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將軍聽見蘇皇不打算叫寧夏柳嫁去西疆,這才冷靜了幾分,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面色也是有些尷尬,臉色漲的通紅,尷尬的解釋道:“末將不是這個意思,還望王妃原諒末將的無禮。”
長歌搖了搖頭,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辭,才緩緩道:“寧將軍放心,皇上心系百官,又怎會同意這么荒唐的要求。只是如今中洲的局勢實在緊張,各國的關系有很微妙,皇上也想用柔和的手段來處理此事,還望寧將軍能夠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
寧將軍聽著長歌的解釋,更是后悔了,連忙道:“方才是末將沖動了,末將知錯。”
寧將軍會這么激動,長歌倒也能理解,畢竟寧夏柳可是寧將軍的心頭肉,會有這般反應倒也是人之常情。
長歌雖是覺得寧將軍為人沖動,可他終究也是外祖父一手提拔起來的,若是能幫,長歌自然也想幫寧將軍一把。
“現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告訴忽必烈,寧夏柳身上已有婚約,唯有如此,才能打消了他的念想。”長歌說著,平靜的看著寧將軍,繼續道:“寧將軍是寧夏柳的父親,可婚姻大事,也總得問過寧夏柳自己的意思才好。”
“這……”寧將軍的表情有些僵硬,寧將軍雖是不愿叫寧夏柳遠嫁西疆,可也舍不得叫寧夏柳早早的出嫁啊。
看著寧將軍的表情,長歌便把寧將軍的心思猜了幾分,不由的有些無奈,笑著安慰道:“寧將軍,我知道您很心疼寧夏柳,可寧夏柳遲早也是要出嫁的,如今忽必烈虎視眈眈,若寧將軍不早做決定,對寧夏柳也是百害而無一利呀。”
寧將軍終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瞬間竟是蒼老了許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道:“末將……會去給柳兒說的,多謝王妃。”
長歌搖了搖頭,緩緩道:“寧將軍也不必謝我,我雖和寧夏柳只匆匆的見過幾面,卻打心底里很喜歡她,若是可以,能否讓我與她見上一面好好聊聊天?”
寧將軍連忙道:“王妃想與小女閑聊自然是好的,王妃這邊請。”
在玲瓏宴上便對寧夏柳很感興趣,也一直想見見她和她閑聊一下,如今正巧能寧府一趟,自然也是想見見寧夏柳究竟是什么樣的性子。
“臣女寧夏柳,見過王妃,王妃金安。”寧夏柳今日一身淺綠色的衣裳,頭發也是高高的束起,一副干練的模樣,面對長歌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眼底也帶著笑,似乎也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長歌。
“起來吧,我與你年歲相當,在我面前也不必如此拘謹。”長歌笑著說著,上前將寧夏柳扶了起來,和她一起進了屋子,一面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面笑道:“從前在玲瓏宴上,我便覺得你是個有趣的女子,如今瞧著,果然與尋常女子有幾分不同。”
寧夏柳不由的眨了眨眼睛,朝著長歌笑道:“王菲謬贊了,這天下間的女子,又有誰能比得上王妃您呢?王妃這么說,倒叫夏柳不好意思了。”
寧夏柳這樣一幅古靈精怪的模樣倒真是有趣極了,長歌的心情也不由的好了幾分,笑道:“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倒是招人喜愛,難怪寧將軍這般疼愛你。”
“王妃……王妃這次來府里找父親,是為了我的事嗎?又或者……是為了西疆的事?”寧夏柳小心翼翼的問著,眉頭微微蹙著似是帶著幾分擔憂。
長歌揚了揚眉,有些疑惑的問道:“確實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和那忽必烈接觸過?”
寧夏柳長長的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的蹙著,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嘟囔道:“那日玲瓏宴結束,忽必烈大人曾來找過臣女,不過也是因著酒勁說了些胡言亂語的混話,我本是沒放在心上的,可今日王妃忽然來府上,我才想起這事。”
長歌心里隱隱燃起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他都和你說了什么?”
寧夏柳歪著頭,眨著眼努力的想著,緩緩道:“恩……就問我有沒有婚約,有沒有心儀的男子,就沒有別的什么了。”
長歌倒吸了一口涼氣,咬著牙眼底劃過一絲憤怒。
難怪那忽必烈敢光明正大的去問蘇皇要人,原來這一早便把算盤打好了。
若是到時候真的拿寧夏柳有婚約的借口搪塞忽必烈,忽必烈就會說自己早在玲瓏宴的時候便詢問過寧夏柳,知道她沒有婚約才請求皇上賜婚,若是皇上還是執意用婚約的借口保住寧夏柳,那寧夏柳便是欺騙了忽必烈,到時候事情就鬧的更大了。
“好一個忽必烈。”長歌眼底添了一絲寒意,低下頭靜靜的思考著。
寧夏柳的事,長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那忽必烈隨了他的愿,既然他忽必烈敢在中洲耍這樣的小手段,就莫要怪長歌耍手段了。
長歌心中有了主意,眼底染上了一絲笑意,緩緩開口問道:“柳姑娘,你可有心儀的男子?”
“欸?”寧夏柳愣了一下,面上不由的染上了一絲緋紅,一時間竟然不敢看長歌的眼角,就這么躲閃著長歌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還沒有……”
“看你這樣子,是有喜歡的了。”長歌也被寧夏柳的模樣逗笑了,眨了眨眼緩緩道:“你是個聰明的,自然也知道蘇皇會用什么辦法把你留下,你這會兒若是還這么遮遮掩掩,若是你父親把你嫁給了你不喜歡的男子,那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寧夏柳終是像泄了氣一般,將整個腦袋都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孟三公子……”
“欸?”長歌眨了眨眼,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寧夏柳,幾乎都懷疑實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寧夏柳又問了一次:“是孟逸琰?我三哥哥?”
寧夏柳面上的緋色更濃了,悄悄的探出了雙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長歌點了點頭,害羞道:“對……就是孟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