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夜深人靜,岐山卻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山下的百姓都能看到山上的火光,披著外套出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可也只是互相猜測,隨后又各自睡去了,這種脫離田地的事情,不是他們該操心的。
風子齊陷入了糾結之中,眼看著被刺客步步緊逼,都到了山頂,退無退路,身邊的人都希望師父可以出關,遇到困難,他們才看清,這個二師兄有多么的不中用,但是已經別無他法,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就算他不行,還有掌門師父在。
“二師兄,你還要猶豫什么?我們的弟子死傷無數,損失更是沒有空閑估計,掌門再不出關,岐山,就保不住了!”
“是啊是啊,師兄,請師兄盡快作出決斷!”
面對著眾人的逼迫,風子齊沒有了退路,他不是不想找爹幫忙,可是這樣一來,就顯得他無用武之地,再加上,爹一出關,肯定就會發現,風子墨不見了,到時候追問起來,自己免不了要承受責罰,弄不好,還會成為岐山的笑柄,他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風子墨是死是活,如果死了還好說,沒有死,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會安寢了。
“眾師弟莫慌!我這就去請掌門出關,眼下岐山面臨敵人的偷襲,我們還沒有分清對方的身份就損失慘重,還希望眾師弟團結一心,奮力抗敵,等我回來!”風子齊說完,就在幾個師弟的掩護下沖了出去。
風無聲閉關的地方不是很遠,但是在后山半山腰處,所以風子齊趕到的時候,身邊就剩下了兩個弟子跟著了。
“爹,爹!出事了!”風子齊拍著石門,機關在里面,外面的人是進不去的。
“怎么辦啊,二師兄,師傅不會睡著了吧!”叫了幾聲都沒人應,一個弟子感到了絕望。
風子齊只想一劍讓那個說風涼話的人閉嘴,可是他現在需要人保護,不能這么沖動。
“胡說,掌門怎么會睡覺?一定是里面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跟爹聯系上。”之前都是風子墨來這里跟爹匯報,所以他并不知道怎么聯絡,這無疑讓他遇到了難題。
“那之前怎么可以聯系的?”另一個弟子問道。
可是他得到的是風子齊的怒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個人一下子就趕緊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很明顯,風子齊在岐山的地位,根本不能和風子墨相比,他們心里很后悔,有用的人被他們趕走了,如今跟了一個只會裝腔作勢的,還不知道這次劫難,能不能躲過去。
風子齊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心里更是憋悶,好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都知道,風子墨只是過去,以后,只有我風子齊,才是岐山最大的那個人。
話雖如此,風子齊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難道今夜就要葬身于此了嗎?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二師兄,你要干什么!?”兩個弟子突然看到,風子齊舉劍揮向了自己的手腕,頓時,一道鮮紅的口子流出了血滴。
“我就不信,這樣,爹還感應不到。”風子齊的身體里種了一種蠱,因為他是風無聲唯一的兒子,來之不易,風無聲表面上偏心風子墨,可是無疑心里,還是只認風子齊一個兒子,所以風子齊出了什么事,風無聲都可以感應到。
兩個弟子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石門,風子齊也一動不動的看著,等著,他的血不能止住,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前面已經是火光沖天,眼看著就要蔓延過來了。
就在風子齊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石門終于開了。
“爹!”風子齊用盡力氣喊了一聲,終究是暈了過去。
第二天。
幾個長老和風無聲坐在大廳里,商量這一次的偷襲,起因為何,來者何人,以及清點損失,這一次的損失,著實不小,讓風無聲很是生氣。
“風子墨呢?問了這么多遍,為什么沒人回答我?他這個代理掌門當到哪里去了!?”風無聲一拍桌子,可是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聲。
弟子們都在廳外候著,只有負責清點以及照顧傷員的不在,看到掌門發火,他們心里更是打鼓,風子墨在掌門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可始作俑者是掌門的親兒子,此時還在昏迷,他不出面,誰敢開口?
這時,一個白胡子長老輕咳一聲,說話了:“啟稟掌門,風子墨不守門規,欺人妻子,已經被逐出師門了!”
“什么!?”風無聲吃驚道,這怎么可能,風子墨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欺人妻子,這種事打死他也干不出來,可他冷靜的想一想,心里也就有了答案,多半就是自己那個兒子不爭氣,陷害人家,把人家趕走了,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是真的,我們幾個,是親眼看到那個告狀的弟子,因為沒人做主,而自盡了的,不會有假。”
“是啊是啊,雖然我一開始也不愿意相信,子墨一直都是守規矩的,可是證據確鑿,證人俱在,想不相信也不成啊!”
既然有人開了頭,剩下的都出聲了。
風無聲靜靜的看著下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還能怎么做,人已經走了,風子齊又受了傷,難道他還會懲罰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衣著狼狽的弟子撲了進來,跪在了地上:“啟稟掌門,大師兄是冤枉的!他沒有做那種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啊!”
“你是誰?此話當真!?”風無聲居高臨下的問道。
“回稟掌門,弟子柳風,是新來的,弟子承蒙大師兄照顧,大師兄是好人啊,他不可能做這種事的,都是有人要陷害他!“
”那你說說,是誰要陷害他?“風無聲問道,雖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還是要問上一問,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顯得自己偏心。
柳風心里產生了猶豫,可還是說了出來,既然決定站出來,那就沒有退路了,”是二師兄和三長老!“
”胡說八道!“剛才陳說風子墨罪過的那位長老,猛地站起來,很憤怒的指著他:”你是哪個長老門下的弟子,竟敢如此當眾污蔑我?我堂堂一個長老,怎么會去陷害一個弟子,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哎,三長老,這么激動干什么,再把人家嚇到了,萬一想說的話,突然忘了怎么辦?“最末尾的一位比較年輕的長老突然開口道。
他這么一說話,讓在座的人一時有些摸不清底細,這是偏幫與誰,還是只是湊熱鬧呢,平時這位年輕的長老守著人數最少的一個派,從不喜歡和誰親近,也不見他多親近風子墨啊,怎么如今,倒還對風子墨的事,感興趣了呢。
”七長老,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三長老覺得莫名其妙,怎么他也想插上一腳嗎。
”沒什么意思,就是表面的意思而已,柳風,你照實說,看看這世上,到底是公道第一,還是,關系第一……“七長老笑瞇瞇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和事佬。
”是。“柳風突然就有了底氣,將他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然后就是所有人的沉默,身為弟子的,都把目光投向風無聲,長老們,則各懷鬼胎,誰也不再吭聲了。
這種讓人發瘋的寂靜持續了不久,風無聲就開口了:”子墨,是我最出色的徒弟,我根本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但是證人和證物都已經被銷毀,無從查證,這樣吧,柳風,我就命你帶著幾個師兄弟一起,下山尋找你們大師兄,等他回來了,一切都明白了,切記,一定要保他平安無事。“
”是,掌門,弟子一定全力去辦!“柳風聽到以后很是高興,心想,這下大師兄終于可以回來了。
可是三長老和幾個坐在一起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氣,找人這種事,無非大海撈針,而且人說不定已經死了,掌門這話的意思,也就是偏袒了自己的兒子,不是親生的,就是不是親生的。
風無聲來看風子齊,他只不過是失血過多而已,卻還在昏迷,伺候的人都讓他弄出去了,此時這個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躺在床上裝病的風子齊,再也裝不下去了。
”爹!“風子齊坐了起來,下床以后就跪在了地上,”孩兒知錯了!“
風無聲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么呢,當初告誡他的話,都拋到了九霄云外,還是一意孤行,結果留下個未知的結局,他只希望風子墨不像他想的那樣,來歷不凡,否則,終究是個禍患,他倒是無所謂,關鍵是風子齊,他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不為他謀劃。
”唉,算了,起來吧,地上涼。“風無聲不但沒有斥責他,還這么溫聲細語的,不由得讓風子齊有些錯愕。
”爹,你,不生我的氣?“
”子齊,爹以前是不是對你太嚴厲了,你要記得,爹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事情爹都知道了,眼下,爹只擔心子墨會心有不甘,將來對你不利,其他的,爹也不想再多說了,事已至此,爹只有教你全部武功心法,好應對以后發生的意外,像這次的偷襲,明顯是有人蓄意而為,但是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目的,因為我們那些值得覬覦的東西都沒有丟失,這次的偷襲,更像是一次挑釁,所以很有可能還會再有一次,我們不得不防備。“風無聲心里也擔心,這是對方故意試探,想要看看岐山的大長老在不在,也就是下山的洛星河,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下一次,沒這么容易對付。
”爹,你的意思是,這次的偷襲,是為了證實,大長老不在岐山?“風子齊問道。