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賣千層糕的老人
此時的霄陽街頭,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一些賣早點的小販也勤勞的陸陸續續推車到了街上,可平時這個時間段本應只有寥寥無幾行人的路口,今天卻出奇的熱鬧,數不清的盔甲帶刀士兵井然有序的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然后整齊的排列,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桃粉色衣服的絕美少年,本來意氣風發的他不知為何此時落魄了許多,雙眼因為一夜沒睡而泛有了諸多血絲。
只是一夜而已,江弦歌感覺自己老了十歲。
早上了,陸陸續續趕回來的士兵們都沒有什么有帶回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是一幫人被民眾拉著要求他們幫忙解決私下的鄰里糾紛,江弦歌這一晚是跑遍了所有的游樂場所,可都是一無所獲。
不應該啊,正常搶劫是不會把人在光天化日下綁走的啊,如果說夏落落是被人搶了錢,那她應該會無事才對,可她人也消失了,江弦歌嚴重懷疑因為她長得還算可以被人販子抓走賣到了青樓等一些地方,所以他才會徹夜搜捕青樓等場所。
可那些老鴇都說沒見過此人,如果這些老鴇們都是清白的,在發現自己新買來的姑娘中有他所形容的人,那么他們一定會積極配合自己,可他們卻什么都沒說,很有可能他們本來就跟抓人的人販子是一伙的,他們互相在打掩護。
可要是這樣,夏落落的處境就更糟了,昨天自己這么插了一腳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這樣他們不僅不會留下夏落落,還會把她殺了滅口。
江弦歌直罵自己糊涂,沒有帶人去店里搜捕,太相信那些人的話了,可要是進商鋪里進行大規模的搜捕,必須要此地方官的手諭才行,自己這么貿然在城內搜捕,可能會引來事端。
可江弦歌此刻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要去侯府要手諭定會耽誤不少時間,等到時候侯爺怪罪再說好了,現在耽誤之急是把昨晚去過的商鋪認真從里到外的搜查一遍。
有了這個想法,江弦歌立即起身沖著身后的剛剛歸來的士兵們分發著新任務,不過就在他準備率兵出發的時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艱難的推著幾個車子前進,車子上的東西看起來很重,所以老人走路的速度也很慢,要過道的她是正好把車子橫在了路中間,看到右面迎面而來的一隊隊士兵,老人有點慌張。
“對不起啊,對不起,擋到你們的路了,我馬上讓開。”
老人說著,手上進一步發力,但車子前進的速度依舊緩慢,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她急的滿頭冒汗,她知道這些士兵脾氣一般都不是怎么好,她生怕對方上來給她車子都掀了,這可是她熬了一晚上才做出來的幾車千層糕,如若是都翻了,她真不知道今天怎么面對那個善良的小姑娘。
江弦歌雖然心里很是著急,但是她并沒有為難老婦人,只是上前幫老人扶著車子,向身后的幾個士兵使了個眼色,眾人心領神會,立即分出了幾個人上前幫老人推著車。
老人并沒有想到這支軍隊這么的平易近人,而且軍隊的領導者還就在自己身邊幫著自己推車,老人忙轉頭感激的沖這個明眸皓齒但此刻卻有點頹廢的少年道,“謝謝你啊小伙子,不好意思擋了你們路了。”
江弦歌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淡淡的道,“沒事,老人家,不過您這么大年紀了,還推這么多東西起早上街賣,應該是家里有困難吧。”
老人笑道,“困難倒算不上,就是沒事的時候做點糕點來賣,給家里掙點補貼,我家老頭子身體不好,秋天來了,那些病也跟著來了,我想多賣些錢給他抓藥。”
“原來是這樣,那正好,我手下的這些士兵一晚上都沒吃飯,這樣吧,我把你做的這些都買下來,給你一錠銀子,怎么樣。”
對于這種隨手可為的好事,江弦歌是隨時都會做的,面前的這個老人身著破爛,一看就是生活特別困難的人,而到了這個年紀的老人誰不是在家安享晚年啊,而老人還要出來謀生,還推著這么重的車子實屬不易,所以能幫就幫吧。
江弦歌本以為這種好事換了誰都不會拒絕,他已經伸手入懷準備拿銀子了,卻發現老人連連搖頭,“不行啊小伙子,這些東西是一個姑娘預定的,本來她只是買了我剩下的那些千層糕,但是她給我的一錠銀子我找不開,于是她說她們的人很多,而且今天一早就要離開城,讓我多做些當做他們的干糧好路上吃,她說今天一早就來取,所以我才早早的來這等她。”
“等等,千層糕和女孩!?”
江弦歌聽到老人的敘述心里著實一驚,他馬上就想到了還是午夜時分搜查不久后一個隊伍的回報信息,說是在一個偏僻的小路里發現了一堆被踩爛的千層糕,不過因為地方比較偏遠并且遠離他們所在的客棧,所以江弦歌就沒怎么當回事,以為只是誰浪費了糧食。
可是現在聽老人的敘述,江弦歌馬上就聯想起了老人說的那個姑娘會不會就是夏落落,畢竟人數眾多,今早出發,能隨意拿出一錠銀子的女孩只有夏落落了!
得到這個珍貴的信息,江弦歌立馬放下手中的車拉住了老人的手,神情緊張嚴肅的問道,“老人家,你好好回憶一下,昨天跟你預定那些千層糕的女孩,是不是穿著錦繡閣最新款的粉色衣裙,頭戴金鑾寶釵,臉上有明顯的刮痕,長相比較好看,個子相對較高,身材比較纖細,麻煩你好好想想,形容的具體一點。”
面對江弦歌的突然問話,老人頓時蒙住了,她想了一會,不好意思的說,“當時天色很暗了,我也看不清她臉上是不是有刮傷,但我記得她確實是身材比較纖細,模樣長得也很好看,人很善良大方,是穿著粉色衣服,但是不是什么你說的錦繡閣最新款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那些啊,具體的一點的話,哎呀……誒,對了,就跟那邊那個姑娘穿的衣服差不多。”
老人冥思苦想著回憶著昨日姑娘的樣貌,正當她不知道怎么跟江弦歌具體敘述的時候,她目光一轉,正好見到不遠處迎面走來的兩個女孩中間有一個的衣服像極了昨日女孩所穿,所以她急忙指給江弦歌看,而江弦歌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間愣住了。
他簡直不能再熟悉這個衣服了,這就是他昨夜念了一晚上的人兒身穿的衣服,當然,比起衣服,迎面而來少女腰間那個淡青色的香囊更讓他感到熟悉,這不正是他昨日贈給夏落落的那個嗎?
怎么她的衣服和香囊會出現在別的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