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淮沿著山道一路向下,不到一個時辰已經下到了山谷谷底,他來到納蘭煙居住的地方,剛一出山洞,便遠遠的喊道:“納蘭姑娘!納蘭姑娘!”
哪知就這么隨口一喊,似乎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正在激蕩,他不開口還好,聲音一經嗓間喊了出來,立刻有一股源源不絕的氣息夾雜而出,整個山谷嗡嗡作響,樹上的小鳥一片驚叫聲中,都飛到了遠處。
俞淮自己更是驚駭莫名,萬沒料到自己的喊叫聲怎么會有如此威力,面色一怔,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納蘭煙從茅屋內閃身出來,臉上也是一副詫異震驚之色,她一看到俞淮一個人站在那里,立刻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與此同時,目光不斷朝著他的身后打量,一副正在尋找什么東西的模樣。
俞淮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奇道:“這...這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他這時說話聲音恢復了正常,剛才震耳欲聾的感覺便不再有。
納蘭煙來到他身前,眼神中一副擔憂的神色,急忙問道:“怎么了俞淮?”看到他除了臉上震驚猶在之外,沒有什么其他的異狀,便又問道:“剛才那聲喊叫,是誰發出來的?還有其他人跟你來了么?”
俞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我喊的,奇怪了,剛才那陣感覺什么奇特,我明明沒用多大力氣,但是就好像...就好像...”他思索半晌,才說道:“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順著我嘴巴發出的聲音,一齊從體內涌了出來。”
他一說完,立刻又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胸中似乎也比之前要開闊了許多,雖然并未按照修煉的口訣吐納,不過氣息源遠流長,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身上一陣舒暢,似乎山間的靈氣隨之也進到了自己的體內。
他心中又驚又喜,這種靈氣從口中進到身體的感覺,只有在打坐吐納的時候才會有,沒想到自己不知為何,就連尋常的呼吸吐氣似乎都可以將靈氣吸入體內,如此一來,豈不是無時無刻不在進行打坐?
納蘭煙聽俞淮說,剛才的那一身喊叫正是出自于他的口中,自然也替他感到十分高興,只見她眉宇之間驚異之色散去,被一抹嫣紅取而代之,喜道:“真的?俞淮,你...我們這才幾天沒見,你怎么進步如此神速?”她雖然看似在詢問,但一雙杏眼逐漸彎曲,似乎比自己取得了成就還要高興。
俞淮微微一笑,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想起或許與那銀白色的碎劍有關,又道:“對了納蘭姑娘,你幾天之前是否聽到山中有什么巨大的響動?就像是山崩地裂一般。”
納蘭煙點了點頭,說道:“聽到了,當時我和師傅正在花田里面,忽然覺得腳下一陣劇烈的顫抖,似乎有什么人在天上說話,只不過離得太遠了,所以不是特別確定。”
她越說語氣越低,似乎想起了什么,隔了片刻,才道:“對了,你這么一說,似乎師傅當時面色十分凝重,難道...”搖了搖頭,又道:“不會的,如此巨大的變故發生,師傅肯定有驚訝的。”
她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不停地在點頭,雖然看似在說給俞淮,實則是在安慰自己。
俞淮上前一步,離得她稍微近了一些,說道:“不錯,當時我聽到兩個人在遠處對話,聲音響徹山間,不過有好幾層云霧將他們所在地方給遮擋住了,我就什么都沒有看到。而且...而且我后來還到過那里去查看了看,發現了一個銀白色的東西,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銀錢之類,但是不是,它雖然只有巴掌大一點,但卻重逾千斤。納蘭姑娘,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么?”
納蘭煙沉吟道:“銀白色的東西...你將它帶來了嗎?”
他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個東西實在是太過沉重,帶在身上極為不便,恐怕得姑娘...”忽然想到師傅為人極為嚴厲,未經他的允許,擅自將別人帶回福云洞中,一旦師傅知道了,自己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于是改口說道:“對了,納蘭姑娘可以跟我去瞧瞧那個戰斗過的山巔。”
說完伸手拉住納蘭煙的手臂,哪知入手處冰冷刺骨,就像是握在一塊堅冰之上。
他回過頭去,奇道:“納蘭姑娘,你的手臂怎么這么冷?”
納蘭煙將手臂縮了回來,低下頭去,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抬頭一瞥,看到俞淮臉上好奇的目光,心中一沉,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可能是這谷底太涼了一些。”
俞淮也沒多想,繼續說道:“嗯。咱們趁著天色還早,我帶你去看看,一會兒天黑了恐怕行動起來不方便。”
二人從山谷中出來,一路向上蜿蜒而行,俞淮剛剛覺得胸中大為舒暢,似乎連帶著腿腳也比平時輕盈了好些,納蘭煙看起來芊芊弱質,但在這山道中上下自如,身形婀娜飄逸,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樣。
不一會兒工夫,來到那座山巔上面,俞淮一指那塊已經被劈裂了大半的巨石,說道:“就是那里,那個銀白色的東西就是在那道縫隙中找到的。”
納蘭煙走到斷崖處,看到縫隙的切面平整光滑,即使是用刀砍斧削,也未必能夠有如此威力,嬌軀一震,不由得駭然變色。
她怔然半晌,才對俞淮說道:“這...切口如此平整,難道是用靈力切斷的?”隨即搖了搖頭,又道:“不對,如果真是靈氣的話,大石早已經掉入了山崖下方,怎么會仍舊連在山體上?”
俞淮向著縫隙處一看,說道:“納蘭姑娘,咱們下去瞧瞧。”納蘭煙輕輕點了點頭,躍到了裂縫當中,他跟著過去,來到獲得碎劍的地方,說道:“你瞧,這里有個凹槽,我便是從這里找到了那個銀白色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