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那聲音似黃鸝鳥唱歌一般,女子帶著幾絲怒意,不似方才那戰戰兢兢的男音那般萎縮。
倒是多了幾絲英氣。
白初閉目養神,暗暗調戲那四處亂竄的真氣,一絲絲一縷縷緩慢的將其理順,歸入自己的血脈之中。
“宗門弟子,真氣精純,可是我們究極樓最為喜歡的爐鼎呢!”那魔修帶了幾絲邪肆猖狂的笑意,恰似挑釁一般道:“小姑娘,你是打不贏我的,怎么樣,乖乖跟我走吧……”
白綾孀嬌俏動人的臉上沾染上怒氣,眸子里更是積蓄著絲絲縷縷的不屑與焦慮。
“你真當我玄天宗的人都是吃素的么!”
袖中白綾飛射而出,其上端系一把匕首,凌空朝著魔修的面門而去。
速度極快,其間蘊含著狂暴的力量,一股蔓延的劍氣自空氣中滌蕩。
那魔修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玩意兒,不過一個側身便是伸手拽住白綾,那飛射的匕首被他取下來,譏諷一笑道:
“三歲小孩才玩兒絲帶呢!”
“你!”白綾孀所幸將那白綾一甩給棄了,怒意橫生,袖中一柄短劍落入手中,頃刻間那短劍便染上絲絲寒意冰霜,長劍橫于胸前,唇邊念念有詞。
短劍朝魔修飛射而去,所過之處空氣仿佛凝結,短劍上隱現一條齜牙咧嘴兇悍的冰龍,氣勢兇悍的朝魔修穿刺過去。
那魔修輕蔑一笑,手中長刀凝聚一股強悍的魔力朝那冰龍長劍一劈,長刀之上隱現一條燃火猛虎,無聲嘶吼中帶著煞氣。
刀劍相撞,兩股悍然的力量激蕩起一股罡風,拉得雙方衣衫獵獵作響。
短劍上的冰龍頃刻間碎裂成霧,劍身落地碎裂成幾段。
魔修臉上越發笑得肆意,打量起對方起對方身段,“倒是個不錯的爐鼎啊!”
“你!”白綾孀那仙氣十足的臉上陰沉得快滴出水來,“那便看看你有那個本事沒有!”
魔修斜唇一笑,殘影一過驟然出現子啊白綾孀身后,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在她耳邊曖昧異常道:
“你覺得我有沒有?”
“小姐,小心!”站在旁邊早就被嚇得腿軟的男子早就躲到了樹后面去,兩方打斗所激蕩的罡風讓他心驚膽戰。
他只是被白綾孀臨時抓來扛麻袋的,扛麻袋扛得好好兒的,竟然被魔修攔路。
嚇死個人了。
他只是一個小廝啊,不要被抓去當爐鼎變成干尸。
而且還是被一個男人抓去當爐鼎。
白綾孀一驚,撥開他的手,只覺得整個下巴都惡心起來,身子一旋驟然跳開,面色強裝鎮定,眸子里卻露出幾絲厭惡與恐懼。
她根本打不過對面究極樓的魔修。
難不成真的要被抓去當爐鼎!
不,她未來是宗門的大小姐,怎么能被究極樓的人抓去做爐鼎!
她腦子轉的飛快,瞥了一眼旁邊的麻袋,倏爾冷笑道:“你不就是想要一個爐鼎么?我可以給你,且我保證你滿意!”
“哦”,那魔修拖著長音饒有興味起來,“你要給我找爐鼎?”
白初還沒從他們的話反應過來,被系上的麻袋便被拉開了,眼皮上落入強光,就連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一陣風吹來。
頓覺神清氣爽。
白綾孀瞅了一眼半死不活閉著眼睛的白初,諷笑一聲道:“知道她是誰么?”
不知道。
白初在心里默默搖頭。
魔修摸了摸下巴咂摸,不以為然點評道:“挺漂亮的小妞,只是這修為嘛,不過剛筑基……換你一個筑基后期,虧得很!”
宗門弟子狡詐,他可不會隨便相信對面白衣飄飄宗門弟子的話。
“她是玄天宗宗主白修染之女白千尋,怎么樣,這樣的爐鼎你可滿意!”白綾孀眸子里瞥了一眼從麻袋里露出上半身的白千尋,頗為倨傲道:“即便她是個沒修為的,可這爐鼎足夠你們得到想要的了……”
玄天宗宗主之女?
白千尋?
那在宗門里面地位當時不低才對,可就不知道她這便宜爹爹人如何了?
“姑娘,你將宗主之女套了麻袋帶出來,我看也沒安什么好心。”魔修卻是笑了,蹲下身來仔細打量了半晌白初的容貌,沖白綾孀揶揄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穿得倒是白,可這心嘛黑得跟炭似的。”
唔。
確實。
套了麻袋將她一個宗主之女準備埋了,心可不就黑得跟炭似的么?
身體里亂竄的真氣被修理得七七八八,暗暗梳理一番體內雜質,因天地靈氣入體,白初閉著眼睛壓根不想爬起來。
“既如此,后會無期。”白綾孀眸子里閃過冷意與不悅,頗為惱恨的瞥了一眼那魔修轉身離開。
白初心說我這剛逃過被埋,轉眼就被賣去當爐鼎了?
“喲,我看姑娘也挺適合當我們究極樓的爐鼎嘛,一起吧!”魔修在氣息在空氣中一蕩。
一個殘影一過,閃身到白綾孀跟前直接擋住了去路,這次卻是連一句廢話也沒有,根本不給白綾孀絲毫反抗的機會,直接揪住白綾孀的衣領凌空飛過。
復又回到白初跟前,將白綾孀往旁邊一甩,白綾孀身上的衣衫染上了污泥,臉上怒意橫生道:“你!你不守信用!”
“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
魔修不屑,翻了個白眼道:“宗門弟子,果然還是那么蠢!一起來做我的爐鼎吧!”
他剛要伸手去將白初扛起來,剛要碰到白初的肩膀,卻見那本來似睡著的人倏爾睜開眼睛,眸子里迸射出一種冰冷刺骨的寒意。
那是一種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繼續而來的冷意——殺氣。
瞳孔里落入他火紅的頭發,他微微一驚,心底徒然閃過一絲涼意。
不過是個還未曾結丹的黃毛丫頭,他一根手指便能捏死,那退意定當是幻覺。
白初斜唇一笑,明明是一張明媚嬌俏的臉,卻生生多了幾絲森森寒意。
她瞅著那魔修,但見他一頭火紅的頭發恰似要沖上天,一張臉長得普普通通,八字胡,看起來陰陽怪氣,賊眉鼠眼。
“你方才說,要我做你的爐鼎?”
一句話,說得緩慢極了,那唇邊的笑意卻是漸漸擴大。
明明笑得嬌美,卻又給人一種臘月寒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