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最后反水了,那他也算是將功補過了,你為什么還要殺了他?”我惱火的問道,“如果你偷偷跟他使個眼色,他能明白你的意思的,他甚至能幫我們。”
“我就知道你是這德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并冷笑了一聲,“羅欽他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那次也是我將他救活的,他本來就欠我一條命。”
“就因為這個?”
“我之所以跟他起爭執,是因為我想要將方舟組織的士兵都引到這兒來,然后把他們一起消滅掉。羅欽擋了我的路,我自然要先解決掉他。”他看起來毫不在意,“何況,你也看見他做的事了,他綁架了你,還試圖幫助方舟組織入侵現實世界,我已經受夠他了,他死不足惜。”
“那你呢,你曾經在臨風城做過的那些事呢,你犯過的錯誤要由誰來懲治?”我問道,“你不能只責備別人吧。”
“隨你怎么想的,反正他已經死了,而且這是私人恩怨。”他說道,“你要是想找我算賬的話,我奉陪,但現在不行,我得先把咱們弄出去。”
還沒等我說話,我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但很快,我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還趴在醫院的床底下,我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實世界只過去了不到五分鐘。
羅欽的那具機器身體就躺在我旁邊,他仿佛一只壞掉了的玩偶。我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然后走到他旁邊,他眼珠已經變成了無光的金屬色,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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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報了警。第二天的時候,我就執意辦理了出院手續,雖然醫生護士苦口婆心的勸我,但我執拗的一定要離開這兒。后來他們通知了周彥,周彥對我又是一頓勸,但最后還是被我說服了。
“按理說,我應該去借你離開的,但今天公司太忙了,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他說道,“我可以幫你叫輛出租車,你家人會去接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我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和物件,其實我并沒帶來多少東西,但各種補品的盒子倒是堆成了山,當我抱著那些補品盒上出租車時,司機差點將我當成推銷販子。在他的嘲笑中,我一個趔趄摔倒了,盒子里的蛋白粉揚了司機滿頭。
我回到家時,母親正將飯盒打包好準備往醫院送,見到我回來,她瞪圓了眼睛。
“你怎么活蹦亂跳的跑回來了,回光返照啊?”她問道,“你的外套呢?”
“送給出租車司機當抹布了。”我將手里的大包小包往地上一丟,“你要出門去啊?”
“正要去給你送飯呢,你怎么就回來了?醫藥費都交了,你不多住幾天豈不是太不劃算了?
“媽,沒事吧你,哪有故意多住院的?”我吐槽道,“你要想劃算的話,就去給我買塊墳地吧,我死后能住到天荒地老呢。”
因為頂嘴,她抄起掃帚滿屋子追打著我,我肩上的傷還沒全好,不敢跟她動手動腳,于是趕緊躲進了房間去。
之后的幾天,我沒有主動聯系喬霽之,他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周彥倒是打過一次電話,但問過了我的情況后就匆匆的掛了,他一直都很忙。
一個星期之后,我的傷差不多都好了,于是我又恢復了家庭主婦的日子,老媽每天都忙著打各種零工,千慧會做一點兼職,但多數時候還是跟男朋友出去瘋。
某天下午,我到附近的商場去買菜,我挑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后卻在生鮮柜前對著一塊豬肉糾結了起來,但這時我一抬頭,竟然迎面撞見了周彥。他在攤位前打著電話,看起來愁眉不展。
“你在這兒干什么?”我上前打了個招呼,“你這么有錢的人,也要買菜回家做飯啊?”
“是你啊,我差點忘了你出院了……”他關掉了手機,“剛才有人在這兒看見了喬主管,我是來接他回去的。”
“怎么,喬霽之又來這兒了?”
“是啊,他昨天又不見了,董事長讓我幫著找一下。”
“怎么回事?”我被嚇了一跳,“他又失蹤了?又被誰抓走了?”
“不不不,不是,你不用擔心,剛才他給我打過電話,他就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而已。”他說道,“我估計他也會來這兒,所以我想在這附近多轉轉……尤其是你家附近,他可能會來找你。”
“都說了,我這兒不是旅游景點,不要總是讓他往這兒跑。行行好,別讓他來給我搗亂了,就讓我過幾天好日子吧。”我不悅的說道,但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跟他見面時的情景,莫名覺得心里有些堵。
“那個,你知道他恢復在臨風城的記憶了嗎?”
“不光我知道,他的父母也知道了。”他憂慮的說道,“他們完全沒法接受喬主管曾經當過惡棍,所以正尋找治療他的方法。”
“能有什么辦法?已經記在腦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被忘記的,它們只能一點點的被淡忘。”
“是啊,自從喬主管恢復了那段記憶后,他就一直變得很奇怪,董事長找了心理醫生來給他治療,但根本沒什么效果。”周彥顯得很焦慮,“你說得對,記憶一旦在他大腦里形成,就是個不可逆的操作了,他恐怕會帶著這段記憶一輩子。”
我沒顧得上回答,因為就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我剛剛看中的那塊肉已經被人買走了,我又氣又惱火。
“沒什么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氣鼓鼓的說道,“我得回家做飯了。”
“你別生氣,我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你,因為之前實在麻煩了你很多。”他說道,“但喬主管最近狀態很差,如果他來找你的話……希望你不要趕走他。”
“不趕走他我還留他在這兒吃飯不成?”我詫異的看著他,“我就直說了吧,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關系了,我實在是累了。”
“好吧,但我覺得,你不應該為了羅欽那件事跟他吵架。”他猶豫著說道,“是羅欽有錯在先,喬主管認為他阻礙了自己的計劃,所以才攻擊他……”
“我知道啊,我沒因為這件事生氣。”
“那你……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他很疑惑,“那你們兩個之前為什么吵架?”
“算了,我跟你直說了吧,我之所以跟他吵架,就是故意無理取鬧,我就是想惹火他,這樣他就能討厭我,離我遠點了。”我說道,“臨風城的那些事是他的心病,也是我的心病,他應該忘了那些事,然后好好治療。但他如果一直跟我接觸的話,他恐怕永遠都不會被治療好吧。”
“你為什么不早說?要是喬主管知道你是這么想的……”
“別別別,你可別跟他說這些話,你要是真的關心他的話,就不要讓他來我這兒受侮辱。”我說道,“我這人沒什么別的優點,就是心狠,他要是再來的話,我保證會把他罵哭的。”
我的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也沒法再說什么,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羅欽呢,他的事怎么樣了?”
“警局回收了他的那具機器人尸體。就在今早上,我們剛剛接到相關組織的警告函,他們責令Binary立即停止現有的人工智能項目,并要我們配合他們對這次襲擊展開調查。”
“這會影響到你們公司的業務吧?”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是我們的管理出了差錯,這個責任我們必須得負。”他說道,“希望這件事能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