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的第一個星期,也就是學期的最后一個星期,中校長對學生們,尤其是張曉風、小Q、阿P、楊宋君、王琦生、貝爾、孫菲生和白狼哥這群人做出了嚴重警告。在那次警告之后,貝爾徹底消失了,而李輝也跟被貝爾打了第二次一樣,整個人成天到晚都板著張臉,沒人愿意接近他。杜老師也借此機會向張曉風好好地施了個文明的“暴”,因為杜老師的“威脅”,張曉風不得不把陷害王琦生的計劃趕緊叫停,這讓貝爾非常失望,所以他才消失了,因為他特別希望能夠有人替他出把氣,并不是他自己沒那個能力,而是他自己不愿意弄臟自己的手;無恥之徒,原來天下烏鴉果然是一樣黑,而且有的叫聲還特別難聽。
好消息是,校園終于得到了絕對百分百的平靜,大家又回到了那個你說我笑、晴空萬里、快樂無邊、輕快爽朗的美好世界當中,往日的風風雨雨、你追我打、以暴制暴的行為都被中校長用能夠使雙方兩全其美、一箭雙雕的方式徹底的擺平。張曉風和小Q的仇恨離奇消失,他們可算是達成了互不侵犯條約。(2019.4.6)貝爾還是沒有愿意妥協,相反,他對張曉風等人的停戰行為感到極其不滿,因為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利用他人去為自己報仇了,他感到很失望。
阿P,那個因為外號和張曉風相同而被“釘子人”排斥的同學,現在也終于露出了他那丑惡的嘴臉。好在這位人兄雖然參加了王琦生陷害計劃,但是卻沒有做出行動,這就說明他可以穿著防火服走過火海,達到不引火上身卻又能脫離局內人這個危險的位置。這種優勢讓他躲過了老師的一次又一次追查和詢問,雖然他的確是個當事人。自私的阿P不想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他對同學之前的各種不善做法表示厭惡,他也不覺得自己參加的計劃是個錯誤的舉動,而且,他也在老師的詢問中結束了和張曉風的關系。簡單講,阿P背叛了張曉風,就因為不想浪費寫一次檢查和扣幾分學分的時間。
張曉風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老師來調查的時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拱了出去,包括阿P和小Q他們,因為他想拉個幾個人給自己做墊背的,他不想一個人下地獄,也不可能一個人下地獄,總得帶點兒陪葬品,而小Q、楊宋君和孫菲生就成了最大的陪葬品,其次就是他那組的各路成員。
杜老師已經不以為然,他對張曉風從幾年前開始就是絕望的了,這次也充分地給他的這種心理找到了一個練武之地。在聽到張曉風成為行動主謀之后,杜老師可算是松了口氣。有趣的事情就在這里,杜老師也練成了“正確/錯誤反差定律”這個神奇的思維,“正確/錯誤反差定律”一般都用在那些比較差的人身上,而且還是那種一直差一直沒改進的人身上,比如楊子榮。而“反差”就指當一個差勁的人突然進步所帶來的視覺、聽覺和感覺上的沖擊,其“正確”和“錯誤”均值這這種突然性的進步是否正常,然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不正常那邊,從而就帶來了最后的“定律”。簡單講:“正確/錯誤反差定律”的意思就是一個長期差勁的人的進步是件很不正常的事兒,也可以理解為長期差勁的人就不該進步,這樣才能達到三觀平衡。所以這個“定律”也被大家叫做:“史上最無恥的思維方式”之一。
與此同時、另一方面,黃總正在和張助理以及李書記策劃學期期末的迎冬晚會,李書記工作的尤其認真,他正在全省關注地記錄著一個又一個方案。張助理則負責給黃總提各種各樣建議,比如是不是該請個樂隊,或者大廳天花板上要不要加閃宏燈之類的。黃總,再次作為本次晚會的負責人,已經胸有成竹、如魚得水、操控自如了,所以他表現得極其自行,或者說自負,而這就叫:“經驗/自信效應”,其反應就像黃總一樣。當一個人第一次嘗試或者第一次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往往都是心理沒底的。在第一次失敗或者成功之后,他一般就有了一定的經驗,這種經驗可以幫助他退步或者進步,從而催促他嘗試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然后以此類推無限循環。終于,在這個人成為老手之后,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駕馭這項工作或者這項學科了,然后他就會很自信,從而變得固執起來。這就是:“經驗/自信效應”,簡單來說跟萌新變大佬沒太多區別,只是從慫變如火如荼換成了從心理沒底到心理沒頂(心理全是底,天花板被壓縮到了沒有)。
“這次將會出現一個有趣的環節,”黃總說到,盯著設計圖。
“說來聽聽。”李書記湊過頭說。
“我們不妨來一次跳舞大賽,如何?”黃總問。
“聽上去可以,放松放松學生壓抑的精神?!睆堉碚f,點著腦袋,“那你打算怎么搞呢?”
“就在大廳中央設置一個圓形的泳池大舞臺就可以了?!秉S總說到。
“那就這么辦吧?!睆堉碚f,其余兩人點了點頭。
迎冬晚會的消息立刻被傳了出去,是學生的都為此而感到熱血沸騰,除了楊子榮,他好像從一個老年人變成了一個死掉的老年人,干脆就整天趴在桌子上散發自己身上特有的那種令人沮喪、垂頭喪氣、絕望、厭惡、痛恨的死氣,接著就繼續干脆榮獲當學期“最沒活力的學生獎”。獲完獎,他就把獎牌當垃圾扔了。
陳頌偉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就突然跟楊子榮干上了,張曉風對此很是好奇,干脆就直接做了他就學生涯中的第二次主動性研究,其研究內容就是關于陳頌偉為什么那么討厭楊子榮。這花了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比第一次主動性研究長了兩倍,值了。研究結果如下,其實跟楊子榮和陳頌偉都是學生委員會的委員密切相關,或者說有直接的關系。怎么回事呢?現在是周二,在周一的時候,校方要求學生委員會成員們集體開一次會,王紹明和羅生才自然而然跑的比誰都快,他們有太多想說的了。而蘇寧毅以及宏姚洋就不那么積極,但他們也算是比較主動的。陳頌偉嗎,在得知開完會沒作業之后,跑的比王紹明和羅生才還快。最后才是楊子榮和劉東,沒人叫他們,他們就沒動,然后搞得正常會議晚了兩個小時才開始進行,把王紹明這種對態度要求極高的人給徹底的整瘋,陳頌偉也是。
“楊子榮這個家伙,真是已經不知天高地厚了!”陳頌偉坐在課桌上大聲地抱怨道。
“喲,原來陳頌偉也會抱怨楊子榮呀?!币粋€同學聽到后說。
“我還以為你跟他是一路貨色呢,呵呵!”另一個同學跟上來說到,還笑了笑。
“真的哎!陳頌偉終于開始為校園找想了!”第三個同學說到,看起來非常驚訝。
“哇塞!天塌啦?。?!”第四位同學說到,這就是“正確/錯誤反差定律”的標準表現之一。
“天塌啦??!天塌啦??!”其余的人也跟著開始喊了起來,聲音越大,陳頌偉就越難受,直到后頭他干脆把桌子直接掀翻了。
“咣當”一聲響,陳頌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桌子粗暴地掀了個底朝天。果不其然,周圍的叫喊聲立刻消失,大家都驚訝地盯著陳頌偉看了好幾分鐘,而陳頌偉也用惡毒的眼神怒視了其他人好幾分鐘。接著,他發話了。
“這什么意思?啊?!”他雙手攤開問道,“你們吃錯什么藥了??。?!”陳頌偉開始走起路來,“我就不能為學校利益找想一下嗎????!”周圍鴉雀無聲,“難道責任心在我身上就是罪嗎?!是罪嗎?!???!”大家的嘴已經封口,陳頌偉這才停止了這番演說,“真是的,我沒你們想的那么糟糕?!彼f著,走到自己的儲物柜前面開始收拾起來自己的東西。
“咳咳!”這時,一個陳頌偉最厭煩的聲音從他身旁不遠處傳出,原來李輝在走廊上散步的時候聽到了陳頌偉發的牢騷,于是他打算過來看一看。
“你來這兒干什么?”陳頌偉問道,“這里不歡迎你!”
“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不被其他班級歡迎了呢?!崩钶x說,隨手把一班門口擺放的那個“全校第一班級”獎杯打翻,周圍的同學都將憤怒的眼神投向了他?!皼r且,你居然也會發牢騷了?真是稀奇。”
“拜托,你別張嘴閉嘴亂罵人,我們不欠你任何東西。”陳頌偉說,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我需要注意嗎?”李輝說,看樣子他又想被打一頓。“還有說這句話的人是不是該調個頭?”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說這句話嗎?”陳頌偉問道,似乎被李輝激怒了,因為他非常不喜歡別人說他沒資格做什么或者說什么。“我告訴你,你還是少慘呼點兒事兒為妙。要不然……”
突然間,他的話被一個人用比李輝還要粗魯的方式無禮地打斷。大家回過頭來一看,只見一個看上去高大魁梧、虎背熊腰其實比陳頌偉矮半個頭的人站在一班的門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看了好久。
“你是哪位?”陳頌偉問道,從不屑的語氣換成了他獨有的那種不懷好意的試探性口吻。
“哦,”“彪形大漢”看到陳頌偉之后感嘆了一句,“想必你就是張曉風吧?那個厄運星?”
“張曉風在三班,你走錯門了?!标愴瀭セ卮?,從不懷好意變成了惡意。
“那你應該就是陳頌偉了吧?”“彪形大漢”指著陳頌偉的腦袋說到。
“是我,怎么了?”陳頌偉問道,把儲物柜的門關上了。
那位“彪形大漢”走了過來,他站在了離陳頌偉非常近的地方,然后他粗暴地抓住陳頌偉的衣服就是一頓聞來聞去,周圍在坐的吃瓜群眾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啞口無言。
“你知不知道你聞起來和看起來都像個書呆子?”“彪形大漢”用文明的口吻挑釁到,不過陳頌偉不吃這套。
“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們學校曾經的一個同學非常相似?”陳頌偉反問,“彪形大漢”說了一聲:“哦?!”,“然后那個人被我們的同學打了一頓,我看……”
“行,我聽夠了。”“彪形大漢”說到,“怪不得你們學校最近名聲那么臭,真開眼那?!彼f完就離開了這里?!芭?,對了,我叫永平輝,下學期可能會來?!彪u賊的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的禮貌。
“永平輝?”陳頌偉在永平輝離開后自言自語,“不就是那個河市區分校的全校第一嗎?”
“看樣子陳頌偉有對手了喲!”一名同學說到接著所有人都被傳染。
“陳頌偉!失??!陳頌偉!失敗!”大家喊道,看樣子這群同學真是恨他恨到骨子里去了,無恥之徒。
與此同時,張曉風所在的三班和小Q所在的四班也在休閑區迎接了幾個新來的參觀者,他們同樣都是河市區分校的精英,大部分來參觀的原因是為了考察一下明年五月份金凱倫初中搶答題大賽的主要競爭對手,其實永平輝也是如此,而且他和另外的幾個參觀者一樣,對文昌區分校并不友善。
“所以,你就是厄運星了吧?”其中一個參觀者韓進問道。
“你少拿厄運星做開頭語?!睆垥燥L回答,因為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而無法控制情緒。“這里的厄運星已經不在了?!?p> “是嗎?但我怎么聽說他和你長一個樣呢?”韓進繼續問道,張曉風有些暴躁。
“聽著,朋友。你要參觀就參觀,不要沒事找事。”張曉風回答,把韓進緊靠著的腦袋推了回去,“天哪,怎么每天都會發生這種事?!”他抱怨道,站起身來走進了教室。
“現在文昌區的人都這樣嗎?”韓進的同學宇瓶證問道。
“好像是的哦,而且越來越下流了?!表n進回答,笑了笑,旁邊的小Q向他做出了鄙視的眼神,隨后也離開了。
“我感覺我開始對五月份的比賽充滿信心了。”宇瓶證說到,韓進也點了點頭。
時間立刻跳轉到了十一點十分,此時此刻,中校長和雷主任以及黃總正在“咖啡會室”開會。雷主任的臉并不友好,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達到杜老師平時的標準水平,相當于劉老師心情不好時的臉。
“這群河市區的人有點兒囂張呀?!崩字魅握f到,情緒不高。
“這可能和張曉風他們有一定的關系。”黃總說到,中校長也立刻三思了一番。
“那我們就先看看張曉風等人此學期的一系列行為吧。”中校長說,空中出現了他們的行動記錄表。
“哇塞,夠狠的?!秉S總看到張曉風和小Q計劃的說到,“他們果然還是對王琦生偏見如山那?!?p> “簡單講就是這群人鬧了太多事兒,讓河市區的人士氣大增唄?”雷主任問。
“不過切記,大多數都為被動?!敝行iL說?!翱礃幼舆@個學期過得果然不如意呀?!彼卵坨R,揉了揉額頭。
“希望他們不要在晚會上弄出什么幺蛾子來。”雷主任說到,“畢竟我已經徹底受夠了這種小孩子的過家家了?!?p> “請注意你的言行。”中校長說,雙手背起,從座位上離開,“我并不認為這是一個討厭他們的借口?!惫烙嬛行iL也產生了和張曉風一樣的效應,要不然他不可能說完就走。
雖然沒到飯點,但是孫菲生、阿P、貝爾、楊宋君和白狼哥就早早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了。其中孫菲生和阿P還互相用怒視、藐視、蔑視、輕視以及歧視的神色打了一次眼光大戰。白狼哥在玩弄手中的骰子,滿目愁容,好像自己就是棋盤上的那顆棋子,而整個學校則扮演者骰子的角色,它丟到幾,你走到幾,這難道就是力不從心、身不由己的感覺?
“我感覺我這個學期的狀態糟透了?!睏钏尉f到,“真的糟透了?!彼吭谧雷由习褍深w國際象棋棋子丟來丟去。
“唉……為啥我就不能順個風呀?!”貝爾抱怨道,把手中握著的那本書扔了出去。
阿P盯著一顆綠色底,紅色點的骰子和一顆白色底,藍色點的骰子一動不動,不停地看,好像整個人被凍住了一樣,也好像整個人已經成了雕塑。孫菲生抬頭平視前方的食堂出口,嘆氣嘆了至少十分鐘,就像一個悲觀的人死了媽似的,沒有歡笑聲,只有滿不著邊的黑暗與壓抑。
“老天最近是跟我們有仇嗎?對我們這么積極?”阿P終于說了一句話,抬頭看著天花板,眼中除了憤怒沒有別的。
“還不是因為張曉風起的頭?”貝爾接話到,“該死的,為啥我要跟那家伙說話?真的是!害我下水就算了,居然還拉我上他的船,我怕是做啞巴也不想跟這個厄運星呆在一塊兒了。”
“嘿,伙計!”白狼哥走過來說到,“你還是管住你的嘴為妙,沒人能這樣批判別人?!?p> “我發泄一下情緒也有錯嗎?!”貝爾問道,轉過頭來,沖著白狼哥大吼,“我這些年已經夠難受的了!別再火上加油了!行嗎?!”
“什么叫火上加油?!”白狼哥也憤怒地質問著,“張曉風沒你想得那么糟?!?p> “你幫他說這說那的,怕不是他老媽?!”貝爾說,白狼哥好像很生氣。
“你這個家伙!”白狼哥叫道,勒住貝爾的脖子把他從座位上拽到。
貝爾翻滾了幾圈,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朝白狼哥的臉狠狠地打了一拳。白狼哥后退數步,扶著一張桌子喘了幾口粗氣,然后沖上去把貝爾再次撲倒。他站在在貝爾上方,用拳頭使勁兒地打他的臉。幾拳下去后,貝爾用胳膊肘擋住了白狼哥的拳頭,而且在肘子與拳頭碰撞的同時,白狼哥被貝爾一腳踹開,接著又后退數步然后摔倒在地。
“?。。。 必悹柡鹬?,沖上去勒住白狼哥的脖子將他往地上甩去,還好白狼哥反應及時,用左手墊住了腦袋。
貝爾見第一次失敗之后,決定發起第二次攻擊,但是白狼哥沒有給他機會,因為他掐準了時機,往貝爾的臉上用他當時在圖書館拽開貝爾的力氣打了一拳。貝爾一中拳,就像航母撞上了巡洋艦,整個人如同失了足的大象,立馬倒在了地上。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喘了好幾口粗氣,接著抱頭痛哭了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啊?!”貝爾叫道,周圍的人瞬間肅靜了下來,“我的確很認真的在生活呀!但為什么我就是沒有得到回報呀?!”
倒在地上的白狼哥坐了起來,他把白色外衣脫了下來,眼神肅穆,直視地板,而且沉默寡言。整個食堂都在貝爾的哭聲當中充滿了無底洞和囚籠的感覺,孫菲生、阿P、白狼哥、貝爾、張曉風、小Q、王琦生這七個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為了自己的名利和自己的學業不停的掙扎,但最終卻因為無法接納對方和無法接受對方而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如同離開水的魚,落了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