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爸媽一點時間，也給我一點時間。”林戰考慮過很多客觀和主觀因素，現在都不是他和季木兮談婚論嫁的好時候。

　　“林醫生，我今晚去你家住。”季木兮不給林醫生考慮的時間，拉開車門就坐上車。

　　“我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爸媽要擔心了。”林戰把車掉頭。

　　“不，他們不會擔心我。我和他們吵架了。”季木兮雙手拉著林醫生的袖子“林醫生，你就收留我一個晚上，好不好？”

　　林戰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季木兮這些年的遭遇，打電話告知了季子年，就把季木兮帶回家了。

　　季木兮舒舒服服的躺上床，林醫生老規矩睡沙發。

　　等林醫生睡著之后，季木兮躡手躡腳的溜到客廳，她一到晚上視力就不好，一路磕磕絆絆，，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好不容易才找到林醫生的位置，悄悄蹲在林醫生面前。

　　輕輕地用手指描繪林醫生面部的輪廓。林醫生的睫毛好長，臉部線條，真的無可挑剔。她的指尖從林醫生的眉毛，眼睛，鼻梁滑過，停在林醫生的唇上。“林醫生，”她確定林醫生真的睡著了，就低頭，淺淺一吻印在林醫生的唇上。

　　林戰倏地睜開雙眼，眼神冷漠，“季木兮，你在干嘛？”他一直醒著，只是聽著她出來，才閉著眼假寐。

　　季木兮著實被嚇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撞上了茶幾。季木兮揉揉自己撞疼的胳膊肘，有可能這兩天水逆，怎么這么倒霉，做壞事的時候，還被逮個正著。

　　可是林醫生這冷冰冰的語氣，季木兮聽得心里有些難受。“林醫生，”

　　林戰起身按開燈，突如其來的強光季木兮有些不適應，她用手擋了擋眼睛。

　　林戰牽起她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她淤青的胳膊肘“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他放下她的胳膊肘，去拿醫藥箱，“你為什么總是照顧不好自己？萬一，我不在你身邊怎么辦？”

　　季木兮覺得這樣的林醫生突然有點陌生，拒她千里之外，哪怕他在幫她揉淤青，可是周遭都能感覺到冷。

　　林戰處理得差不多，就放好醫藥箱，遣她回臥室睡覺。“早點兒睡，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出差嗎？”

　　季木兮雙手拉著林醫生的手掌“林醫生，我們能不能聊聊？”

　　林戰看著她的手“太晚了，我先出去了，你快睡。”

　　林戰一走，季木兮就從他身后抱著他，她的語氣是乞求“林醫生，我們談一談，好不好？”

　　“季木兮”林戰的聲音很無奈。“帶你回來之前，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和你分手。”她怕季木兮夾在中間難做，季木兮能回到季家，也經歷了很多波折，很不容易，父母和他，季木兮選哪一邊都不好。所以，不如他替季木兮做這個決定，反正他一個人這么多年也過來了，季木兮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轉身，推開季木兮，讓她正視自己“我知道你想聊什么。”

　　季木兮心里有些東西突然跑了出來，逼得她有些喘不上氣，眼睛都憋得起霧了。

　　“季木兮，我想過了，和你分手，也許對你來說，是最好的決定。”林戰的言語有些苦澀。

　　季木兮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可以心里有個地方正在迅速的失去活力，泛著疼。“林醫生，”季木兮勉強自己笑一笑“我，我們算是和平分手，對吧？不是你甩了我？”這種傷害比任何一次失戀都來得重，暴風驟雨，打得季木兮措手不及。

　　“我想和你分手，可是我舍不得～”林戰一只手遮住季木兮霧氣蒙蒙的眼，一只手攬住季木兮的腰，稍稍用力就把季木兮拉到懷里，低頭靠在她耳邊“不許哭。”林戰受不了季木兮流眼淚的樣子，那是他的軟肋，他一顆心都懸在季木兮身上。

　　季木兮一雙眼被林醫生遮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見。只知道，林醫生的呼吸越來越近，近到兩人鼻息相聞。季木兮還沒反應過來，林醫生溫熱的吻，就落在她微涼的唇上。

　　季木兮一直覺得這個感覺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兒遇到過。

　　林戰松開她，推她進臥室“早點兒休息。”

　　林戰替她蓋好被子，見她眼睛委屈得像兔子，拿她沒辦法，就挨著她躺下。“季木兮，你不能這么依賴我。”

　　她縮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林醫生，我們這樣，算吵架，還是冷戰。”林醫生明明都說了分手，為什么還要吻她，是身不由己，還是舍不得？

　　季木兮想不通，林醫生這樣冷冷的，他們倆，沒有吵架，感情也沒有出現問題。可現在這樣的氣氛真的特別奇怪。

　　“別想了，早點兒睡。”林戰的語氣還是不冷不熱。

　　季木兮拍拍自己的臉，心想：季木兮你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林醫生的。

　　季木兮握住林醫生的手不放，“林醫生，我出差這段時間，你不能喜歡別人！”

　　“季木兮，”林醫生的話，很薄涼，“你就這么喜歡我？”

　　“對！”季木兮語氣堅決，就差發誓了。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你呢？你不是最討厭別人騙你嗎？”林戰知道季木兮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所有的真相，那時候他們倆，還能好好在一起嗎？

　　季木兮這一次是真的沉默了好久，她假裝不在意的笑笑“林醫生，明天還要早起，我睡覺了。晚安！”

　　林戰也淺眠了一會兒，半夜的時候，林戰隱隱約約聽到了很小聲帶著壓抑的哭聲，他睜眼的時候，季木兮的眼淚順著眼角滴在枕頭上。

　　他確認了一下，季木兮確實是睡著了。也不知道她夢到什么了，睡著了還在哭。他抱著睡夢中的她，“林戰，你又把她弄哭了。”

　　她嘴里小聲說著什么，林戰湊近了才聽清了。

　　季木兮夢到十多年前，季遠和蘇樂云突然出現，要帶她回家。她哭得聲嘶力竭，抱著住持師父的腿不放“師父，我不回去，我哪兒也不去。”

　　季木兮早上醒來的時候，林戰已經給她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聽季子年說，你要去半個月，我給你收拾了一些常用的。其他有需要的，就到了再買。”

　　季木兮看著行李箱，喝著白味的粥，總有一種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