,這分明是明火執仗的宰人!
“是不是想坐霸王車啊?當我秋名山車神是好惹的嗎,小心我把你滿口牙打碎。”拳頭緊攥,對李凡比劃道。
平白無故惹了一肚子火氣,只能認栽,誰叫李凡非要坐黑車呢!
數出兩百塊給了司機,不想小白從口袋里鉆出了腦袋,對方改口道:“你這加人了,300塊,再者我沒說清楚嗎?鐵甲城通用貨幣是地球幣,換算成華夏幣總共600塊,快點給錢,別墨跡。”
“臥槽!”李凡相當氣憤,罵道:“你這坐地起價的買賣真是好做,要不要把我全身上下所有家當都給你啊?”
司機道:“這可受不起,我也是按勞取酬,奉公守法。”
李凡怒道:“按勞取酬?這600塊我可付的不甘、不爽!”隨即一拳貫出,打碎對方兩顆門牙。
司機捂嘴,大罵道:“你小子想惹事是不是?老子秋名山車神,今天還非得教訓教訓……”
李凡甩出800塊,道:“加兩百塊醫療費,拿走不謝。”
“尼瑪,還算你識相,老子這次就饒了你,下回再讓我見到,非得弄碎你兩顆后槽牙不可,一報還一報。”
言罷,一邊捂嘴一邊開車,罵罵咧咧直奔醫院。
李清頭一次見到哥哥這么生氣,道:“就當用肉包子砸狗了,也別太置氣。”
李凡擦了擦拳頭上的血,暗道:“鐵甲城的人都是這路貨色嗎?”
轉身一看,四周荒涼,不過視線盡頭,倒還真有一座大學城。
走過去一看,哪里是什么大學城,無非是幾棟五六層的磚混樓而已,占地面積倒是不小,不過看這建筑樣式及風物,恐怕也沒比剝皮樓好上多少。
一塊鐵皮橫置,架在兩根旗桿上,鏤空雕出“布魯斯大學”五個大字,寒酸至極。
“果然,這葉子櫻是在誆騙我,實在是可惡!”李凡眼睛一掃,心里拔涼,這分明是一座垃圾處理站。
這時,在布魯斯大學“橫匾”下,一棟搖搖晃晃的小木屋里,走出一位叼著煙鍋的白發老頭,笑模樣道:“這位同學,怕是來早了吧,布魯斯大學明天才正式開學。”
就在李凡感覺被戲弄,轉身要走之際,背后突然傳來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
“想不到你李凡也以貌取人、以貌取物!”
李凡拉著妹妹,道:“別說風涼話,你把誆騙到這里到底想干什么?”
說話之人,正是葉子櫻。
“這里雖然看著簡陋粗俗,但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孔夫子有言,何陋之有?小同學,可千萬不要看扁了這里。”葉子櫻眉梢一聳,道:“誆騙可就言過其實了,我可受不起。”
李凡抬眼一看,左邊是個噘著大煙鍋吞云吐霧的白發老頭,右邊是位職業套裝嫵媚惑人的悍匪頭目,哪里有什么鴻儒,扯謊都不臉紅的嗎?
煙袋鍋老頭見李凡眼中輕蔑,吐了口煙塵氣,道:“小伙子,櫻先生的話雖然有點夸張,但在你面前,我這個身兼打更、門衛、清潔的老頭子,還是當得鴻儒二字的。”
藍色閃電內部,皆稱呼葉子櫻為先生,雖是女兒身,卻有男子氣。
李凡不以為意,“老爺爺,一把年紀,該歇一歇,就別在這里給人家做托了。”
葉子櫻陡然瞬移,立至李凡面前,四目相對。
“竟敢對柯老先生無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未及出手,葉子櫻的右臂已然被一桿煙袋鍋擋住,那個白發老頭不知何時也躍至李凡身前,笑道:“小輩不知道規矩,不用這么嚴苛,打一頓就免了,不如直接殺了吧!”
李凡身子一趔趄,差點沒失穩倒地,這老頭也太他媽心黑手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