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蘇牧深自去向葉伯望回報情況,水二柱則借口累了溜回自己房里。俞淙原還想賴著聽她故事,被好說歹說的給遣回去歇著了。
俞淙走后,水二柱忙掩上門,栓還沒上好,小蘿已迫不及待從她兜里跳出來,跳到她肩頭,點著她鼻子大罵起來:“你這年紀輕輕的,記性怎么差成這般死模樣!啊?剛才那女的一身鬼氣,你竟絲毫沒察覺嗎?你就沒發現,她一雙眼睛跟當日那欒富如出一轍嗎!”
“是啊!”水二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就說她眼睛怎么這么瘆人……”
小蘿接著罵:“還有那個男扮女裝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男扮女裝?”水二柱有些懵,“誰?”
小蘿白她一眼:“還能有誰,就那演老太婆的!那家伙雖然隱藏的深一點,也逃不過姑奶奶我的法眼,八成就是鬼域來的!今天這事他們早計劃好了,一看就是專門等著你呢!還有,晌午那個姓玉的不可一世的,我不多說,只奉勸你一句,離他遠著點!”
它說著越發來氣,接著又道:“看看你成日里都整的什么事?才出去半天,竟惹來這么多禍害!你干脆以后就老實呆在山上,別到處瞎跑瞎逛了。好好修煉才是正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你死了給你陪葬!哦,還有,有時間了記得問問葉老頭,都答應找‘天才’的事包他身上了,這都好些日子了,怎么遲遲沒個動靜?你不急我還急呢!”
它噼里啪啦砸出這么一大串,水二柱反應了一會兒才消化掉,想想又覺奇怪,道:“既然你能探識這些人的身份,為何當日不提醒我提防那欒富?”
小蘿道:“誰跟你說我那時便能知曉欒富是人是鬼了?我這不也是最近才開竅的么……”
“哦?”水二柱大喜,“你可是進階了!難怪這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你動靜,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死呢!”
小蘿聽得不滿:“什么死不死的?會不會說話呢!我那是養傷,懶得說話而已!上回為了救你,我可是‘自毀金身’,當日姓孤的小病嬌瞧我元氣大傷,還算有點眼色,給我吞了點丹水,誰知那東西醉人的緊,害我昏天黑地的躺了十來日……”
“哈哈!”水二柱不禁笑起來,“所以,等你一醒來,便發現自己進階了?”
“是啊!”小蘿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劉海故作平靜,淡淡的說著。
水二柱當然知道它什么德行,笑道:“看來人孤尊主對你不錯嘛!還有,你這進階也夠安靜,聽說別人一個小小的突破可都是聲勢浩大的……”
小蘿冷笑:“別人?別人能跟我比嗎!不是什么都非得搞個大陣仗,好嗎!潤物細無聲才最長久,也是最可靠的!還有你,你也是,上回一個區區的引氣入體便招來多少人,以后還不知怎么嚇人呢!我說你就不能試著控制控制,收一收嗎?”
水二柱:“……”收一收,呵呵,她現在放都做不來,還想要收……
“哦,對了,”她道,“那你如今什么修為?”
小蘿撇撇嘴:“不告訴你,總歸比你高便是了!”
水二柱無所謂,它不說便讓它自己先揣著吧,總有一天憋不住了,得主動來找她說不可!
那廂蘇牧深向葉伯望匯報得也不知如何了,反正葉伯望沒派人來把她叫醒過去問話,她樂得清靜,趁著精神好練了半夜的功,而后埋頭睡了一個囫圇覺。
……
第二日一早,水二柱例行去拜見葉伯望。葉伯望把昨日坊市的事問了她幾句,問完也沒說什么。水二柱不打算瞞他,便把小蘿的話轉述一番,說它看出對方很有可能來自鬼域。
葉伯望對小蘿這般的能耐不見多么吃驚,只摸著一把亂須子把她的話想了想,說道:“欒富之事,宗門早已下了禁令,不許弟子隨意提及,更不許向外人透露一個字。鬼域之人如何得知?且欒富死于鼠妖之手,今日這些人緣何會找上你來?丫頭你仔細回想當日之事,可有遺忘什么細節之處?”
水二柱抓著腦瓜子想了半晌,忽的想起來:“不好,我的身份玉牒當日落在那山中山里,一直沒撿回來,莫不是被……”
后面的話,葉伯望不用聽也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尋思片刻道:“行了,此事你也無須太過緊張。這段時間你且專心在競月峰修煉。若無必要,暫時不要下山。”
水二柱也知輕重,點頭答應了,回頭果然閉門一心修煉起來。
只可惜,俞淙不能答應,三天兩頭的想著法子擠進她屋里來,賴在她屁股后面死活不肯走,心心念念的就是讓她再給他講講故事。水二柱左右趕不走這小爺,只得把她記得的、能講的故事都給他說了一遍,到最后,連國外的太陽神阿波羅、智慧女神雅典娜,甚至是圣斗士星矢和犬夜叉都說給他聽了,他還是不滿足。
水二柱無奈,索性跟他說起那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說了半天,故事陷入無限死循環,俞淙聽的不耐煩,讓她再講個別的。
水二柱便說了:“你可別小看這個故事,這里面可有大文章,得好好琢磨才能領悟!這樣吧,你先回鴻蒙派去,在那邊靜下心好好琢磨著,待哪天悟出什么真諦,再回來找我,我給你接著說后面的故事。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等著你來!”
……
俞淙便這樣被遣回去鴻蒙派去了,臨走時差點反悔,還是被跟著他來的幾人硬拖著回去的。
他這一走,水二柱的世界再次安寧下來。
她從葉伯望那里得知,魂重之人的事還沒什么眉目。葉伯望說他準備到其他宗門打聽,便先去太極門問問,那可是四大宗門如今排名第二的門派,也是除了太蒼宗以外,天才修士最多的一個門派。
水二柱見他確實盡心盡力在幫她,放心不少,也清楚這事自己使不上什么力,便把這事全權交給他,自己只管又一頭扎進修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