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心里想得通透,然而并不代表秦敏華和宋嵐也是如此想法,她們經(jīng)此打擊,已然覺得后半生無望了,于是滿心只剩報復的心思。
秦敏華忽然大聲道:“娘娘,害我們的人是寧國公府的姚婧瀾,是她讓人打暈了我們送到這里來的,她還給永昌侯下了藥以致于侯爺神志不清,對我們……”
她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實際上她并不知道究竟是姚婧瀾派人做的,然而即便不是她,也和她脫不了干系!如果沒出意外,躺在這間屋子里被永昌侯奪了清白的理應是江懷玉,除了姚婧瀾將江懷玉救走還會有誰?就算當真不是姚婧瀾那賤人,她們今日如此下場也都該怪她,如果不是她,她們怎么會想要設(shè)計陷害江懷玉,又怎么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搭上自己?
“娘娘,還請娘娘替我們懲治了那個賤人,不然我們二人若是今日一頭撞死在這兒,想必到時候靜王府和戶部侍郎府對娘娘會有些什么看法吧?”
淑貴妃眼神一冷,轉(zhuǎn)過身看向她們二人,眼中的寒意幾可化為實質(zhì),看得她們心底發(fā)寒。
這么多年都沒有人膽敢威脅她了,這兩個丫頭倒是好大的膽子……
“好啊,既然如此,本宮便再給你們個機會。”
秦敏華聞言眼底流露出喜色,連忙道:“娘娘,臣女二人今日和姚婧瀾還有將軍府的江懷玉起了點兒沖突,臣女見她先前突然中途匆匆離席,臉色還有些難看,臣女以為她有什么麻煩事兒,本來是存了奚落她一番的心思的,于是跟著她一同出來了。跟到錦翠園里就突然被人打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就……”
“哦?那你們二人可曾看清是誰將你們打暈了丟過來的?”
秦敏華一滯,“看清了,就是姚婧瀾。”
淑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卻沒有說什么,繼而又問:“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是姚婧瀾給永昌侯下了藥?”
秦敏華有些磕磕巴巴地道:“是,是臣女推斷的,只是若不是她干的,她怎么會知道將我們二人丟在這里?顯然是她事先預謀的!”
淑貴妃點點頭,“本宮知道了,本宮會將你們的話如實稟告給皇上,若所言非虛,皇上自然會為你們做主。”
她將“所言非虛”四個字咬得格外重,聽得秦敏華和宋嵐下意識地一顫。
淑貴妃不再理會她們是什么反應,走出房門轉(zhuǎn)身往高宗所在的那間房中去了。
她身后,秦敏華的眼底滿是陰狠之色——姚婧瀾,不管是不是你,你都別想好過!本郡主和秦世子再無可能,你也別想稱心如意地做什么世子妃。本郡主等著看,堂堂定南王府究竟會不會要一個蛇蝎心腸,毀人清白的世子妃!
唯有她身側(cè)的宋嵐?jié)M心懊悔。她只是為了攀附秦敏華為什么如今卻搭進去了自己的一生?早知如此,她安安分分地做個閨閣小姐嫁個如意郎君難道不好嗎?
淑貴妃過去時,顯然高宗沒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正火大的很。
永昌侯形容狼狽地癱坐在地上,半點都沒有往日皇親貴胄的氣派。
他只記得有一個婢女給自己送了一方繡著紅梅的帕子,說他們家小姐約他在錦翠園一見。
他起初還有些疑惑,后來想起母親同他提起過的將軍府的大小姐,心中立刻有了計較。
然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剛到景翠園他就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起來,心里好像窩了一團火卻無處發(fā)泄。之后的事情,他便有些不清楚了。
只隱約記得當時好像有過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裙的少女來過此處,被神志不清的他攔住糾纏了一番。再之后的事情,就沒有多少印象了。他也頗有些奇怪,為何自己只見到一人,醒來時竟發(fā)現(xiàn)有兩個女子和自己同房?
永昌侯就算再蠢此時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人設(shè)計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是沖自己來的還是沖著剛才那兩個女子?
他有心為自己辯駁一番,然而卻無從解釋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變成那等如惡中色鬼一般的模樣。
淑貴妃裊裊婷婷地走進屋內(nèi),一股淡雅的清香在屋內(nèi)逸散開來。
永昌侯下意識的抬頭,眼角卻突然瞥見淑貴妃手中捏著的那方錦帕。
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有些激動地喊道:“陛下,臣知道了!是帕子,是那婢女給臣的帕子!”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上頭赫然繡著一枝杈紅梅。
高宗眼神一凝,示意身邊的人將那方錦帕拿來查驗。
高宗身邊的大太監(jiān)將那帕子拿在鼻端一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異香。
他本身是個閹人,就算被人下了藥按理說應當也沒什么反應。然而只見他臉色一變,眼中涌出一團翻滾的火氣,面色瞬間漲紅,他連忙跪地請罪道:“陛下,奴才該死,奴才無狀。”
高宗見狀哪里還不明白,這帕子上想來是染了烈性的催情藥。
高宗大怒,盡管是在行宮,但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使這種下三濫的藥。
“來人,給朕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他話音剛落淑貴妃就從旁道:“陛下,臣妾方才也問出點眉目。”
高宗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哦,是什么?你說來聽聽。”
“方才臣妾去安撫那兩個丫頭,本想著她們都是女子,經(jīng)此一事定然滿腹委屈,肯定是需要好好安慰的。結(jié)果沒想到那兩個丫頭竟都苦苦哀求著臣妾請臣妾幫忙做主。臣妾想著這么重要的事,臣妾一個女子肯定沒有那個本事決斷,還得由陛下來定奪她們所說的究竟是否屬實。”
淑貴妃似乎輕笑了一下,接著又正色道:“那兩個丫頭一致說她們是被寧國公府的二姑娘將她們二人打暈了送到那間房中的,至于侯爺”,她轉(zhuǎn)眸看了永昌侯一眼,眼中帶著悲憫,“也是被姚二姑娘下了藥才神志不清,獸xing大發(fā)的。”
她默了默,又補了一句,“不過雖然那兩個丫頭都說親眼看見就是姚二姑娘所為,然而臣妾想著終究只是一面之詞,不足為信,若是想要查個明白,還需要請姚二姑娘前來對峙一番才是。”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見高宗神色間似有猶疑。陛下同寧國公的故交她還是清楚一二的,想來如今也是為難。這亦是起初她不愿意來幫那兩個小蹄子來遞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