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下雪了,他走了
到底誰才是他的幕后主使?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了,貓的腦容量也是有限,異瞳想破了腦袋,暫時也弄不清楚其中詭異。
高座上的皇帝沉默了,只不過冰冷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跪在地上的小任梟身體上,似乎是一種沉默的折磨,小男孩緊緊攥住了拳頭,唇角早已咬破了,卑微的人只有等著任人宰割,這等待的過程真是令人備受煎熬。
許久,高座上難開的金口緩緩響起,慢慢凌遲著小任梟的內(nèi)心:“你雖是皇子,但朕從未把你記錄到玉牒上,朕與你本就沒有父子情分,你且天生與皇家子嗣命格相沖,但朕念你年幼便放你一條生路,此后,這京城與你無任何瓜葛,回冷宮收拾下細(xì)軟,便走人吧,別回來礙眼了。”
呵呵,哈哈,小任梟在內(nèi)心痛不欲生地冷笑著,全身都在打顫,真的好冷,那是從骨子里散發(fā)的冷意,為何蒼天沒有垂憐我?我既降生于世,并未與人為惡,只是想好好活著,怎么那么難呢?我沒有奢望那個男人的親情,也從沒有不識趣依附別人尋一絲溫暖,喘口氣都要察人眼色,我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存活于世,怎得連這最簡陋的安身之所都要被剝奪呢?
小任梟的眼里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迷惘與絕望,他太小還不知道該怎么養(yǎng)活自己,還不知道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他恭順地向上座之人叩首,這怕是最后一絲他顧念的父子血脈情分,然后木訥地朝冷宮方向走去,小黑貓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那里等他,他好像只有它了……
冷冽的寒風(fēng)呼呼地往破敗的屋子里灌著,窗紙沙沙作響,房子里的他細(xì)細(xì)地?fù)崦煲獌A倒的墻垣,似在回味著一點一滴,有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滾落下來,濕了他胸前的衣襟,母妃,你若活著該多好,徒留我一人在世踽踽獨行,真的太苦了!
天愈發(fā)陰沉下來,似在醞釀著什么,憋悶,陰郁,永遠(yuǎn)都透不過光來。他把幾個省下來的硬邦邦的饅頭和母妃生前留下的銀鐲子塞進(jìn)疊好的破被子里,笨拙地抱著走向屋外,這是他所有的家當(dāng)了,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那只小黑貓,他的內(nèi)心是沉悶失望的,罷了,小貓跟著它不是等著餓死嗎。
一點冷意落在鼻頭被呼出的熱氣化成了水,下雪了,天氣會越來越冷,路也會越難越走,他吃力地走一段,歇一段,眉頭上下了一層冷霜,只是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只他念著的小黑貓,深一腳淺一腳地默默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