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閨蜜
陳心月是路曼的閨蜜,兩人大學時住一個宿舍。
大學畢業(yè)以后,陳心月出國待了兩年,回國之后做了對外漢語教學工作,由于能力出眾,現(xiàn)在成了機構(gòu)的負責人,除了教課以外,也做管理事務(wù),工作非常忙碌。
路曼和陳心月平時也很少有機會見面,大家雖同處一座城市,約一次卻著實不易。
上一次見面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時隔一年,再見到陳心月,她的變化很大。
一年之前,陳心月還不會開車,現(xiàn)在再見面,已經(jīng)開上了奧迪。
陳心月從車里出來,沖路曼招手的時候,路曼幾乎沒認出來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陳心月摘下墨鏡,再次沖路曼招手。
路曼走近幾步,依然難以置信。
“怎么了?連我都不認識了?”陳心月紅唇輕啟。
“哇?是你嗎?”路曼湊到陳心月臉前,仔細看了看。
陳心月笑笑,“瞧清楚了嗎?是我嗎?”
“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那是因為你太長時間沒見我了。”陳心月說:“走了,進去說吧。這兒的牛排不錯。”
飯館是陳心月訂的,她說要請路曼吃西餐。
路曼坐定。
一年沒見,陳心月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別瞅了,我還是我。就是發(fā)型變了,顏色變了,化了妝,看夠了嗎?”陳心月給路曼倒了杯水,遞給她,“喝水吧,邊喝邊看吧。”
路曼笑,“你太漂亮了。”這是她看了半天后的心里話。
“謝謝啦。”陳心月對表揚欣然接受。
“你這一年的變化太大了。”
“你是說車嗎?”陳心月知道路曼想問她這個,“我老公買的。”
“你老公可真疼你。”路曼說完喝了口水。
“也讓你老公給你買啊。”陳心月笑笑。
“開什么玩笑,我老公哪有那個實力,我們就湊合開我們的日產(chǎn)吧。”
陳心月笑笑,“我老公就是掙了點兒小錢。”
小錢?這錢還小?那是奧迪,不是玩具,說買就買了。
一年前根本看不出來陳心月的老公有發(fā)跡的征兆,沒想到一年后的今天,翻天覆地了。
“服務(wù)員,點菜。”
陳心月把服務(wù)員叫過來,點了這里的招牌。
“你呢?還在那家公司?”陳心月問。
路曼又喝了口水,“是啊。也沒升職,還當小雜役。”
“挺好的啊。”陳心月說:“要我說,女人的工作,不累最好,我太累了。”
路曼笑,“我不累。哎,你老公都那么能掙錢了,你還這么累干嗎?”
“我你還不知道嗎?閑不住,說好聽就是努力實現(xiàn)自我價值,說白了就是天生受累的命,不上班不行,我在家待不住。”陳心月說。
路曼點頭,陳心月個上進心極強的人,一直都是,從不服于誰。
陳心月看路曼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又給她倒了一杯。
“謝謝。”路曼說。
“謝什么?瞎客氣。哎,你看病看得怎么樣了?”陳心月問。
雖然兩人一年沒見面,但時常通話,對方的近況還是了解的。
不過老公發(fā)跡的消息,陳心月卻從未在電話里跟路曼提起過。
“不怎么樣,做了一次人授也沒成功。”路曼說。
“那種手術(shù)成功率好像不高吧?”陳心月說。
“不知道,碰唄。要不怎么辦呢。”路曼說。
路曼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陳心月,“你呢?”
“年前我們?nèi)チ颂嗣绹プ隽艘淮卧嚬堋!标愋脑抡f:“沒成。”
去美國做試管都沒成?路曼心底涼了涼。
陳心月說:“唉,早知道現(xiàn)在要個孩子這么麻煩,當初那個就不該做掉。”
陳心月和老公結(jié)婚以前就同居,懷過一次孩子,因為兩人當時還沒結(jié)婚,覺得有了孩子不太好聽,就拿掉了。結(jié)婚之后一直沒孩子。
陳心月說:“那個孩子要是沒做掉的話,現(xiàn)在都上小學二年級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誰曾想后來就要不上孩子了呢。
陳心月每每說起這事,總覺心痛,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路曼說:“過去的就別想了,人們都說這孩子來不來是靠緣分的。”
“那就不知道了。”陳心月?lián)u搖頭,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把嘴上的口紅擦了擦,然后喝了口水。
看看同病相憐的姐妹,路曼說:“暫時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這緣分才來。”
“鬼才知道。”陳心月說。
牛排端上桌。
陳心月說:“來,吃吧。”
路曼開動刀叉,切了一塊,嘗了嘗,“嗯,不錯。”
陳心月望了望窗外,夜幕降臨,燈火初上。
“哎,我給你講個笑話。”陳心月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輕抹一下紅唇。
“我們新來的學生,在不清楚老師姓甚名誰的情況下,他們這樣區(qū)分我們?nèi)齻€老師,他們說:一個老師有孩子沒狗,一個老師有狗沒孩子,一個老師沒孩子沒狗。”
路曼笑。
“他們說的沒孩子沒狗的那個老師就是我。”陳心月說:“學生們說,今天第一節(jié)是誰的課?是沒孩子沒狗的那個老師的課。”
“這些學生,真能編排老師。”路曼說。
“但是形容的很準確,我就是沒狗沒孩子。”陳心月苦笑。
“這些臭學生,該打。說正經(jīng)的,那你還準備再做嗎?”路曼問。
“做啊,下半年我們還會再去一次美國。”陳心月說:“既然現(xiàn)在有錢了,那就去接受最先進的醫(yī)療,我就不信,連個孩子都有不了。”
陳心月一向很有決心,不達目的絕不停止努力。
路曼佩服她的恒心和勇氣,當然,還有她的經(jīng)濟實力,沒百萬墊底,飛美國做手術(shù)這事想都別想。
路曼望望陳心月的臉,“我覺是你不光漂亮了,也年輕了,真的,什么秘訣?”
“打針了。”陳心月直接坦白:“朋友推薦的,美容針。”
漂亮,年輕,都需要金錢的有力支持。
“那是不是總得打?”路曼說。
“半年一次吧。”陳心月說。
“如果不打了呢?”
“那就頽了唄。”
“打習慣了,一旦不打,估計自己看著自己都害怕。”路曼說。
“那就一直打,打到七老八十。”
“七老八十了,臉看著還跟二十五似的,妖精。”路曼笑說。
“沒準到時候這種技術(shù)就普及了,人們都看著跟二十五似的。”
“天山童姥啊。”
“也挺怪,是吧?”陳心月笑了:“可哪個女人都只想被人稱呼為姐姐吧,誰也不想被稱呼阿姨和奶奶吧。”
“沒事,你永葆青春,到時候你管我叫阿姨,叫奶奶。”路曼說。
“你滾,少占我便宜。”陳心月笑。
“哎,你們家人催不催你們生孩子?”路曼問。
“催啊,要不是催得緊,我們也不想花這么多錢折騰啊。”
“嗯,折騰吧,折騰了心里就踏實了,到最后要真沒有,也就不后悔了。”路曼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沒有孩子。
“呸,你就是消極,肯定會有的,咱們這么玩命努力,肯定會有的,只有一直努力下去,一定能成功。”陳心月說。
努力了就一定會有結(jié)果嗎?路曼不敢相信陳心月的話,這話用來鼓勵自己是可以的,但上天真的會憐愛每個辛苦付出的人嗎?迷信而已。
“哎,我下半年去美國,你要什么東西嗎?我?guī)湍愦彙0裁吹囊灰俊标愋脑抡f。
代購?購物是要花錢的,一只包包最少一兩千塊錢,還是算了。
“不用了,親愛的,你就去好好忙你的吧。”路曼說:“我期待你下次成功。”
陳心月握握路曼的手,“曼曼,咱們都能成功,一定能。”
這句鼓勵的話,上大學的時候陳心月經(jīng)常對路曼說。
眼前的閨蜜,樣子大變,但人沒變。
路曼期待好友的好消息,更盼著自己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