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四下無人!
雜貨鋪對面的天臺上,罰叔的槍口對準了緊閉的卷簾門。
一個幽靈般的黑影眨眼進入瞄準鏡范圍,皮褲、黑T恤、敞懷風衣。
黑影一開始背對罰叔,但當他走到雜貨鋪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面朝天臺,就在罰叔的瞄準下,伸手擺了個“V”字。
雜貨鋪門口有燈牌,微光映照下黑影的面容漸漸清晰,鷹鼻深目、獅口細耳。
但他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額頭上的環靶烙痕。
臭名昭著的刺客,靶眼!
“呸!”罰叔看到靶眼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忍不住一口濃痰啐到地上,“要不是尼克·弗瑞的任務,老子現在就干掉你,辣雞!”
罰叔眼里揉不得沙子,凡是罪人,都得死!
“喂,喂,喂!”靶眼慵懶的聲音從罰叔耳中傳來,“你是不是忘記我們都戴著耳機了?”
“哼,辣雞!”
罰叔當然知道靶眼能聽到自己說的話,否則他為什么要說?
“我說弗蘭克!”靶眼挑眉,陰冷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壞笑,陰陽怪氣道:“你自詡以暴制暴,從來都是自己單干,誰的賬都不買,怎么現在也成了尼克·弗瑞的舔狗?”
砰!
罰叔沒有開口,他的槍已經代替他做了回答。
“我告非,你!”
靶眼萬萬沒想到罰叔竟然真的開槍。
“嘶~”
靶眼破口大罵,接著捂著自己的右耳倒吸一口涼氣。
子彈擦著他的右耳過去,雖然只蹭破了點皮,但血還是流了下來。
……
子彈擦破靶眼右耳,擊中他身后的卷簾門,在上面留下一個清晰的彈孔。
嘩啦!
甚至卷簾門內的玻璃門都被崩碎,靶眼分明聽到玻璃散落一地的聲音。
“麻蛋,你會讓敵人警覺的!”
來不及處理傷口,靶眼沖對面天臺豎了中指,接著轉身面對雜貨鋪大門,嚴陣以待。
……
雜貨鋪內毫無動靜。
靶眼木樁一樣站在門口三分鐘,無人理會。
“王八蛋,不是說這小子沒別的地方住嗎?”
尼克·弗瑞查過孟柯的資料,他名下就一間雜貨鋪,沒別的房產。
除非孟柯不住在這里,否則現在卷簾門和里面的玻璃門都壞了,子彈都進屋了,主人竟然不起床瞧瞧?
嗜睡到這種地步嗎?
靶眼有一種被愚弄的羞恥感!
嘭!
惱羞成怒之下,靶眼奮起一腳將卷簾門下的鎖頭踹壞,門“嘩啦”一聲彈起。
里面被鐵鏈鎖起來的玻璃門已經有一扇碎了,地上滿都是碎玻璃。
“嘿!”
看到那些碎玻璃,靶眼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他蹲下身子撿起三片碎碴,緊緊攥在手中。
雜貨鋪里一股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靶眼毫不在乎,慢慢往里面走。
“嗯?”
他只覺得這家雜貨鋪好黑,雖然現在是晚上,雖然外面月黑風高,但門口的霓虹燈也該有微光透射進來才是。
可現在看起來,光似乎在門口的時候就被什么隔絕住,再也進不來分毫。
嘩~
靶眼腳踩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弓著身子一點一點往前挪動,非常小心。
他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可他的眼前明明一片黑暗,什么都沒有,壓抑的氣息從何而來。
“媽的,這到底怎么回事?”
靶眼大怒,他能感覺到這家雜貨鋪內部有古怪,就好像眼前有一層膜將雜貨鋪一分為二,他在膜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真實情況一樣。
可這他姥姥的究竟怎么搞的,一家小小的雜貨鋪弄的這么古怪?
古怪到你老子我堂堂的靶眼都覺得恐慌?
靶眼很憤怒,面對未知,進還是退?
當他在糾結的時候,怒火已經在逐漸燃盡他的理智!
……
夜色下,罰叔從對面的天臺躍下,利用每一層的空調外掛為跳板,很快落到地上。
當罰叔沖到雜貨鋪門口,看到靶眼攥著玻璃碎片糾結的時候,正處于盛怒之下已經完全喪失對外界感知的靶眼竟然沒有發覺他。
“嗯?”
看到雜貨鋪內的情況,罰叔的臉上也露出沉吟之色,但是他并沒有像靶眼一樣糾結進還是退,因為趟雷的人已經在眼前,糾結個羈絆。
嘭!
罰叔瞄準靶眼的臀,嗯,還真翹,一腳踹出去。
靶眼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身子向前一探,直接沒入黑暗當中,不見了。
滋~
這一剎那罰叔聽到自己耳機里傳來一陣電流交織的響動,然后再無聲音。
耳機廢了!
“靶眼,辣雞,你在哪里?”把耳機掏出,丟到地上一腳剁碎,罰叔沖到方才靶眼站立的位置張嘴大喊。
可是罰叔喊叫完畢,卻根本沒聽到靶眼的回應。
這貨掛了?
罰叔心中一喜,倒省下自己一顆子彈。
可罰叔轉念一想,像靶眼這樣的家伙如果在無聲無息之間就掛了,敵人得有多強?
“告非!”
當罰叔的前臂探入黑暗中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它們還掛在自己的胳膊上。但是罰叔的眼睛卻看不到它們了。
“霧?”
屋子里竟然有霧,罰叔也是腦大洞開,可眼前的景象實在讓他想起了當初在越南叢林作戰時的遭遇:叢林里的濃霧,瞬間就可以吞噬面前的戰友,讓兩個明明同處一地的人,就好像被隔絕在不同的空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