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剛才國王展現出來的一手便是如此,單論這份技巧,說明在準確度部分相當優秀,加上能夠刺穿壯漢有些厚實的手背,代表臂力相當強悍。
這位年輕國王陛下似乎與外表給人的柔弱感截然不同,搞不好,會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高手也不一定。
「??兩個小時,超過就不能等!」
鮑伯直接坐在地上閉眼,不想繼續關注眼前的狀況。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樣的情況底下要一行人待在原地時刻關注一名強者的行動,實話說多少有點吃力。
「找到了!」
凱薩琳從大門口踏入房間,指著莫里亞提的臉。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呢!我都睡了一個下午!」
凱薩琳多少有點發起脾氣,不太滿意的拍了拍桌面。
更換衣物準備完全卻被當成孩童對待還毫無睡相的躺在別人懷中,單是這一點對一名淑女來說就是不可接受,感到不快也是在所難免。
「抱歉,看你睡得太香不好打擾」
莫里亞提抬起頭,露出歉意的表情。
「不行!又是這種對待孩子的態度,人家可是淑女!」
凱薩琳挺起一馬平川的胸前,似乎想要證明甚麼。
有如一陣清爽的微風吹撫而過,徹底將房間裡面的陰鬱掃除,當這位元氣滿滿少女登場的那一刻,不光是鮑伯安心吐口氣,連本奈特等人都舒心不少,當正常隨性的話題成功開啟,凝重氛圍頓時消散。
「好的,可愛的淑女是否應該整理衣物做好等待紳士的回應」
莫里亞提稍微停下手中的筆,提醒一下凱薩琳應該做好的工作。
少女一個瞪大雙眼張開嘴,想起淑女該有的行動,立刻乖乖回到旁邊的座位上整頓衣物,畢竟剛才來的太過倉促,幾乎沒有時間去確認儀容,秀髮除外,幾乎全身上下都呈現出亂糟糟的狀態。
「咦?巖石你也在這裡」
凱薩琳剛回到座位上,發現壯漢當中有熟人,於是揮手示意打招呼。
本奈特與鮑伯都跟這位天真浪漫的少女對話聊天,一行人彷彿再度回到當初那個一同前往宮殿探究這個世界真相的小隊組合。
「小孩怎麼樣,健康嗎」
「多謝小姐,兩個孩子確實有點營養不良卻還算好,接下來會盡可能餵飽他們,這是作為父親應該要完成的一份心力,多虧陛下的政策,目前這一段時間農作物應該會有所增加」
本奈特相當流暢地訴說心情,臉上寫滿感激之情。
糧食永遠都是一個國家民生的重要指標,不管是人民還是戰爭的基本皆是如此,一個無法提供足夠食物的國家,別說戰勝他國,連保住自己的國民都難。
卡瑪王國由於近幾年以來的各大家專政以及引入國外的貴族制度導致整個國家開始傾向製造奢侈品,將本該屬於糧食作物的田地改為棉花之類的高單價物品為主,導致市場急速變化,國內糧食價格增加的同時,產量更是進一步驟減,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所幸新的國王登基開始進行一系列的改革工作,其中就包括糧食作物改革法,利用現在戰爭即將發生導致商人農民數量減少,給予有耕者享有終生田地的優惠,加上還分配一種強悍種子能夠做到一年三耕,可以說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無法拒絕的條件。
當然,為了避免法規出現漏洞,一切都僅在戰爭期間,逾期不悔。
「作物,甚麼東西?」
凱薩琳有些困惑,不知道甚麼作物能夠有如此好的效果。
本奈特拿出一塊褐色之物,外表滿是坑疤,毫無一點香氣可言,如果不是看著那雙誠摯的眼神,恐怕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一個食物。
隨著有些粗糙的手掌將外皮剝落,露出底下乳白色的外表,立刻產生一種淡淡的香甜味道,鼻子相當靈敏的少女首先察覺到這一點,立刻湊近猛烈吸上兩次,確認這個東西無庸置疑是食物。
「不要吃到皮,這部分果肉可以食用」
本奈特小心翼翼地剝開,拿到凱薩琳的面前。
少女大口一咬,細細咀嚼一番,發現其中似乎沒有多少味道,有點像是乾燥的樹皮,並未給人任何一點口感,頂多就是綿密柔順容易下嚥不算太差。
但是,不到一會的功夫,隨著持續不斷啃咬放置在嘴裡,不到一會的功夫,味蕾被一股甜味佔據,有如將蛋糕塞入口中的錯覺。
甘甜舒爽且唇齒回香,放在嘴裡的滋味妙不可言,讓人產生一種不想順著喉嚨吞入腸胃只想令其永遠留在口腔當中的錯覺。
「這是甚麼東西!太好吃了!」
凱薩琳相當激動的上前詢問,想要知道這個作物為何如此美味。
本奈特稍微將人推開,簡單地進行說明,表示此乃國王帶來種子耕植而成的作物,外面表皮與根莖帶有些許毒性,去除表面的內在果肉卻甜美可口且富含充足營養,假設磨成粉泡成湯粥能夠解除大量飢餓人群,若是去除水分做成乾糧則能成為行軍補品,比起現階段的各種糧食都還要有效好用且能夠在短時間裡面提供戰士們足夠體力,堪稱是難以想像的完美之物,有如神明的恩典。
「你??陛下是從哪裡找到這麼棒的東西」
凱薩琳停頓一會,隨後再度發出疑問。
「運氣好」
莫里亞提神秘一笑,完全沒有認真解釋的念頭。
既然這位國王不想說明,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理由去強行詢問,何況誰家沒有一點機密,如果真的都攤在陽光底下,只怕君臣難做。
「喔??對了你們都在這裡做甚麼」
凱薩琳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咳嗽,這才想起應該先詢問一行人待在這裡的理由。
鮑伯迅速解釋,提醒少女後面的那個人是誰,同時,也把壓力給到莫里亞提身上,尤其僅剩下一個小時左右的等候,如果救不了,巴約伯爵百分之百不會協助天靈帝國對抗兩大國的進攻。
「陛下應該可以吧」
「那個傢伙咳了一個上午的血」
面對鮑伯的解釋,凱薩琳立刻把話吞進肚子裡面,頓時覺得情況不妙。
由於本來就是絕癥的緣故,就算真的死在這裡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任何責怪莫里亞提的理由,不如說,死馬當活馬醫本就是最後手段,能活不能活,一切本就是端看天意。
「就算真的會死,躺在家中慢慢迎接死亡也比這樣舟車勞頓還要再痛苦當中倒下好」
鮑伯相當不悅的回應,說出關鍵不滿的點。
人或許是必死無疑,任誰都會面臨到那一天,不需要為此感嘆與難怪,生物的壽命皆有定律,來到盡頭處,本就應該默默去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人生的盡頭最好不要太過痛苦,誰都希望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有如睡去般離開人世,不想受到病痛的折磨,如同這一次的情況,本來可以待在家中享受溫暖火爐與床被帶來的舒適感,旁邊還有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僕役們能夠提供食物跟水,體驗村姑不可能有過的幸福感,這些本來應該都是此女該有的最後。
如今卻必須要躺在床上不斷咳血,忍受喝藥嘔吐的痛苦以及不時會虛弱到昏厥過去的悲慘,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種殘忍無比的酷刑。
「還有二十分鐘,差不多藥效應該滲透,我們可以開始動手術」
莫里亞提將最後一份文書資料放置好,起身拿起一旁的手套。
提前開始動作,盡管有些超乎眾人的預料之外,能夠趕緊處理賭上一把便是最好,一行人都緊張到無法呼吸,雙方凝視著這位國王陛下的一舉一動。
首先是拉起簾幕,這個簡單動作迅速將周圍的燈光都奪去,加上本來就密封的窗戶與幾乎不透光的兩層厚布材質窗簾,一下子有如從下午踏入傍晚時分。
「那麼手術即將開始,過程當中請諸位不要吵鬧,如果不舒服請立刻移到外面,保持徹底安靜」
莫里亞提拿出白布綁在額頭與嘴,有如蒙上一層遮掩身分的面紗。
正當眾人困惑之際,這位年輕國王先將一張白布鋪在村姑身上,隨後默默掏出一把無比鋒利的刀子。
「喂!你拿刀子做甚麼?!」
鮑伯立刻上前,準備要出手制止這種可怕行徑。
「切開身體取出體內腫瘤」
莫里亞提相當平靜的回應,並不覺得這番話有何問題。
如同三國演義當中曹操與華陀之間的故事,切肉開骨在落後時代當中就是一種殺人手段,跟一名缺乏現代醫療基本知識的人討論手術,聽在對方耳中,基本就是想要開膛破肚大卸八塊的酷刑手段。
「你居然想要做這種糟蹋人的行徑!」
鮑伯咬牙切齒的說著,直接將本奈特推開。
不光是這位年輕強者無法接受,連其他人都露出些許困惑不知所措,畢竟開刀手術這種作法本身跟殺人無異,居然能夠治好身體更是前所未聞,沒有人願意相信這種荒唐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